“今日奴家冒險來大同,其實主要就是爲了問你這些事,”紅娘子伸手抹了兩下眼角,輕輕地說道:“現在事情問清楚了,也該走了。”
“真的沒其他事?”曹越有點不太相信。
“其實奴家原本還有一事想請求曹將軍,但現在……算了,就不說了!”紅娘子說起,準備起身告辭,“今日打擾曹將軍了,想必曹將軍也不會爲難奴家,這就告辭!”
“有什麼事你就儘管說吧!”曹越最受不了一個女人在他面前這樣,說原本有事求他,但又不好意思說出口,男人的自尊讓他忍不住皺着眉頭問詢,“你就說說看吧,如果我……能幫你,我會幫你!”
紅娘子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硬着頭皮說了:“曹將軍,奴家被李巖趕出了軍中,他又寫了休書,天下之大,也沒我紅娘子的容身之地。如今到處是兵災,我一個弱女子,實在去無可去。不知道曹將軍能不能讓我們主僕幾個暫時呆在大同,待兵亂過去,再行離開,另找去處?”
這話說出來後,紅娘子顯得很緊張,臉也有點紅了起來。
紅娘子這樣的請求,曹越挺是意外,隱隱覺得這有點不正常,以他對紅娘子的“瞭解”,這個倔強剛烈的女人,不應該向他提出這種要求的,他下意識地認爲,紅娘子這樣說,是有特殊目的的。
難道這個女人想借此機會呆在他身邊,想辦法刺探大同的軍情,把大同軍爲何會突然強大的詳細情況打探清楚,再將這些東西傳回到李巖那裡?或者她是想竊取火器等重要的軍需物質?
想到這些,曹越不禁心生警惕起來,不過在看到紅娘子那有點手足無措的樣子後,最終還是答應了:“沒問題,李夫人你既然想在大同住一段時間,那我一定會替你安排。”
“別叫我李夫人,”紅娘子忍不住小聲辯解了一句:“我現在已經不是李巖的妻子了。”
“這應該只是李巖衝動的行爲吧,他肯定會……好吧,我還是喚你紅姑娘,”曹越有點尷尬地抹了下鼻子,“不知紅姑娘想住在哪兒?我在城內的行轅很小,沒多少房間,而且我大部分時間都住在城外的軍營中。要不這樣吧,我替你找一個房子,再給你添置一些傢什,你就將就住一段時間,如何?”
紅娘子想了一下後,點點頭同意了:“那麻煩曹將軍了,奴家多謝你。只是,今天晚上……”
“今天晚上你就在這裡將就一下吧!”曹越笑笑,“我的房間讓給你睡,我會讓人給你換新的被褥,再準備一些用物,將就對付一下晚上,想必你也不會計較這些。”
“奴家還有兩位侍女一起來!”紅娘子顯得挺尷尬,說話間神情非常不自然。
“我那個房間挺大,三個人應該能安置下來!”看看天氣也早了,曹越也和紅娘子說道:“要不,我讓人給你們準備晚飯,送到房間去吃,如果沒有什麼事,晚上你們就不要出房間了。”
“多謝曹將軍,”曹越這般體貼,讓紅娘子越加不好意思,心裡不知道什麼滋味,她有點想放棄了,很想就此告別,離開大同,放棄一切打算,但不知道怎麼,告辭的話就是說不出來。
曹越也馬上讓人去把自己的房間收拾一下,添一些新的被褥,還有女人的日常用品。
紅娘子的兩名侍女,如意和小云很拘謹地進了曹越的行轅,爲了避免麻煩,晚飯曹越令人給她們主僕三人單獨準備,送到她們房間裡去。晚飯後,曹越也沒過多打擾,讓紅娘子主僕三人早些何處了。
曹越離開後,原本屬於他的臥房內就剩下紅娘子主僕三人了。
如意和小云都是跟隨紅娘子多年,她們的武藝都很不錯,主僕三人聯手,十幾個大漢也不容易近身,這也是他們在潛到李巖大營,遇到特種集訓隊那些經過嚴格訓練的戰士能取得勝跡的原因。
因爲多年以來她們過的都是很特別的生活,警惕性很高,曹越離開後,如意和小云就很仔細地檢查了房間內外的情況,確認沒有什麼異樣後才放心。
再回到屋裡後,她們再次檢查了門窗。窗戶都從裡面扣上,還搬了個案幾頂住房間門。
看到兩位侍女有條不紊地忙活這些,紅娘子嘆了口氣後,對兩人說道:“如意,小云,別折騰了,早些休息吧。曹越不會使什麼手段對付我們,他是個光明磊落的人,不會趁機對我們做什麼。”
聽了紅娘子的吩咐,如意和小云這才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走到紅娘子身邊。
如意和小云對望了一眼,再小心翼翼地問紅娘子:“夫人,這次我們難道不殺曹越這狗官了嗎?”
“曹越不是狗官,他是非常難得的一個好官,”紅娘子很嚴肅地糾正瞭如意的說辭,很感嘆地說道:“如果大明的官員都像他這樣,那百姓定可安居樂業,我們也不需要起兵造反了。”
第一次聽紅娘子這樣評價一位朝廷官員的如意和小云,面面相覷了一陣後,心裡挺是納悶,夫人這是怎麼了,上次還要一意殺了曹越,這次來大同,竟然幫曹越就起了話。
“夫人,那我們這次潛到大同城,還住到曹越的行轅內,不是爲了殺他,那是爲了什麼?”小云很疑惑地問道。來找曹越,並住進曹越的行轅,紅娘子並沒和她們說明最終的目的,她們以爲是爲了刺殺曹越才這樣。卻想不到,紅娘子並沒想殺曹越的心思,這讓她們挺糊塗。
“相公這次吃了敗仗,一定很惱怒,我們弄清楚,曹越是怎麼打敗相公的,大同軍中有什麼秘密武器和戰法,還有上次大同軍是怎麼擊敗建奴的,這兩次大戰,曹越都輕鬆獲勝,並且大同軍幾乎沒有什麼傷亡,這太不可了,”紅娘子簡單地把這次找曹越的目的說了一下,但並沒詳細說什麼,馬上把話題轉了過去:“如果大明朝廷中的官員,都像曹越這樣,那我們還真的可以與官軍一起抗擊建奴。”
不知不覺中,紅娘子有點受到曹越言論的蠱惑了,她有點認同曹越所說,漢人不要同室操戈,建奴才是漢人最大的敵人,因此在自己的兩個侍女面前,她忍不住感嘆了一句。
如意猶豫了一下,最終忍不住心裡的好奇,再問了一句:“夫人,將軍……難道是派來大同,與曹越商量共抗建奴之事嗎?”
紅娘子輕輕地搖搖頭,“不是,這次來大同,與相公無關。好了,你們兩人也不要再問什麼了。我今天也嚴格叮囑你們一句,在大同,你們不能有任何私自的行動,所有行動都要聽我的吩咐,更不能衝動去刺殺曹越,明白嗎?還有,我們到大同找曹越的事,也不能和任何人說,包括相公!”
“是,夫人,奴婢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