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世龍不耐煩的高聲叫道:“韋大人,韋大人,我們只見面說句話,並無冒犯大人的意思,請大人相見!”
馬世龍這麼喊了,其他人也跟着馬世龍喊。
韋大人沒有喊出來,一夥穿着兵丁衣服的人衝出來了,並且是從四面八方衝出來的,足足上千人。
本來韋寶身邊的保衛系統就很周密,韋寶去陌生的地方,都攜帶至少三五百人,更何況這裡是山海關,是遼西,是韋寶的根據地了。
這些穿着兵丁衣服的都是總裁衛隊的人,在這些武將老鬧事之前,就已經嚴陣以待了。
待看見了林文彪發出的暗號,同時從暗中,四面八方的衝出來。
馬世龍和一衆武將大驚,紛紛責問:“幹什麼!”
“幹什麼!?”
“你們幹什麼!?”
總裁衛隊的隊長冷哼一聲:“你們說我們幹什麼?你們擅闖監軍大人官邸,意圖謀反,來人,全部拿下!”
馬世龍以及所有山海關這邊的將領都震驚了,韋寶不出來見面就算了,居然上來就抓人,爲什麼抓人?
他們是想不明白,不就是來找韋寶嗎?這犯了哪門子的王法了?
“誰敢動!?”馬世龍一怒之下拔出了腰刀,高高舉起刀。
“還敢玩刀!?”總裁衛隊的副團長怒道:“這是行刺韋大人、高大人和三位大公公,不解除兵器跪地求饒,就一律格殺勿論!”
總裁衛隊的人聽到指令,紛紛持刀而上!
沒有半點猶豫。
韋寶、高第和三個大太監就在窗口看着。
韋寶心裡沒有半點波瀾,這種場面他早已經司空見慣。
高第和三個大太監則目瞪口呆,沒有想到轉眼間便成了打鬥場面。
這二百多人當中,除了少數幾個武將有一定的戰鬥力,多數人都是草包飯桶。
上千總裁衛隊,訓練紮實,裝備精良,如狼似虎的撲過來,立刻有一大半的人當即跪在地上求饒。
這幫人要是知道是這種場面,一個都不會過來的,他們過去以爲,只要心齊,上官就不敢把他們怎麼樣,所以這麼多人一起找孫承宗也不是一回兩回了,起先根本就沒有當回事。
哪裡會想到這麼可怕。
剩下幾十人硬着頭皮打。
武藝不行的,一個打幾十個?
那是笑話,一招就被捅死。
武藝強一些的,比如馬世龍這種的能閃避一兩招的,倒是不會立刻被殺,而是身上被戳慢窟窿眼。
總裁衛隊的副團長望向窗戶,大聲問道:“大人,這些負隅頑抗的謀反之徒,要殺嗎、”
“不要殺,給他們包紮一下,立刻將所有人解壓京師,包括那些已經死了的人!”韋寶大聲道。
“是!大人!”總裁衛隊的副團長高聲答應一聲,一揮手,底下兵士立刻行動,退出早已經準備好的囚車,像是裝狗一樣,二百多人包括屍體,只裝了五車就裝下了,全部擠在一起。
“韋寶,你不得好死,你這是要將我們都趕盡殺絕啊!”馬世龍渾身是傷,拒絕包紮,扯着嗓子痛罵韋寶。
當即被總裁衛隊的人幾個大耳瓜子下去,打的滿臉是血,牙齒全部掉落,無法再發出聲音。
“馬世龍!我不是要你們趕盡殺絕!朝廷有朝廷的法度!你們衝撞了我不打緊,衝撞了朝廷的法度,衝撞了朝廷的威嚴,衝撞了陛下的威嚴,本官若是置之不理,你當本官是昏官,庸才嗎?”韋寶大義凜然的大聲道。
這些駐軍將領平時沒有少在地方上胡作非爲,什麼喝酒玩女人不給錢,那都是小意思,殺人放火,打家劫舍的事情也偶爾爲之。
以前這一帶有不少柳子幫,後面被韋家和吳家都剿除了,不然,原先除了吳家,這夥駐軍將領們也是黑道的保護傘。
老百姓嫉惡如仇,尤其喜歡看到有勢力的人被剷除,都激動的鼓掌叫好,高聲誇讚韋大人厲害,韋大人是青天大老爺云云。
韋寶微微一笑,看着幾輛大車準備就緒,對身邊的劉朝道:“劉公公,叫三五個東廠的大人隨行押解便可,我會派人護送的,此去不是遼西地界,就是薊州和北直隸,我看誰敢攔截!”
