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山道:“有什麼不可能的!以前戰亂比較多,所以很多人死在了外面,往往其家裡人就要請趕屍人把死者的屍體帶回來。有的趕屍人爲了趕屍方便,就把許多無主的屍體奴役起來爲他辦事。那就是比較常見的行屍。”
巧莉道:“照你這麼說,行屍還分很多種?”
黎山道:“行屍自然也是分爲好幾種的,有的行屍是受到其墳墓風水影響而自然成行,這種謂之‘野行屍’。而有的則比較容易出在含冤而死之人墳墓裡,由於屍體嘴裡含有一口怨氣凝而不消,所以這種行屍往往腦子裡還留存有生前的意識,這種謂之‘活行屍’。”
我道:“那你剛纔感覺到的氣息,莫非就是這‘活行屍’?”
黎山搖搖頭:“現在還不清楚,很多人嘴裡所謂的行屍,就是我剛纔所說的‘野行屍’。若要論危險程度,有的‘活行屍’則是比野行屍要兇險百倍。野行屍無非只是一具行屍走肉,而活行屍由於存有生前意識,所以在一般人眼裡。很難分辨出‘活行屍’和人的區別。如果活行屍起了歹心害人,就讓人防不勝防了!”
說完黎山似乎要給我們來個行屍知識大普及一般繼續說道:“除了活行屍和野行屍,這裡還有一種‘蠱行屍’。這種行屍其實就是一具普通的屍體,只不過身體裡面有蠱在作怪。這種行屍一般出現在一些大型的古墓中,爲墓主護葬之物。其它就還有福建廣東等地偶爾會遇到的‘水行屍’以及東北一帶比較容易遇到的‘鬼行屍’等都屬於行屍的類別。”
說完黎山笑笑道:“不管它什麼行屍。總之我們茅山一脈正好是行屍的剋星,所以有我在你們就放心!”
巧莉道:“那就勞煩你多加留心了!”
黎山道:“我先出去查看一番,順便布上幾道符!”
我靠近巧莉身邊悄悄道:“你放心讓黎山一個人爲我們站崗?”
巧莉道:“你也發覺他有事瞞着我們麼?”
我道:“很明顯他會蠱術,但是他卻一直不願意承認。這裡面肯定有問題!”
巧莉道:“我也有點懷疑,不過他要是想害我們的話,機會多得是,爲什麼等到現在還不動手?”
我道:“誰知道他會不會有什麼別的企圖呢!”
巧莉對我笑笑:“我剛纔是故意讓他一個人守夜,就是想假裝睡着了之後。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麼!”
我點點頭,閉上了眼睛。
不一會黎山走了進來,一盤腿就坐在了洞口。
我假裝睡覺,卻始終把眼睛留了一條縫隙注意着他的動靜。
大約過了半小時左右,我們中間那個火堆裡的火苗已經完全熄滅了。
一大堆的木炭還散發着紅色的光芒隨着空氣的流動忽明忽暗。我看見黎山的頭微微擡了擡然後把手慢慢的放在了他身邊的包裹上。
包裹裡放的是他的一些符咒以及寶劍桃木劍什麼的,這時候他的手就放在那把兩尺來長的桃木劍上面。
我緊緊盯着他的舉動,把手也悄悄的放進了身上裝着蠱的袋子裡。
他的手已經抓住了桃木劍的劍柄。
我的手也捏住了袋子裡的釘子蠱。
只要他有任何不利於我們的舉動,我就準備隨時把手裡的釘子蠱放出去!
黑暗中突然傳來一聲“梆!”的短促而清脆的聲音,像是一截木棒倒在了地上。
黎山依然沒有動。聽到這個聲音響起,我突然覺得心臟狠狠的跳了一下。
“梆梆梆梆。”
那個聲音自第一下響過之後,就開始有節奏的由遠而近不斷的響起,等我想仔細分辨方向的時候。卻又覺得那個聲音似乎飄遠了,但是每一聲聽起來都是那麼清楚,我覺得自己的心跳不知不覺的跟隨着這個聲音節奏一起跳動。
這種感覺讓我覺得有點窒息。
這時候我也纔看清楚,括巧莉臉色都很蒼白,而且臉上帶着一種茫然。
我覺得自己也突然有些迷茫。
看了眼風靈子我看到他慢慢的抽出了桃木劍,然後把手指放進嘴裡咬了一下然後把指頭上的鮮血,抹在了桃木劍上面對着外面漆黑的夜裡就拋了出去,然後他又從身上摸出一張符往我們中間的那個火堆上,一扔嘴裡念動着一長串的咒語當那張符掉進火堆裡的時候,我才感到腦子裡猛的一震!
我頓時清醒了過來!
