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延禧越是看出來魏忠賢似乎對於韋寶的詩作不感冒,就越是要讚美韋寶的詩。
周如磐和丁紹軾等官員也看出來了,也都讚美了韋寶這首詩一番。
韋寶則非常謙虛,連連拱手,口呼不敢當,大人們錯愛了云云,一副恭謹有加,氣質超羣的謙謙小帥哥模樣。
顧秉謙、魏廣微、黃立極和馮銓等人雖然也覺得韋寶這首詩很不錯,但是看魏忠賢臉上陰晴不定,不知道廠公是合心意?還是不合心意?都不敢隨便表態。
這幾位閹黨高官不敢表態,閹黨的其他官員們也就暫時不敢有所動作。
但是非東林黨的學子們沒有太受到官員們的反應的影響,一邊默默官場衆高官的反應,一邊輕聲討論韋寶剛纔所作之詩。
絕大部分人的觀點是,這首詩,是剛纔幾首詩當中之最佳!
隨着魏忠賢的猶豫,越來越多的中立派官員也覺得不對這樣的好詩做出肯定,似乎有失公允。
禮部主事熊文燦,既是了韋寶的考秀才的主考官,也是韋寶在遼南考舉人的主考官。
他雖然有微微的閹黨傾向,但主要還是屬於中立派,這從他在原本的歷史中,能安安穩穩渡過魏忠賢時期,到了崇禎上臺只能崛起,就可以看得出來。
熊文燦一開始也爲韋寶緊張呢,雖然沒有吳三輔那麼的緊張,但熊文燦也算是知情人啊,知道韋寶那個舉人是咋弄來的。
這次會試,熊文燦沒有資格作爲考官,卻是禮部的辦事官員,在看到韋寶榮登二甲第二名之後,心裡覺得蹊蹺,卻拿不準韋寶是又打通了啥天地玄關?還是這段時間學業突飛猛進了?
此時見韋寶做出這麼好的詩,自然爲韋寶感到高興,怎麼說,他也與韋寶是師生名分嘛,不由小聲讚美道:“這詩着實不錯!一萬年來誰著史,三千里外慾封侯。氣勢非凡,意境雄渾!”
不少同桌和旁桌的禮部的中立派官員,以及吏部的中立派官員聽聞一向老實沉穩,很少在公衆場合開口的熊文燦都讚美這首詩,也都紛紛點頭稱讚。
稱讚的最大聲的是兩名吏部官員,一個是吏部主事陳奇瑜,陳奇瑜字玉鉉,保德州人。萬曆四十四年(1616)進士。初任洛陽知縣。天啓二年(1622)升任禮科給事中。現在是吏部主事。
一個是吏部的孫傳庭,孫傳庭一表人才,多有謀略,萬曆四十七年(1619年)中進士,初授永城知縣。天啓初年進入北京任職,爲吏部驗封主事,再升至稽勳郎中。
兩個人都屬於中立派官員,既不傾向東林黨,也不傾向閹黨,而且,孫傳庭對閹黨還多有仇視!