劉朝見事已至此,只能點頭,對身邊的一名太監道:“按韋大人說的辦,讓李頭帶兩個人押解這些人回京,交由東廠處置。”
“是,公公!”太監說着便下去了。
“韋大人,我們要不要現在寫一份奏本,讓他們一起帶回去?”劉朝問道。
“不着急,先把人送出山海關再說!免得徒增是非!寫奏本,遲些日子,沒有關係的。人押回了東廠,也沒有人會立刻審訊他們,這些人身上沒有多少油水啊,哈哈哈。”韋寶笑道。
劉朝和胡良輔,紀用都被韋寶逗樂了,看來,韋寶還真的是瞭解東廠的習性。
高第知道韋寶是什麼意思,在山海關待久了,估計孫承宗要來攔截!
高第估計,可能也就只有孫承宗的賬,韋寶會買,其他人是不怕的了。
高第想到這裡,不由的看了韋寶一眼,暗忖這是一個極其厲害的角色,自己以後在韋寶面前,可要千萬小心了。
從心理上說,高第當薊遼的頭頭,還抵不過孫承宗十分之一,光是氣度上就不行。
沒有那種領袖羣倫的氣勢。
這時候,孫承宗已經得到了消息,大驚失色之下,着急的對袁崇煥道:“快走,叫上幾個人去攔着去,不能讓韋寶這麼胡來!”
孫承宗萬萬沒有想到韋寶說開殺戒就開殺戒,太膽大包天了。
以前都說東廠和錦衣衛黑暗,可再黑暗,也趕不上韋寶手裡十之一成吧。
韋寶之前禁足馬世龍的時候,只是殺了幾十個兵將,那還不算什麼。
這一回殺了多少人,孫承宗暫時還不得而知,但是聽說韋寶殺人了,哪怕就殺了幾個人都不得了,因爲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是邊軍將領啊。
“恩師,幾個人怕是不行,等我們去調寧遠的兵來吧、沒有個萬把人,不知道韋寶還會做出什麼事情來。”袁崇煥害怕道:“督師府才幾百守衛,韋寶和吳襄在山海關至少有幾千兵馬,現在還被韋寶控制了山海關的軍權。”
孫承宗剜了袁崇煥一眼,覺得袁崇煥在膽略和氣度上,真的沒法與韋寶比,是,現在韋寶是有這麼大的實力了,但當初韋寶手下就幾個人的時候,人家不是照樣敢與吳家鬥?敢與建奴鬥?
若是什麼事情都等到有勝無敗再去做,那就啥也別幹了。
“韋寶他不敢對我動手,你要是害怕,你就別去了。”孫承宗嚴厲的說完,對其餘將領和僉事、書辦們道:“你們隨我來!”
衆人齊聲稱是。
袁崇煥沒有辦法,也只能跟着去了。
孫承宗跨上馬,後面的人有的有馬,有的只能跟着跑,往韋寶的海商會館趕來。
但押解山海關將領的車隊早已經出了山海關了,哪裡還等到孫承宗這個時候跑過來。
孫承宗知道他去攔截車隊,車隊也不會聽他的,在海商會館外面大聲吼道:“韋寶,你給我下來,你有本事就把老夫綁了,或者殺了!”
這時候,高第和三個大太監正與韋寶喝茶吃點心。
韋寶呵呵一笑:“怎麼樣?我說了我那恩師準保得來吧?”
高第和三個大太監是笑不出來,暗忖你有辦法對付那些將領,你敢綁了孫承宗啊?