剛纔那種感覺……像是自己的精神似乎被什麼東西黏住了一般,變得異常遲鈍。
另外幾個人這時候也才反應過來,所有人都愣了愣。黎山卻已經對我們說道:“你們留在這裡不要動,我們這次遇到大傢伙了!”
說完就一閃身衝了出去。
巧莉喃喃道:“剛纔那是什麼東西?”
我搖搖頭站了起來才發現自己剛纔居然出了一身冷汗。
在我們清醒過來的一剎那,那個奇怪的聲音已經消失了。黎山跑出去之後,外面就沒有了一點聲音。
說完之後,山洞裡就突然出現了一陣怪異的安靜,我們互相看着對方,卻絲毫沒有半點主意。
巧莉把腰間的蠱袋摘下來拿在手裡看了幾眼才說道:“剛纔我跑到門口,就忽然感覺袋子裡的蠱似乎突然憑空消失了一般!”
對我說道:“剛纔也是和我一樣的感覺!難怪剛纔黎山叫我們不要出去,看來他一定知道是怎麼回事。”
巧莉道:“你的意思是?”
我道:“肯定是黎山暗中使了手腳,不然怎麼出了這個洞口就和蠱之間斷了聯繫?”
巧莉道:“可是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剛纔要不是他用符解了我們那種狀態,不知道我們現在是什麼樣子了!”
我道:“誰知道那是不是他故意在我們面前演戲!”
巧莉皺着眉頭沒有說話,還在一臉不敢相信的看着腰間的袋子。
我心裡則是對黎山越來越感到懷疑,他出去幹什麼去了?
爲什麼這麼久還不回來?
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等了好一會,黎山還是沒有回來。
在這種詭異情況下等人,本身就是一種煎熬。
所以我對巧莉道:“你們在這裡等着,我出去看看!”
巧莉還想阻攔我,我已經衝了出去。
剛衝出洞口,我就體會到了剛纔他們的那種感覺。
我覺得自己捏在手裡的釘子蠱完全消失了一般,絲毫感覺不到任何氣息。
而且空氣中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壓力,讓我覺得呼吸都變得沉重了起來。
由於早有心裡準備,我也顧不上這些,直接朝着黑夜裡衝了進去。
大概衝出去十米左右,我又感到精神一震,渾身似乎又輕鬆了下來。
我趕緊拿出一隻蠱放在手裡,那種失去的感覺又回來了,一切都變得正常。
就在這時候,我聽到前面不遠處傳來黎山的喝聲!
我趕緊循聲偷偷的潛伏了過去,耳裡傳來黎山的悶喝:“不要過來!”
接着我就看到前面金光一閃,黎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換上了自己的八卦袍,在他四周的地上,鋪滿了黃色的符咒。
⊙ⓣⓣⓚⓐⓝ ⊙c o “黎山,你到底在搞什麼花樣?”我看着黎山說道。
黎山一臉凝重,似乎沒有閒暇回答我的問題。嘴裡不斷的念動着咒語。
我向前踏出一步,卻沒想到一腳踩在了一張符上面,腳下“嘭”的燃起了一
黎山似乎也隨着符咒被我踩燃而渾身一震,不過他眉頭一皺,嘴上依舊不停的念動着咒語。
我小心翼翼的盯着他,擡起另一隻腳準備走過去。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覺得脖子後面一陣涼風嗖的鑽進了我的脖子,然後一個人就從後面掐住我把我緊緊抱住了。
我的?子裡,傳來一種像是黴變的衣服一般的腐朽氣味。
用力掙扎了一下。我趕緊抓住掐住我脖子的那隻手,卻感到心裡一驚!
那隻手居然沒有一點溫度!
我感覺我抓住的那隻手,更像是一截乾枯的木頭。
我趕緊低頭一看,只見卡住我脖子的,是一隻烏黑的全是皺紋的乾枯手掌。手掌上大約半寸長的油亮油亮的指甲幾乎就要嵌進我的脖子裡。
我吃力的扭動着脖子,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把我抓住了。
卻沒想到還沒看清楚,就忽然被那個‘人’拉着飛快的拖進了灌木叢裡。
這下我再有心理準備也被嚇破了膽,忍不住“啊”的叫了出來!
卻沒想到剛叫出聲,耳朵裡就傳來狠狠的“梆!”的一聲響起。接着我心臟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似乎要從胸膛裡蹦出來。
然後,我的嘴巴就被捂住,嘴裡只能“嗚嗚”的發出一種下意識的呻吟般的求救。
那個東西拖着我跑的很快,不一會就出了灌木叢,我只聽到耳邊“呼呼”聲響起。腳下的鞋子早就被磨破了,腳後跟傳來隱隱的疼痛。請百度一下 謝謝!
