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來自秩序之鞭的“招攬”
梧桐街是約克城的政務中心，維恩國的大部分政府部門總部都在這條街上，外國報紙在寫報道時，也常常喜歡把維恩國的態度寫成“梧桐街的態度”。
阿爾弗雷德先找到警局，再繞過去，車停在了後面的一棟很有歷史感的大樓前。
“少爺，到了。”
“嗯。”
卡倫透過車窗向那裡看去，門口有一排排安保人員正在巡邏，這在梧桐街並不算特殊。
下車前，卡倫再度看了一眼名片：尼奧.羅門。
職位是大區管理處三部七組第三辦公室下屬文員。
“阿爾弗雷德，我覺得那位副主任……”
“副主任有問題？”
“不，是他身邊的那個文員。
我一開始沒感覺出來，坐車過來的這會兒，我有些回過神來了。
維科萊願意用一萬秩序券和幫忙運作升等作爲堵我嘴的代價，除了擔心我會像以前的帕瓦羅先生那樣不停地向上報告申訴之外，肯定還有其他客觀存在的原因。
他曾囑咐過我，如果有人來找我覈實情況我需要按照他給我的那封公函裡的案情描述來說，但這位叫米昂的副主任，做得太隨意了，就像是在腦門上貼着一個牌子標註自己是爲了巴結維科萊所以才特意過來一趟的樣子。
現在，提等結束了，獎勵也給了，公函裡的維科萊拿功勞的內容我也確認過了，事情像是就這麼結束了；
所以，維科萊真正擔心的檢查，只能在這有限範圍裡找尋，就兩個人，既然不是那位副主任，就可能是副主任身邊的那個文員。
這倒是很符合秩序之鞭的做事風格。”
“所以，少爺您在這裡拿到身份認證後再去找這個文員時，需要很小心。”
“他沒理由對我感興趣，他甚至都沒見過我，謹慎對待吧，公文包給我。”
“少爺，這裡。”
阿爾弗雷德將一個公文包遞給卡倫，這裡面有卡倫的資料文件，是艾倫家族幫卡倫做的一個“假身份”，維恩約克城人，在孤兒院長大，姓名叫卡倫.席爾瓦。
當初艾倫家族是準備用這個“身份”來幫卡倫運作進秩序神教的，博格還特意打電話來詢問過卡倫對名字的要求，卡倫當時正在診所上班，柏莎給自己隨手取了個姓叫“席爾瓦”，自己就直接對艾倫家族迴應用這個姓氏了。
至於“卡倫”這個名字，因爲很普通且重名的非常多，所以卡倫就決定保留下來，畢竟取太多假名字就跟設置一大堆不一樣的密碼一樣，有時候沒能迷惑住別人反而先把自己給弄暈了。
除此之外，公文包裡還有“帕瓦羅先生”給自己的介紹信，當然，是卡倫自己給自己寫的。
“我先進去了。”
“少爺，我在這裡等您。”
卡倫下了車，上臺階，走入大樓。
大樓內部空間很大，有一個諮詢前臺，裡面站着七八個身穿着黑色制服的漂亮小姐。
卡倫走過去時，原本正對着卡倫的那個小姐被旁邊的一位直接擠開了，她笑着主動問卡倫：
“你好，先生，有什麼可以幫到您？”
卡倫知道，這是戴上帕瓦羅先生的面具後所不可能享受到的待遇。
“你好，我來辦理身份證件。”
“好的，請您跟我來。”諮詢臺小姐很熱情地走出來，帶着卡倫走入大廳，來到一處窗口前，“在這裡就好。”
“謝謝。”
“您太客氣了。”
窗口裡坐着一箇中年男人，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前臺小姐看，然後很敷衍地對卡倫招了招手，問道：
“辦理哪方面的證件？”
“神僕。”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終於看向卡倫，道：“那不在我這裡，需要去二樓。”
“謝謝。”