是一個嫉惡如仇,剛直不阿,忠於大明王朝的人。
對於熊文燦,韋寶已經很熟悉了,但是韋寶並不認得孫傳庭和陳奇瑜,韋寶隱隱聽聞別人稱呼他們的名字,知道他們兩個人是誰之後,暗暗吃驚。
陳奇瑜和孫傳庭都是崇禎朝後期的重要人物,一個當到了相當於軍隊老大,一個當到了相當於戰區老大,都是了不起的人物啊。
而孫傳庭更是一位史詩英雄一般的人物,一直很得韋寶的敬重。
韋寶深深的看了一眼孫傳庭和陳奇瑜,雖然他們在這個階段,還處於籍籍無名,處於官場中下層,但他是重生穿越巨,知道這些人未來都是頂級大佬。
這些人都來稱讚自己,讓韋寶心裡美滋滋的。
韋寶不由的衝着這些稱讚自己的官員拱手爲禮一圈,以示感激。
官員們見韋寶人雖然很年輕,卻很懂禮數,最可奇的是這麼小的年紀,氣場十足,不卑不亢,一副能上大場面的架勢。
要知道在場的都是進士,絕大部分人都是四十開外,但大多數人看起來卻要麼是戰戰兢兢地,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要麼是渾渾噩噩,進入不了狀態,不知道在幹什麼的樣子。
難得有幾個像韋寶這般言行舉止泰然自若的人。
隨着陳奇瑜和孫傳庭等官員的直接表態,中立派官員們越來越多的公開讚賞韋寶的詩作。
畢竟,對於他們來說,讚賞韋寶的詩作,既不得罪閹黨官員,也不得罪東林黨官員,可以放心評論。
在場的官員們,有一個算一個,九成九都是進士出身,都是滿腹經綸之人,在可觀評價之下,李鴻章這首詩,肯定不輸於其他幾個人的詩,甚至強出不少的。
韋總裁在現代苦苦尋找命運的公平,在古代,他沒有尋找,命運卻始終對他保持公平。
朱延禧見魏忠賢始終不對韋寶的詩作表態,也不強逼,呵呵一笑,對顧秉謙道:“既然二甲第二名韋寶的詩作也出來了,就讓大家對這四首詩作進行投票吧?”
顧秉謙看了魏忠賢一眼,魏忠賢對顧秉謙微一點頭,示意可以。
顧秉謙遂道:“那就投票吧!大家將心儀的名字寫在小票上,不要讓旁邊的人看見寫什麼,每個人寫一張,不得棄權!”
所有人答應一聲。
包括韋寶在內的所有人都搞不懂魏忠賢始終不評價韋寶的詩,是啥意思?
大家都帶着這個疑問。
韋寶搞不懂魏忠賢是刻意不想讓人知道他和他的關係,還是生怕自己分了吳孔嘉的票走?
韋寶覺得,主要可能還是後者。
而衆人是覺得魏忠賢不待見韋寶,顯然韋寶雖然是北方士子,卻偏於遼西,和閹黨沒啥關係。
這麼一來,閹黨諸人的心裡有底了,都知道該將票投給誰。
發票,投票,進程很快,總共不到一炷香功夫就完成了。
很顯然,大明朝對於投票這項功夫,真的都練的很熟悉呀。
“唱票吧!”顧秉謙道:“分成8組,每三個人一組,不能有一票出錯。幾個禮部和吏部的主事,再搭上幾個進士來辦這事吧。”
幾名禮部和吏部的主事當即站起來道聲是。
唱票隨即開始,華琪芳、翁鴻業、吳孔嘉和韋寶的票,起初是很平均的,吳孔嘉稍微領先一點點。
華琪芳和翁鴻業都超過二十票的時候,吳孔嘉已經到了三十多票,韋寶也快三十票。
東林黨的官員們稍微緊張一點,畢竟關係到面子,是閹黨要將一甲前三的名額擠掉一個。
閹黨方面就還好,因爲閹黨的團隊本來就比較鬆散,都是因爲利益關係弄到一起去的,而且,新上位的進士都是官場新人,再怎麼受到器重,兩三年之內也不可能有多大起色。
所以,誰上來,誰下去,他們普遍不是很看重。
剛纔投票之前,顧秉謙已經向閹黨諸人傳達了明確信號,示意大家都投票給吳孔嘉。
中立派諸人則更加放鬆,他們真的主要憑詩作的好壞在投票,他們要說稍微傾向,有點傾向東林黨,很少有中立派會投票給閹黨成員,在認準了吳孔嘉是閹黨成員的情況下,中立派一般不會投票給他。
本來依着魏忠賢的打算,即便是華琪芳、翁鴻業和吳孔嘉三人投票,吳孔嘉依然佔有一定的優勢。
魏忠賢覺得魏系的人肯定都會投給吳孔嘉,魏系與東林黨的人數是差不多的,中立派官員即便多數會投給華琪芳和翁鴻業,還有好多學子呢,學子們就算是東林系的學子最多,但魏系學子也不少,還有,學子中的中立派就不像官員了,不可能都投給華琪芳和翁鴻業,一定有一部分票會轉到吳孔嘉頭上的,這樣算算,吳孔嘉的勝算至少在六成以上,算是挺有把握的。
可現在增加了一個韋寶,一切都充滿了變數。
唱票的進程很快,一會兒工夫,票數就統計出來過半了。
投票是記錄在一方木板上,以毛筆記錄,畫正,出來一票就畫上一筆。
華琪芳44票,翁鴻業39票,吳孔嘉56票,韋寶66票。
韋寶領先了!