我想我要是再這樣被拖下去,估計用不了一會,我的整個腳掌都會被完全磨掉。
想到這裡,我心裡也是越來越驚慌。
通過一點朦朧的夜色。我感到那個人拖着我已經進了山。腳下傳來的磕磕絆絆的感覺更是證明了這一點。
很快的,我就覺得自己被拖進了一個黑乎乎的山洞。
然後那個人手上一鬆,我就被狠狠摔在了地上。
剛被摔在地上我就馬上彈身跳了起來,手裡的釘子蠱毫不猶豫的射了出去。
不過釘子蠱剛射出去我就懵了!
被我射出去的釘子蠱似乎像是很普通的一個東西一般,離開我的手心之後就完全和我沒了聯繫。
很快就就聽到地上傳來一聲輕微的“叮”。
似乎是釘子蠱落在地上的聲音。
我乾脆把腰間的袋子摘下來,對着前面就是一抖!
袋子裡的篾片蠱、螞蟻蠱、以及我剛學會的蜈蚣蠱全部一股腦的被我抖了出去。
不過還是和剛纔一樣,那些蠱一離開了我的手上,就似乎完全消失在了空氣裡。
我還沒有來得及想得太多。就又被前面的人緊緊扼住脖子,他的力氣其大無比,無論我怎麼掙扎,都逃不開那雙鋼鉗一般的手掌。
我用腳對他狠狠的踢了過去,卻覺得似乎踢在了一塊冰冷的石頭上,我腳趾都差點斷掉。
那個人拖着我然後走了幾步,我就覺得腳下似乎被什麼東西絆住,然後他雙手一按就把我按倒了下來。
接着那雙手把我放開,我就聽到“砰”的一聲響起。我剛想坐起來。腦袋就狠狠撞上了前面的東西!
我趕緊伸手摸了摸,才猛然發現,我似乎被裝在了一口箱子裡!
而就在這時候,我就覺得褲管裡以及脖子上。似乎都有東西在慢慢的爬。
練習螞蟻蠱的時候,我曾經感受過被螞蟻爬在身上的那種感覺。
你能清楚的感到一隻只細細的腳,劃過你的皮膚,從你的毛孔裡傳來一種酥癢卻又忍不住要起雞皮疙瘩的感覺。
我趕緊伸手在脖子裡摸了一下,手裡就捏住了一條冷冰冰,軟綿綿的大約米粒般粗細,一寸來長的蟲子。
天!難道這個人把我關在這口箱子裡面,就是喂這些蟲子的?
我渾身起了一層厚厚的雞皮疙瘩,開始沒命的在身上胡亂的拍打起來。
每一巴掌下去,我就能感到蟲子被我拍得爆裂開來的“噗噗”聲。然後蟲子肚子裡的粘液弄在我腿上,脖子裡,臉上全部都是。
我一邊拍打,一邊忍不住的噁心。
可是那蟲子卻是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
我一個沒注意,就感到自己耳朵裡面也鑽了一條進去。
我趕緊用小拇指一掏,卻沒想到那隻蟲子就被我的小拇指戳死在耳朵裡面。一股冰涼的粘液灌進了我的耳朵。
箱子本身剛好只能容得下一個人,所以我沒有辦法翻滾。
我再也忍不住內心的驚懼,開始一邊喊叫一邊抽搐般的在箱子裡上下彈動起來。
那種讓人毛骨悚然的讓人頭皮發麻的蟲子卻已經鑽進了我的衣服,似乎有洞的地方,它們就想要往裡面鑽。
我甚至覺得肚臍上都有兩隻蟲子在不斷的用力向裡面鑽。
我一手護住頭上,一手不斷在身上拍打。
接着我感到背上一陣蠕動,我忍不住伸手在身後一抓,頓時差點昏迷過去!
原來在箱子的底部,厚厚的一層都是蟲子在不斷的蠕動,我伸手一抓,就抓住了滿滿的一大把蟲子在手上!