卡倫起身，前臺小姐笑道：“很抱歉，是我沒有問清楚您的需求。”
“不，是我沒說清楚。”
“您可以從這裡走樓梯上二樓，我無法陪您上去，大人。”
“好的，謝謝。”
卡倫提着公文包走上二樓。
二樓入口處站着一批安保人員，但並沒有人來排查卡倫，卡倫直接走了過去。
二樓大廳內，雖然西裝革履的人依舊是大多數，但已經出現了不少穿着各種制式神袍的神官了。
這裡也有一個諮詢臺，裡面也是站着漂亮的小姐，但身上都穿着黑色神袍，從徽章上可以辨認出來，是一羣神僕。
等卡倫走近時，正對着卡倫的諮詢臺小姐對卡倫道：
“讚美秩序。”
嗯，是這個味兒了。
卡倫馬上回應：“讚美秩序。”
“你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您？”
“我來辦理神僕身份證件。”
“好的，請問您有介紹信麼？”
“有。”
“好的，請問您的介紹人級別？”
“藍橋社區審判官帕瓦羅先生。”
“好的，請您跟我來。”
卡倫跟着這位諮詢臺小姐向裡走去，裡面有很多窗口，最長的排隊隊伍是自發感應變成神僕的人，其次長的隊伍是有接引人的隊伍，卡倫因爲有審判官介紹信，所以可以直接在最裡面幾個幾乎沒什麼人的窗口那兒去排隊，他剛走到那裡，前面那位就辦理好業務把位置空了出來。
在窗口前坐下，裡面的中年人不像樓下，他顯得很嚴肅，穿着黑色的神袍：
“證件資料，介紹信。”
卡倫打開公文包，取出相應文件，然後將尼奧的名片放在了最上面，丟送了進去。
對方認真看了一眼名片，然後就是粗略地翻了翻資料，開始幫卡倫填寫資料卡，資料卡填寫好後，在上面貼上去一張紅色的紙遞給卡倫，道：
“先生，去那邊進行測驗，把這一面給他們看。”
說完，還對卡倫微笑了一下。
“謝謝。”
卡倫指了指裡面的文件資料。
“哦，簡歷文檔還需要一些時間，我在這裡儘快填寫，您去那裡做完測驗回來，我這裡應該也差不多了。”
“好的，謝謝。”
等卡倫起身離開，走向測驗區。
測驗區排隊的人很多，不過卡倫按照吩咐將帶着紅色貼紙的那一面放在身前，很快一名工作人員走了過來，示意卡倫去裡面的房間。
這是一個普通辦公室大小的空間，但裡面卻顯得很空蕩，只有一個懸浮在中央的水晶球，外加一個坐在椅子上戴着老花鏡的白髮老者。
老者手一揮，卡倫手中的資料卡就落入他手中，頭也不擡地說道；
“走上前，把手放在感應球上。”
“好。”
從先前到進入這裡的一整套流程，就像是做體檢一樣。
現在，卡倫遇到了一個問題，他不能讓自己的體檢結果顯得太過健康。
因爲就連普洱都沒想到，卡倫的進步竟然能這麼快，原本想着成爲神僕後就能直接找漏洞運作獲得秩序神教身份了，可卡倫卻直接連級跳，從神啓到神牧，以至於現在，距離審判官，其實就剩下一層窗戶紙，而且還是因爲他自己爲了追求完美所以故意沒去戳破的緣故。
畢竟，“野生”的神僕，並不算稀奇，野生生長到神啓，就會被引起重視了，因爲這意味着你擁有過人的天賦；
所以正常情況下“身家清白”確實沒有教會家庭屬性的普通人，在社會中獲得了神的啓示成爲神啓，一旦正式進入教會體系，就會被着重培養。
因爲這很大程度上意味着是秩序之神對你的額外青睞；
卡倫這樣子，就更誇張了。
但他並不想要這種誇張；
所以，當其他人把手放在水晶球上後，想着的是如何把自己體內靈性最大程度的激發出來讓水晶球呈現的色彩更佳；
卡倫則是在心裡默唸：一點點，一點就好，千萬不能多。
然後，卡倫努力控制着，只釋放出了一點點的靈性。
