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調查組來得真是時候,要是讓他們看到地獄鬼手,可不得了。
在地獄鬼手出現的時候,袁子榮就趁亂逃走了。
萬大富、以及鬥鬼場的人,有的嚇癱了,有的則直接暈死過去。
以致一羣衣着特殊的男子衝進來了,鬥鬼場沒人跑得了。
在他們進來之前,我就把王小月收入龍鱗玉了。
我掃了萬大富等人一眼,對樓湛天小聲道:“沒我們的事了。”
“我們走!”樓湛天說完,拉着我就要走。
“等等,得把趙麗雲姐弟帶走!”我說道。
今天費了這麼大的勁,就是爲了從趙麗雲手裡拿到爺爺的記事本,到頭來,哪能把正事忘了?
這時。不遠處就有人驚呼道:“天啊!葉琰,你快看,真的是譚音!”
聽到這聲音,我急忙轉過身,但見兩個熟悉的人向我走來。
這兩人居然是葉琰和韓雲卿,他們咋會在這裡?
看清他們穿着和靈異調查組人員一樣的衣服,我很驚訝。
葉琰和韓雲卿看清我臉上已沒有胎記,非常震驚。
特別是韓雲卿,他瞪大了眼睛,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
他驚歎連連,“譚音,你臉上的胎記怎麼不見了?嘖嘖!比整容還漂亮。”
我真想啐他一口,咋拿我跟整容比?會不會說話?
不等我回答,韓雲卿又喋喋不休地問道:“譚音,老實說,你是不是去整容了?”
“整你的大頭鬼!”我實在忍不住用力往他腦袋敲了一下。
“哎喲!你下手怎麼比少蓉還重?簡直天理不容啊!”韓雲卿捂着腦袋,誇張地嚷嚷個不停。
我沒理會韓雲卿的叫嚷,指着他們的衣服,問道:“葉琰、雲卿,你們加入靈異調查組了?”
“沒錯!是不是很牛逼?”一提起加入靈異調查組的事,韓雲卿得意得尾巴都要翹起來了。
說話間,韓雲卿一邊偷瞄着樓湛天,一邊用手肘暗捅了葉琰一下。
我假裝沒看到韓雲卿的小動作,只讚道:“是啊,士別三日刮目相待!”
“那是,也不看看是誰!”韓雲卿還真誇不得,越誇越來勁。
我心道,纔多久沒見,葉琰和韓雲卿這兩個沒有道行的人,居然加入了靈異調查組。
不是說靈異調查組很難進嗎?難道他們是靠關係的?
前些天聽秦少軒說過,我在加斯加島被捉後,葉琰跟瘋了一樣,到處找我。
秦少軒雖知葉琰也喜歡我,但他們之間沒有多大的敵意。
總之,除了都喜歡我之外。他們對彼此的態度,和對待樓湛天完全不同。
察覺到葉琰目不轉睛地看着我、目光有些灼熱,令我尷尬不已。
“譚音,這段時間,你還好嗎?”葉琰怔望着我,似乎在壓抑着啥。
“我還好。”我輕聲道,有些不自在,不知該說啥纔好。
葉琰如今都是靈異調查組的成員了,而且距離加斯拉島一事都過這麼久了,再提當時的事,有些尷尬。
其實我覺得很過意不去,曾想過跟葉琰報平安,但樓湛天把他和秦少軒的號碼從我手機裡清除,還施法讓手機接不到他們的電話。
還是最近我拿回手機,硬是樓湛天解了術法,臨來聚金會所之前,才重新添加了秦少軒的號碼。
葉琰不知我的心思,還問我在加斯拉島被捉之後的事。
我只好輕描淡寫地提些無關緊要的,也問起他們咋會加入靈異調查組。
原來葉琰找不到我,就經常讓韓雲卿、跟秦少軒探聽我的消息。
因爲韓雲卿爲了追秦少蓉,時常聯繫秦少軒、跟他套近乎。
秦少軒可能看出秦少蓉也有些喜歡韓雲卿,有心觀察韓雲卿,倒肯和他聯繫。
幾番下來,兩人竟成了朋友,面對韓雲卿探問我的消息,秦少軒許是覺得同是天涯淪落人,便讓韓雲卿代我跟葉琰報平安。
葉琰得知我無事,沒有再跟無頭蒼蠅一樣到處找我。
恰巧。中央要成立靈異調查組,葉琰和韓雲卿都想加入,有葉正坤的關係,要弄到兩個名額不難。
他們還請了一個散修高人當師父,他們現在算是師兄弟了。
“你們咋想到要加入靈異調查組?”我很不解,像他們的身家背景,實在沒必要加入靈異調查組。
“我不想再如上次那樣拖你的後腿!”葉琰看着我。語氣異常認真。
樓湛天怒了,諷刺道:“你不會有機會拖她的後腿!”