箱子裡一陣陣讓人頭暈的惡臭傳來,當我知道我自己原來是躺在蟲堆裡的時候,我就放棄了拍打,雙手改成拼命的敲擊起上面的蓋子起來。
鼻孔裡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鑽進去了幾條蟲子,我已經顧不上這許多,捏緊拳頭一拳拳的拼命對着上面的蓋子打了過去。
拳頭打在箱子上面,傳出一聲聲厚重的悶響。照我的估計,這箱子蓋起碼有三寸厚。
就憑我的拳頭,想要擊穿三寸厚的木板,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這時候的我哪裡能想到這許多,腦子裡只知道,我只有想辦法把這口箱子打開,纔是唯一的逃命的辦法。
一下、兩下、十下、二十下。
我不知道自己的拳頭上已經裂開了多少口子,也不知道手指骨到底碎裂了幾根。
一種讓我驚懼到極點的恐懼以及求生的慾望,讓我完全感覺不到疼痛。
如果你想要知道我現在到底有多麼害怕,那麼你可以閉上眼睛想象一下我現在的感受。
光是想想這種情況,就已經忍不住讓人全身上下都像是長了毛一般的感覺。
何況我現在是真正的深陷於一口古怪的箱子裡,箱子裡都是蟲子。
蟲子源源不斷的朝着耳朵,?孔甚至*裡朝身體裡鑽。
我知道我要是不盡快逃出這口箱子,那麼用不了多久,當我全身力氣都枯竭的時候,我就只能眼睜睜看着這些蟲子爬進我身體裡面。
或許等不到我的力氣枯竭,因爲就在現在,一隻蟲子已經從我的耳朵裡爬了進去,我感到耳朵裡傳來一種火辣的疼痛。
這種疼痛讓我整個人已經接近崩潰狀態。
這種情況,我曾經經歷過一次。
這一次的恐懼,讓我比起上次肚子裡有泥鰍,皮膚裡有螞蝗的那種恐懼來得還要讓我害怕。
因爲第一次中蠱的時候,當我知道自己身體裡有那些東西的時候,那些東西已經真切的在我身體裡面了。
而現在,它們還正在往我身上鑽!
“啊!啊!啊!”我只能用喊叫來刺激我自己,同時心裡也不斷的告誡自己:
千萬不要放棄,也不能害怕!
否則用不了一會,我就能體會到萬蟲噬骨之痛,很快的,我就會成爲一具全身上下,裡裡外外都爬滿了蟲子的屍體。
我要想辦法逃出去,一定要!
此刻我覺得自己全身都已經被蟲子緊緊包裹。
褲管裡、袖子裡、脖子裡無數的蟲子正在拼命的朝我身上鑽。
有的蟲子在我身上爬行了一番之後,似乎找不到洞口。我感到有幾處的皮膚傳來叮咬的疼痛。它們似乎開始在我的皮膚上打起洞來。
我拼命呼叫,用盡全力的拍打着箱子頂部。但是漸漸的,我感到自己的呼叫變成了呻吟,手上也開始慢慢失去力氣。
我覺得全身的生命力量似乎被這些蟲子慢慢的吞噬。
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箱子外面傳來一聲女人的驚呼,然後“砰砰”聲響起,我感到一股新鮮的空氣撲面而來。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我得救了!
我做夢也想不到,在這個時候把我救出來的人,會是我正在苦苦尋找的行雲。
而把我關在裡面的那個箱子,居然是一口棺材!
一口漆黑的,厚厚的木頭棺材!
行雲的臉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居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行雲……行雲行雲……”
她的旁邊還站着一個短髮的矮壯男鬼,男鬼生得很醜陋,小眼睛朝天鼻齙牙嘴。手裡拿着一個熊熊燃燒的火把。
我被行雲驚慌的從棺材裡拉起來,迅速的拍打着我全身上下的蟲子。我這時候也纔看清楚我身上的那些蟲子,像極了糞坑裡常見的那種蛆蟲。
唯一不同的是這種蟲子渾身漆黑,在火把的照耀下,黑的發亮。
我看到行雲,剛纔的恐懼忽然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顧不上自己身上的蟲子還有許多。我緊緊的把她抱在了懷裡。
能夠見到行雲平安無事,即便是被那些蟲子咬死,我也願意。
然後就看見在那個矮壯男鬼的身後,緩緩的“浮”出來一個猶如我身上的蛆蟲般黑得發亮的‘人’。
那個人頭上一塊黑布,全身上下找不到一點可以看見肉的地方。彷彿是一個骷髏外面包了一層人皮。
他詭異的盯着我,在他的眼睛裡,我居然看不到眼瞼,他的整個眼睛彷彿沒有眼珠,哦不……彷彿眼睛裡全是眼珠一般一片漆黑。
在他身上,穿了一件長長的袍子,赤着的一雙腳猶如雞爪般瘦小而乾枯。
他盯着我慢慢的走道了那個矮個子男鬼旁邊,然後用沙啞的聲音開口冷冷的看着我說了幾句話。
由於我聽不懂他說的是什麼。
沒想到他卻用帶着江浙這邊方言的語調,用一種彷彿毫無生機的語氣對我說道:“你是哪個?從哪裡來?這個女娃娃是你啥子人?”
我趕緊道:“我們從三頭村來。”說完我看了看懷裡的行雲道:“我是來找她的,她是我行雲行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