衆人都不可思議的看向韋寶,不少中立派學子很是高興,似乎韋寶領先就是他們領先一樣。
同理,中立派官員們也有這種想法。
中立派學子大約百人,中立派官員大約六十人。
當然,也不是所有的中立派官員和學子都投票給了韋寶,也有不少投給了東林黨學子的華琪芳和翁鴻業。
大家的心思各種各樣都有,一方面是傾向於東林黨的中立派官員和學子不少,另一方面他們是怕跑票太多,會分走給東林黨的票,讓吳孔嘉贏了。
但是投票過半的當口看,兩名東林系學子很難贏了,懸念似乎集中在吳孔嘉和韋寶,誰將勝出。
“九千歲,韋寶的文章確實不錯。”顧秉謙見魏忠賢有點不高興,不由輕聲說了一句。
魏忠賢並沒有搭話。
顧秉謙說這麼一句,意思是不是魏系的人不強大,而是韋寶的詩作好,而且,再怎麼說,東林系讓出一個名額,似乎已經板上釘釘了。
雖然魏忠賢擁有與天啓皇帝朱由校鐵一般的關係,擁有在朝堂上至高的話語權,但他還是需要走這麼一個流程。
若是不走今天這麼一個流程,除非是在殿試當中皇帝親自給名次換位置,否則,名次幾乎不會更改。
而且,就算是皇帝親自在殿試當中更改名次,大臣們也是有權提出質疑的,尤其這些東林黨大臣,根本不怕皇帝,平時沒事都吵吵嚷嚷,遇到一點事情,更是一個個針尖對麥芒,毫不示弱。
所以,魏忠賢今天弄這一出,就是讓魏繫有人進入一甲前三這事,變得名正言順!
省卻了明日殿試的時候,許多吵嚷。
很快,投票全部統計完成。
吳孔嘉面如死灰。
華琪芳92票,翁鴻業85票,吳孔嘉116票,韋寶158票。
韋寶幾乎是壓倒性優勢!
領先了吳孔嘉四十多票!
一點爭議都沒有。
東林黨的官員和學子們倒也不是很傷感,因爲華琪芳和翁鴻業早早的就失去了競爭力,擺明了韋寶和吳孔嘉有一個人要頂上去,他們自然都希望是韋寶這個站隊不明確的人。
從目前看,所有人幾乎都覺得韋寶屬於中間派,不屬於閹黨,也不屬於東林黨,因爲韋寶的老師是孫承宗,這是不少人知道的事情,剛纔投票的過程中一直在談論韋寶。
韋寶是孫承宗的弟子,韋寶是遼西大商人,韋寶幫助遼東遼西對抗建奴,並取得了大捷,這些韋寶的事蹟都已經在官員們和學子們之間被科普了一遍。
可以說,現在在場的所有人,最爲熟悉的,除了魏忠賢和幾位閣臣,就要數對韋寶熟悉了。
吳三輔一臉狂喜,盯着韋寶的側顏看。
韋寶倒是始終正襟危坐,一副處變不驚,泰然自若的模樣,似乎投票什麼的,與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其實韋寶的內心中也是很激動的。
畢竟上一世別說進入這種全國考生最頂尖的層面,就連進入本省,不不,不,本省都是笑話,就連進入本市,不不,不,本市都是笑話,就連進入本校,不不,不,本校也是笑話,就連進入本班,不不,不!