“是嗎?我只知道人鬼殊途!”葉琰不冷不熱道。
我怕樓湛天會怒極傷人,好在樓湛天面色雖冷戾卻沒有動手。
韓雲卿把我拉到一邊,小聲問我,“譚音,你怎麼還和這鬼在一起?”
這話韓雲卿見到我就想問了,能忍到現在真不容易。
“別問了!”我不想、也不知道該問答這問題。
韓雲卿無法理解我和樓湛天的事。只知道在加斯拉島時,樓湛天強過我。
“我忘了他——”韓雲卿還想說啥,被葉琰打斷了。
葉琰怕韓雲卿說話不經腦,提起我被強的事。
剛好調查組其他成員在喊他們,他們只能先工作了。
靈異調查組共有十組,每組成員實力都不等,有強弱之分。再按實力排行。
葉琰他們這組是倒數第二組、也就是第九組,等以後他們實力增漲了,才能調到靠前的組去。
秦少軒通知的不是他們,而是他們的組長、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名叫段賦寧。
段賦寧和秦少軒是好友,得了秦少軒的交代,沒有查問我和樓湛天咋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我想帶趙麗雲姐弟離開聚金會所。他們還關在鬥鬼場的辦公室。
沒想到我和樓湛天趕到辦事室時,趙麗雲姐弟體內的鬼絲蠱已被人催動。
他們體內長出又長又密集的頭髮,撐破身體而亡,看起來異常駭人。
“是誰幹的?”我氣得不行,白費那麼多功夫,到頭來一場空。
“其實,你心裡明白是誰。”樓湛天淡淡道,好像早就料到這結果一樣。
“你是說——”我不傻,立即想到了神秘人。
如果真是神秘人的話,那他一定對我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難道他躲在暗處監視我?
我看了看樓湛天,嚥下想問的問題,跟葉琰他們打了招呼,就離開了聚金會所。
******
出了聚金會所,樓湛天見我情緒低落,說道:“要不要去玩?”
我以爲自己聽錯了,愣愣道:“玩啥?”
“你長這麼大,還沒去過遊樂園、不曾好好玩過。”樓湛天揉着我的頭髮,眉眼間難得一見的柔和。
我從未想過有一天,樓湛天會以這般令我心悸的表情,說起我沒去過哪。
幼年時的我壓根沒聽過遊樂園,長大後,我一直忙於捉鬼,連玩的時間都沒有,何況去遊樂園?
經樓湛天一說,我倒有些意動,可現在這麼晚了,遊樂園早就關門了吧?
樓湛天是鬼。而且他也沒過去過遊樂園,根本不知道營業時間。
我不想潑他冷水,便道:“到處走走吧!”
夜色之下,樓湛天俊臉似閃過一絲窘意,我沒點破。
於是,我們打算到街上隨便走走,聚金會所附近一帶娛樂場所居多、來往的都是富人。
我和樓湛天去的是另一條商業街。現在天色已晚,街上的行人不多。
說起來,和樓湛天在一起這麼久,我們冷戰的時候居多,從不曾像現在這樣手牽手漫步於街上,這算不算約會?
我不由側過頭看樓湛天,他精緻的五官覆上一層瑩白色的月光。竟美得不可思議。
用美來形容一個男子,確實不恰當,但除此之外,我再也想不出任何言詞來形容樓湛天。
“我很好看,對吧?”樓湛天發現我在偷看他,輕笑道。
想不到樓湛天會問出如此自戀的問題,我可不願承認。淡淡道:“還可以吧!”
“至少比秦少軒、比葉琰好看,以後離他們遠點!”
樓湛天語氣不變,我卻察覺到他眸色驟冷了幾分。
難得一起逛個街,他未免太煞風景了,我有些無語了。
殊不知,樓湛天是不滿我那句‘還可以’的答案,言語間倒有少許賭氣的成份。
“去那邊!”樓湛天握緊我的手。拉着我往另一條街走去。
我覺得那條街和其他街面一比,熱鬧得有些奇怪。
“等等!”我說完,便找了個路人探問一下。
原來那是一條古董算命街,街上不管白天、還是晚上,都有許多擺地攤賣假古董、算假命騙錢的。
路人很熱心地告訴我,要買古董和算命,千萬不能到地攤上。真有需要的話,可以到古董店、和算命館。
我謝過了那路人,便和樓湛天走入古董算命街。
到了這條街,到處都是擺攤賣銅錢、玉器的,還有擺攤算命看相啥的。
我從不知道有這麼多算命的,而且全集中在一條街道上。
那些‘算命高人’一看到我和樓湛天,一個個擺正了身子。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還有人爲了搶生意,連裝都不裝,直接衝上來。
“兩位,是不是要算姻緣?我乃百算百靈的神算子,保準給你們算出一個絕世好姻緣出來!”