這一下,看你怎麼辦。
韋寶微微一笑,對幾位道:“幾位大公公,高大人,你們寬坐,我去去就來。”
幾個人急忙拱手,說韋大人請便。
韋寶笑眯眯的,晃盪着無須在深秋拿出來的摺扇晃着,一副讀書人模樣。
一般不是有公事,韋寶都是穿便裝,或者穿軍裝。
當然,在自己的直屬地盤之外,他是不會穿寶軍的軍服的。
所以,韋總裁現在穿着一身青黑色便服,頭頂還挽着個讀書人的髮帶。
“恩師,這麼早?午飯還得過些時候,不過,恩師來了,早些開飯也好。”韋寶微笑道。
“哼!”孫承宗看見韋寶就氣不打一處來,本來那日與韋寶定了賭約,他又與韋寶好好的談了一番,對韋寶的怒氣已經消了不少,感覺韋寶再不濟,也能算是一個人才,並且對大明朝廷,對陛下是忠心的。
並且,孫承宗一直對韋寶恨不起來,是因爲韋寶雖然殺人如麻,讀書人和各地士紳大戶都恨韋寶,但是韋寶對老百姓好,各地的老百姓都念着韋寶的好,傳說韋寶到了哪裡,哪裡的老百姓就能過上溫飽的好日子。
就衝這一條,韋寶在孫承宗心裡的總體印象分是還可以的,至少是及格分以上水平。
可今天,韋寶是真的踩了孫承宗的底線了。
“韋寶!我來問你,你有什麼權力擅自殺害邊軍將領!?你知不知道老夫多年下來,才辛辛苦苦營造瞭如今的局面,使得薊遼和遼東的將領們能衆志成城,協同防禦建奴,你現在說殺人就殺人,說抓人就抓人,你就不怕大家一起撂挑子,鬧出大亂子?你就不怕以後建奴犯邊,大家沒有個人出頭,都不聽調遣嗎?出了天大的干係,你付得起責任嗎?”孫承宗義正詞嚴的在馬背上責問韋寶。
韋寶一身的便服,可孫承宗卻是穿了大紅色的朝服,自從韋寶來了之後,孫承宗幾乎每天都穿一品官官服了。
要是擱在以前,孫承宗其實也是很少穿官服的,一般都是便裝,要麼就是領兵的時候,穿一身戎裝。
這一點,兩個人倒是真的有一點像師徒。
他們都是不喜歡被人壓着的人。
孫承宗感覺被壓,是因爲韋寶背後是皇帝,是魏忠賢,是皇帝欽命的監軍大臣!
韋寶感覺被壓,是因爲遼東和薊遼還不是自己的地頭,在孫承宗這麼有資歷,有聲望,又是自己的老師的人面前,他總覺得被壓的死死地,所以不愛穿官服。
“恩師,你別那麼大的火氣嘛。”韋寶笑道:“你說的那些事情,不存在,朝廷有朝廷的體制,合着按照恩師的意思,朝廷管人,都要靠人情囉?讓將領打不打仗,這不是他們分內的事情嗎、合着我們還要像哄三歲小孩一樣哄着他們囉?難道有人來殺我,我攔都不攔着,要伸頭過去給人殺?”
“一派胡言,你現在暫管山海關的兵馬,這些將領都是你的手下人,他們有事來找你,這不是很正常的嗎?憑什麼說他們是來殺你的?要是按照你這麼說,每天多少人來找我有事,都是來殺老夫的?”孫承宗越說越氣,說到最後,幾乎是在大喊大叫了,或者說是在吼叫。
孫督師大人平時可不是這樣的,總是一副一派悠閒,萬事盡在掌握,世外高人,道骨仙風的模樣呢。
韋寶微微一笑:“恩師,他們都帶着兵器來,兵器聚衆在我官邸門口呼喝,我的人上去詢問,他們還拔刀,這不叫殺人,還有什麼叫殺人?我韋寶個人倒是沒有什麼,如果我只是一個普通老百姓,受點氣也就罷了,被殺了,頂多自認倒黴。但我偏偏現在是陛下欽命的監軍大臣,代表的是陛下,身後代表的是大明朝廷!您覺得,如果有人來殺一個陛下欽命的監軍大臣,並且還是一大夥人一起來殺,該當如何處置?”
“你信口雌黃,顛倒黑白!老夫不與你胡攪蠻纏,你韋寶最善於抓住一點雞毛大的事情做文章,我問你,他們可曾帶了兵來?山海關是軍事重地,二百多人,如何殺你一個有重兵護身的監軍大人?”孫承宗怒問道。
韋寶嘆口氣道:“恩師,看樣子,您是不信我說的話了,那我也沒有辦法。”
孫承宗是真的快瘋了,也不知道自己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居然收了韋寶這樣一個弟子!
“韋寶,我看你不要叫韋寶了,你乾脆改名叫韋閻王吧!”孫承宗大怒道。
韋寶一汗,“恩師,你怎麼隨便給人家起外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