果然，水晶球沒有爆亮，只在裡面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小光點，意思了一下。
“神僕。”老者擡起頭，看着卡倫，面帶微笑，“但亮度很純粹，你肯定對秩序之神充滿着虔誠。”
“是的，沒錯。”卡倫雙手放在胸前：“讚美偉大的秩序之神。”
老者手指一彈，資料卡飛回卡倫手中，然後他擺擺手，示意卡倫可以出去了。
卡倫拿着資料卡走了出去，上面被蓋了一個印。
重新回到先前的辦理窗口，卡倫看見那位辦理人正在快速地蓋印，走近時，卡倫看見還有關於自己身份背景資料確認的印章。
這本來應該是由神教下發，走警局流程去確認的，現在則是直接省略了這一環節。
“呼……”
“好了，先生，這是您的原始資料；這份資料袋是您現在的檔案，裡面有您的神僕證還有教會文書，入檔的我已經保留了，請您拿好。”
“謝謝。”卡倫把一沓資料按次序放進公文包裡，中途發現自己袖口上有一根長髮，應該是先前哪位諮詢臺小姐的頭髮，他就將頭髮順手在自己文件袋的鈕釦上轉了幾圈。
“我想，您不用進行調配吧？”
“嗯，不用。”
“好的，如果現在就要調檔的話，請您最好抓緊時間，否則檔案會進檔案室，再做調動會需要大約一個星期的流程，雖然檔案室裡的那幫人天天抱怨他們工作量大，但我覺得還是因爲太過懶散了。
如果您在今天完成調動，檔案直接就能提走。”
“謝謝您的提醒。”
“不用謝，應該的。”
這就像是分配工作，有關係的，可以自己來進行選擇，沒關係的，只能隨機分配。
卡倫提着公文包，再次回到了諮詢臺，將名片遞給先前給自己帶路的諮詢臺小姐：
“請問，這裡在幾樓？”
“先生，請您去那邊坐電梯，24層。”
“好的，謝謝。”
卡倫走到電梯前等着，少頃，電梯門開了，裡面有一位電梯員，詢問每個人的停靠樓層。
一路停停上上，終於，24層到了。
卡倫按照上面的牌子，開始找尋三部七組第三辦公室。
找到了，在很角落的一個辦公區，卡倫敲門。
“進來。”
推開門，卡倫看見一個胖子的辦公桌就在辦公區門的旁邊，一般來說，是很邊緣化的人才會被安排在這個位置。
“你好，我來找尼奧先生。”
“尼奧，尼奧！”胖子喊了起來。
很快，尼奧從裡面走了出來：
“找我的？”
“你好，尼奧先生，是帕瓦羅審判官讓我來找您的，我已經辦理好了神僕證。”
“這麼快？天吶，我也是剛回來，呵呵。”
“是帕瓦羅先生讓我儘快。”
“是是是，帕瓦羅先生確實是個急性子的人。”
尼奧伸手，拉住卡倫的肩膀，同時對坐在門口的胖子道：“我去幫他調動一下檔案，待會兒主任回來了找我幫我說一聲。”
“好。”
卡倫被尼奧帶出了這片辦公區，然後直接向深處走去，很快，空間越來越深幽，最終，在卡倫面前出現了一間廁所。
“我先去方便一下，你需要麼？”尼奧問道。
“不用。”卡倫搖頭。
“那好，你等我一下。”
尼奧走了進去，幾分鐘後，他一邊用紙擦着手一邊走了出來，指了指前頭，示意卡倫跟自己過來。
卡倫跟着他繼續走，來到一處單獨的電梯前，電梯門打開，裡面也有一位電梯員，尼奧拿出了自己的證件，走了進去，卡倫也跟了進來。
電梯上行後，在32層停下，但開門的方向卻不是電梯前門，而是後門，尼奧走了進去，卡倫也跟着進來。
類似電梯入戶，裡面是一個單獨的獨立空間，尼奧脫下了自己的外套，隨手往沙發上一丟，然後在辦公桌後面坐了下來。
此時的他，身上的氣質發生了變化，不再是謹小慎微的文員，更像是一個有着不小權柄的部門負責人。
“知道秩序之鞭麼？”尼奧問卡倫。
“知道。”
“談談你對秩序之鞭的理解。”