一個長相略顯猥瑣的男人,涎着笑臉道,還自稱是神算子。
我額上劃過數道黑線。心說,有這樣的神算子嗎?要裝、好歹裝得像點,還絕世好姻緣呢!
另一個算命先生把那人給擠掉,說道“你們別聽他瞎說,要算命,還得找我張神算——”
除了他們,那些原本還要擺出一副世外高人深沉模樣的算命先生不淡定了,全都涌了上來。
好誇張!他們肯定覺得我和樓湛天不是本地人、好誆騙。
“滾!”樓湛天不耐煩了,怒喝間,釋放出不摻鬼氣的強悍威壓。
這些人慣會察言觀色,被樓湛天這麼一喝,都嚇壞了,如潮水般退去。
“我們走吧?”我不知道樓湛天要來這裡幹啥,現在看來很無趣。
“這裡有鬼棺!”樓湛天沉道,目光四下探尋着。
“鬼棺咋可能在這裡?”我語帶質疑,卻不敢說我有感應鬼棺存在的能力。
我一靠近有鬼棺的地方,大多時候都會陷入夢境、或看到幻象,現在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樓湛天說,一靠近這條街,他就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鬼棺鬼氣。
“這裡古董多,你可能感覺錯了。”我說道。
一般古董之類的老物件本身就是有靈的、或帶有煞氣。
而從墓裡出來的古董,沾染到陰氣和鬼氣也是常事。
這些氣息混合在一起,很有可能影響到感應能力。
樓湛天沒說話,拉着我走在街上,最後停留在一家古董店外面。
“你確定鬼棺在這裡?”我問樓湛天,如果鬼棺咋出現在古董裡的話,早就被人買走了。
樓湛天淡應了一聲,他的目光移向古董店一旁的小巷。
我隱隱聽到一陣低弱的呻吟。便跟着樓湛天走了過去。
剛走到巷口,我就聽到一陣嗡嗡、如蒼蠅般振翅亂飛的聲響。
空氣中還瀰漫着一股腐臭氣,噁心得我直作嘔。
同時,還響起一陣細弱蚊鳴的呼救聲,“救救我、救救我………………”
我走近一看,地上躺着一個縮成一團、不知男女、分辨不出老少的人。
這人身上圍滿蒼蠅、鑽滿蛆蟲,難得裸露在外的皮膚大都腐爛得不像樣。看起來又噁心、又可怕。
我忍不住捂着嘴,後退幾步,樓湛天見狀,施法屏蔽了我們的嗅覺。
“鬼棺在他身上。”樓湛天難得主動告訴我。
我從樓湛天眼裡捕捉到一抹歉意,他大概也沒想到和我約會、結果約到這裡來吧?
暗歎了口氣,我看向地上那人,他身不遮體的。全身上下除了蒼蠅、就是蛆蟲,哪有鬼棺?
我不禁皺眉,篤定道:“他身上藏不了東西。”
那人聽到我們的聲音,擡起已經腐爛不堪的臉,痛苦道:“求你們救救我!”
他的臉腐爛得看不出本來面目,能肯定的只有他的性別,應該是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
樓湛天走到那人跟前。他一靠近,那些蒼蠅、和蛆蟲如同受驚般,四處亂竄。
敢情樓湛天還有驅蟲之能,我在心裡嘀咕道。
樓湛天把手放在那人上方,他默唸了一段鬼咒,自掌中釋放出一道黑色光芒。
光芒把那人籠罩住,他的身體瞬間變成透明般。能清楚地顯出他的五臟六腑。
可怕的是、那人的肚子裡多了一隻盒子的影子。
盒影雖若隱若現,我卻認得出是鬼棺的形狀。
“鬼棺咋可能在肚子裡?”我驚得顫了聲。
不怪我這麼震驚,鬼棺開啓時的鬼氣都能把樓湛天震傷,即便沒開啓,也是至陰之物。
普通人連碰都碰不得,何況是把鬼棺藏在肚子裡?
但事實就擺在眼前,由不得我不信,我無法想象鬼棺是咋藏到這人肚子裡的,先剖腹、再縫上?
如此一想,我對樓湛天道:“你把他衣服掀開。”
樓湛天擡手一揮,驟起的陰風把那人肚子上的衣服刮開,一個腫漲的肚子便顯露出來。
這肚子上沒有一點縫過的痕跡,鬼棺顯然不是被縫進肚子裡的。
“這人到底是誰?”我很好奇這人的身份。
“救我!”這人沒向樓湛天求救,反而吃力地爬向我這邊。
樓湛天對這人的舉動很不滿,一腳踩在他的肚子上。
隨即,樓湛天擡手幻出一把短刀,陰笑道:“看來得把肚子剖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