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誰……在看我嗎?”白小瑤站在那裡,有些茫然的看着我和凌北問道。
閻玄夜站在那裡,那雙鋒利的眼神透着驚訝和意外,薄脣的嘴角往下壓着,表情非常嚴肅而凝重。
他的眼眸直直的看着白小瑤。
她的黑瞳裡只倒映出我和凌北兩個身影,並沒有閻玄夜。
這也證明,白小瑤真的只靠感覺猜到了閻玄夜的存在。
我此時也轉過身,臉色慘白一片,身體的力氣更是想被抽走一樣,心悸、惶恐。
還是被閻玄夜發現了白小瑤的存在。
“搞什麼鬼啊?”白小瑤旁邊的男生終於開口,不耐煩的看着我和凌北,“白小瑤惹到你們了嗎?爲什麼要對她這麼差的態度。”
這個男生就是中午在餐廳的時候陪着白小瑤的那個。
真是夠巧的,他們約會都能跑到這裡來。
凌北沒說話,只是神色複雜的朝我和閻玄夜看來。
“你……”閻玄夜的視線始終停留在白小瑤的身上。
表情恢復如常,沒有剛纔那般驚訝錯愕。
只是,當他看到白小瑤之後,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上,絲毫沒有再主意到我。
他身體前傾,打算朝白小瑤那裡走去。
“不要!別過去!”我下意識的抓住了他的手,想要阻攔他接近白小瑤。
閻玄夜這才如夢初醒一般,側眸朝我看來,微皺的眉宇之間隱藏着慍怒。
他好像生氣了。
我的眼神有些躲閃,不敢看他,但雙手卻緊緊抓住他的手腕。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過去。
也不知道爲什麼,我感覺若是我一鬆手,他就會徹底離開我似的。
閻玄夜卻沒有理會我的想法,用力甩開之後還是朝白小瑤那裡走去。
我喉嚨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樣,說不出話來,呼吸都變得困難,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他越來越接近白小瑤。
明明想要衝過去,緊緊抱住他,可是我的雙腳卻像是被粘在了地上,無法動彈。
“芸初,你……還好吧?”凌北站在我旁邊,有些擔心的問道。
我沒有心情回答他的話,眼睛死死盯着閻玄夜的側影。
看着他停在了白小瑤的面前,低着頭緩緩伸出雙手,朝她的臉頰碰去。
不要,閻玄夜不要碰她……
我在心裡喊着,嘴巴卻發不出聲音。
閻玄夜最終還是碰到了白小瑤的臉頰,只不過,他的手直接穿過了她,就像是投影儀照出來的影子一般。
如果人看不到鬼魂的話,鬼魂只要不是刻意想要害人,那麼是沒辦法觸碰到人的身體。
“白、白小瑤,你怎麼哭了?”旁邊的男生手足無措的問道,滿臉慌張的問她。
“我哭了?”白小瑤愣愣的站在那裡,茫然的伸出手觸碰自己的臉頰,結果手指摸到了滿臉的淚痕。
“哪裡不舒服嗎?要不要去醫院?”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剛纔感覺好難受,心裡就像被大石頭壓住了一樣。”白小瑤的眼淚越來越多,她伸出手拼命的擦着,可怎麼也沒辦法止住眼淚,“好難過,我爲什麼要哭?心裡疼的好像快要裂開了。”
“別、別哭了,我、我……”那個男生慌亂的不行,想要安慰她,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說話。
白小瑤拼命的搖頭,越哭越兇:“剛纔有種好熟悉的感覺,我不知道在思念誰,可這種感覺讓我難受的快要崩潰了。”
她哽咽着,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但是眼淚卻決堤一般不斷的涌出來。
到最後,她緩緩蹲下身子,抱緊自己,肩膀不停的顫抖着。
閻玄夜站在她的面前,低着頭看她。
而我所在的角度,根本就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真是好笑。
白小瑤是個普通人,看不見閻玄夜,但是卻能感受到他的存在,還哭的這麼傷心。
我死死咬住嘴脣,有種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挫敗感。
無論怎麼看,白小瑤是白瑤櫟的可能性都更大,閻玄夜要找的人,或許真的是她,而不是我吧。
我也好想哭啊,心裡苦澀的不行。
可是我的眼睛乾澀的很,流不出一滴眼淚。
我看着閻玄夜的側影,而他一直看着哭泣的白小瑤。
不知過了多久,閻玄夜終於轉過身,面無表情的朝我走來。
我有些激動的仰頭看着他,卻對上一雙冷漠而惱怒的眼睛。
“白芸初,跟我回去。”閻玄夜的語氣非常差,幾乎是在命令我。
“你生氣了嗎?”我小心翼翼的詢問,要多卑微有多卑微。
“你現在會騙我了是嗎?道法還給你,結果用來封印玉佩隱瞞我是嗎?白芸初,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閻玄夜隱忍着怒意,伸手用力捏住我的下巴,冷冽的對我發問。
我感覺下巴被他捏的好疼,卻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他的話。
這段時間努力想要隱瞞的事,就因爲白小瑤在今天晚上出現,徹底暴露了。
閻玄夜見我不說話,直接抓住我的手腕,想要帶我走,動作粗魯而強硬。
“放開她!你想對她做什麼?”凌北手中捏住了黃符,擋在我們面前。
他向來很主意隱藏道士身份,然而在此時此刻爲了攔住閻玄夜把我帶走,他也顧不上這些了。
“我和我女人之間的事,何時輪到你來插手?”閻玄夜看到凌北的時候,怒意更甚,“滾!”
他的陰氣在盛怒之下徹底爆發出來,光是用氣場就震懾住凌北,將他手中的黃符用冥火燒爲烏有。
我擔心繼續下去,他們一人一鬼又要打起來,況且閻玄夜還沒有出招,凌北抵抗的就有些狼狽,急忙抓住閻玄夜的手臂哀求道:“走吧,我們回去。”
一來是不想在這裡起衝突,二來,我想讓閻玄夜離白小瑤遠遠的。
“你擔心我會傷害他?”閻玄夜忽然眯起眼睛,異常危險的朝我看來。
“不是的,我沒有這麼想。”我搖頭否認。
可是閻玄夜的眼神顯然不相信,我越是急切的想要解釋,在他看來,就越是欲蓋彌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