韋寶都不好意思回憶了。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完全不影響他現在進入這種全國考生最頂尖的層面,還能輕鬆吊打幾名滿腹經綸,詩書才華橫溢的進士,哈哈哈。
全場靜悄悄的,事情都是魏忠賢搞出來的,自然要等魏公公下定論。
魏忠賢這回完全沒有等待,唱完最後一票的時候,已經站了起來,笑眯眯的對韋寶道:“看樣子,你的詩詞文章是極好的,完全有資格進入一甲前三啊!”
魏忠賢並不稱呼韋寶,給人一種他與韋寶初次相識的感覺。
韋寶急忙躬身答話:“不敢當的,都虧了大人們的擡愛,都虧了學長們的幫襯,我在諸多才子面前,萬萬不敢稱一個好字。其他幾位學長所作的詩,都比我好的多!萬乞九千歲見諒。”
魏忠賢微微一笑,點頭道:“有才華,不張揚,的確是難得的人才,坐下吧。”
“是,九千歲。”韋寶巴不得坐下,一點不喜歡這種在公衆場合出風頭的時刻,他知道,出風頭的同時,不知道多少人嫉恨自己呢,這種場合越低調越好。也生怕魏忠賢會給自己出啥難題,幸好,魏忠賢也沒有多說什麼。
一段揷曲很快結束,飲宴繼續。
魏忠賢坐了沒有一小會就走了。
菜餚不錯,酒水也不錯。
但是這些東西,對於嚐盡了山珍海味,玉露瓊漿的魏忠賢來說,真是普通的很,魏忠賢同樣也不喜歡這種公衆場合。
若是有的選擇,能夠重活一次的話,魏忠賢不會自己把自己切割了入宮,不會好賭成性,不會賣掉女兒!
魏忠賢情願過凡夫俗子的生活,在鄉間混個溫飽,比什麼都快活,可惜,世上沒有能重活一次的人。
除了大明韋公子。
酒宴繼續,不少官員和學子都來敬韋寶的酒,就在作詩,投票之前,韋寶還彷如一個透明人,幾乎沒人找他多說什麼。
韋寶的記性是極好的,與每個人自如的應酬,儘量記下這些人的樣貌和姓名,官職,不停的說着謙遜的話。
倒是搞的好像韋寶馬上要當狀元了一樣。
其實在韋寶看來,這麼個揷曲之後,他會不會擠掉一甲前三當中的一個人,而得到探花郎或者榜眼的身份都很難說,至於狀元,韋總裁是想都不會去想的。
從朱延禧保住了沒有讓餘煌出來參與投票就可以看出來,餘煌的狀元身份,東林黨是力保了的,絕不會讓出來。
狀元肯定是餘煌的。
至於自己能不能上位,韋寶覺得幾乎不可能,因爲自己是孫承宗的弟子,在官場上一點便宜都討不到,自己又沒有公開表明拜在魏忠賢門下,不會被魏忠賢當成自己人看待。
雖然有留一個拜帖給魏忠賢,但這種暗地裡的操作和明刀明槍的跟着魏忠賢幹,是兩碼事。
要有一點可能,也要看魏公公的意思,而魏公公似乎對於他上位,很不熱衷,投票完沒多久就走了,連看都沒有看自己一眼。
這讓韋總裁感到很糾結,不知道今天晚上是不是應該再去向魏忠賢使銀子?
韋寶又覺得再去向魏忠賢使銀子的話,會不會讓魏忠賢覺得自己太上杆子想進入一甲前三?甚至會不會懷疑自己的野心過大什麼的、自己一個剛剛進入官場的新人,這麼急於求成真的好嗎?而且,就算弄了個狀元啥的,對以後的官途也不能起到啥決定性的作用吧?