“秩序之鞭的存在，是爲了擦去秩序上的塵埃。”
“嗯，理解得不錯，回去後請帕瓦羅先生再給你補一份調動申請，然後我會把你的編制劃歸到藍橋社區帕瓦羅審判所下面，但現在，我還有一個建議，想聽麼？”
“想。”
“你現在應該也猜到了，你想加入秩序之鞭麼？只需要回答想與不想。”
“想。”
“好的。”尼奧按了一下桌鈴，一個身穿着黑色神袍的女人走了進來，“把你的檔案交給她一下，很快就會還回來。”
“好的。”卡倫將自己的文件袋交給了對方，對方拿着文件袋走回先前出來的房間。
“哦，對了，還沒問你的名字？”
“卡倫.席爾瓦。”
“好，那我就直接叫你卡倫好了，你可以稱呼我爲……隊長。”
“是，隊長大人。”
“你和帕瓦羅審判官是什麼關係？你們，很熟麼？”
“不熟。”
“那他爲什麼要推薦你？”
“我不知道。”
尼奧點了點頭，笑道：“我猜你身上肯定有他欣賞的地方。”
卡倫也很茫然地點了點頭。
因爲帕瓦羅人設的關係，很多事情，都能變得很簡單。
“是這樣的，再過五分鐘，你就將成爲秩序之鞭小隊的編外成員，平時沒有事的話，每個月彙報一下工作，彙報方式一會兒會給你，你需要儘可能地對你的身份進行保密，明白麼？”
“是，我知道了。”
“如果有事情的話，我們會通知你來集合，當然，一般也不會有什麼事情；另外，你可以每個月額外領取100秩序券的津貼，和你神僕津貼一樣，保密起見，你需要到我這裡來提取。”
“好的。”
“嗯。”
尼奧點了點頭，繼續道：“藍橋社區最近發生了不少事，導致不少人因爲這件事受到牽扯，要麼死了，要麼入獄了，現在空缺下來的職位不少，你好好努力，以後前途可以有保證。”
“是，隊長大人。”
“你比帕瓦羅審判官要好說話，希望你也能成爲像帕瓦羅先生那樣正直的人。”
“我會的，隊長大人！”
“好。”
沒多久，那扇門再次被打開，穿着神袍的女人將卡倫的文件袋遞給了卡倫，然後又給了卡倫一個灰色的文件袋。
尼奧站了起來，對卡倫道：
“執鞭，是爲了秩序！”
卡倫馬上正色迴應：“爲了秩序！”
“好了，你可以走了。”尼奧說道。
“是，隊長大人。”
卡倫走到門口，確切地說，是電梯口，按下了電梯，不一會兒電梯門開了，卡倫走了進去，電梯員自己幫卡倫按了樓層。
等電梯門打開卡倫走出來時，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一樓，他走了出來，上了阿爾弗雷德的車，阿爾弗雷德將車開離。
卡倫打開那份灰色的文件袋，先前拿在手裡時就感覺很薄，結果就是，裡面就一張紙，上面寫着聯繫方式，除此之外，還有一枚灰色的徽章戒指，上面印着一個皮鞭圖案。
就這麼簡單的麼？不，是就這麼隨便的麼？
卡倫拿起自己的文件袋，拉出鈕釦繩，發現那根先前自己順手繞上去的頭髮還在上面，這意味着那個女人拿着自己文件袋走進去後，根本就沒打開它。
她只是在裡面坐了一會兒，興許喝了一杯茶或者一杯咖啡，然後拿着這個袋子給了自己，甚至她桌上可能有一沓這種灰色的袋子。
所以，自己根本就不算什麼秩序之鞭小隊編外隊員，只能算是秩序之鞭的一個眼線，不，甚至連眼線都不能算，因爲每個月就100秩序券的津貼，還需要自己親自過來找尼奧本人領取。
真正落到自己手裡的，只有這顆帶着皮鞭徽章的戒指？
卡倫拿起戒指，仔細端詳，可能是因爲自己手指的力氣稍微大了一些，這枚戒指竟然從中間“嗒”的一聲裂開了。
“竟然還是塑料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