畢竟大明王朝的首輔,九成以上不是狀元、榜眼、探花郎出身吧?
與韋寶應酬的都是些普通官員,高官們並沒有人過來與韋寶多說什麼。
因爲韋寶中立派的身份,使得不管是閹黨,還是東林黨,都對韋寶不太感冒,中立派的大臣沒有幾個是高官,有一定的地位的中立派大臣,更加會保護自己,不喜歡拉幫結派,都好像孫承宗一樣。
所以很多人不理解孫承宗,明明已經是太傅高位,爲什麼還要主動請纓去遼東領兵打仗。
這也是韋寶最尊敬孫承宗的地方,孫承宗是主動請纓,又是身處高位,已經獲得了很高的位置,而絕不是處於低位的人想往上爬,鋌而走險的要出關。
學子們倒是幾乎都過來與韋寶接觸了一圈,不管是東林黨學子,還是閹黨學子,對於中立派的學子都沒有成見,況且,這些學子在正式入仕之前,還是相對單純的,並沒有太多政治上的勢力概念,只是模模糊糊的有個概念。
因爲,他們還沒有成爲某一派勢力的鐵桿。
除非是像吳孔嘉這樣的。
吳孔嘉在宴席散場的時候,狠狠瞪了韋寶一眼,一副恨不得吃掉韋寶,咬死韋寶的眼神,雖然只是匆匆一瞥,卻被韋總裁敏銳的捕捉到了。
韋寶倒並不怕吳孔嘉,你又不是魏忠賢,又不是魏忠賢的五虎五彪這些,又不是魏忠賢的親戚,不過是一個孫子輩的,有什麼好鬥狠的?
“小寶,走吧?”吳三輔直到此時纔到了韋寶身邊。
韋寶嗯了一聲,本來還想與幾位閣臣說句話,結果沒有機會,他們都提前退場了。
“剛纔我沒有過來敬你酒,怕忍不住說出啥不該說的話。”吳三輔微微一笑。
韋寶笑道:‘咱們比親兄弟還親,還敬什麼酒啊?真是的。’
“這次不一樣啊,今天你多威風啊?”吳三輔笑道。
韋寶大概知道吳三輔要說什麼,急忙給他打斷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回去再說。”
吳三輔警覺的嗯了一聲,與韋寶隨着衆學子徐徐往首輔顧秉謙的府邸外面走。
此時,宋應星與範大腦袋還在顧秉謙的府邸外面苦苦等待。
李成楝來了一下,有公事,又走了。
知道韋寶考上了進士,李成楝已經不怎麼擔心了,只剩下爲韋寶高興的份。
但是宋應星和範大腦袋是韋寶的手下人,他們知道,韋總裁這一下考中了進士,只怕以後的事情更多了,進士可就代表着正式進入了大明官場啊。
從從九品,到正一品大員,大明官場的官,韋總裁以後都有希望坐一圈。
當然,韋總裁的起點至少是正七品,因爲韋寶已經在孫承宗的提名下,被吏部委任過一次了,韋總裁身上還一直掛着遼南轉運使這麼個職銜。
遼南轉運使是隸屬於薊遼督師府的官職,正常情況下,吏部只是登個記,一般管不到薊遼督師府頭上去。
反正不管怎麼說,韋總裁現在正式進入大明官場了,不管對於韋寶本人來說,還是對於韋寶底下人來說,又將面臨新的挑戰。
前所未有的挑戰。
“快看,人都出來了。”範大腦袋對宋應星道。
宋應星嗯了一聲,“總裁應該馬上也要出來了,看樣子宴席完了。”
“這頓飯也沒有吃多久啊?我還以爲要等到半夜呢。”範大腦袋擡頭看了看剛剛上來的月亮和星光,感覺還很早。
宋應星對着首輔府邸的大門無聲嘆口氣,暗忖這棟門,估計此生是進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