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懷疑,他是否是受人控制的。”森夜淡淡地道,“否則一個泰國出身的小鬼,居然懂得這樣的技法,一切就跟有人埋了條線,一路在引着一樣……”
“去趟泰國,或許就有收服他的方法了。”我只能道,“我們能不能打個商量?我不想每次都等着你來救我,我要學點防身的本事,我要去拜韓月爲師,起碼我能分辨眼前的到底是人是鬼啊。”
他瞪着我:“你還是沒死心?”
“難道你想我將來跟你到地府去,只能躲在你身後跟縮頭烏龜一樣?”我反瞪着他,“還是你覺得我根本就不可能學得會?”
他深吸了口氣,才轉過頭去。
“你吃醋?”我卻把他的臉轉過來,“你怕你爭不過韓月?”
他冷哼了一聲:“開玩笑!”
“那行,成交!”我狡黠一笑,“你既然不吃醋,也不擔心,那就沒有反對的理由了。我找韓月去!”
他被我氣得直咬牙。如果他下得了手,估計要把我放到腿上一陣好打吧。“行!”他半晌才憋出這麼一句話,“如果你拜他爲師,那我就睜大眼睛看看你有什麼本事吧。除非你求我,否則我不會出手幫你的!”
他的表情和口氣雖然狠,我卻笑了。
“笑什麼!”他咬了我的下巴一口。
“沒什麼。”我眨了眨眼睛。我相信,如果我有危險,不等我求助,想必他會比我更緊張地心急火燎地趕來相救吧。這點我還是有信心的。
所以萬事俱備,只欠韓月答應了。
“他就在你家等着。”森夜淡淡地道,“等會你自己問他就行了。”
韓月怎麼會在我家?我一頭霧水的,森夜卻賣着關子不肯說。
直到我見到在我家裡來回踱步,差點就要把我地板走出一個大窟窿來的韓月時,纔有機會問出這個問題。
韓月按住腦袋,嘆了口氣。
“還不是因爲你。”他表情悻悻然的,“你失蹤了,薛森夜急壞了,他去跟我求助,我又看不見他,你想象不到那個畫面,他咬破了自己的食指,在我家餐桌上寫下一行血字的時候,我老爹的表情。他現在還在吃心臟病藥。”
我的心一暖:“沒想到還是你找到我的。”
“不是我。”他的話卻出乎我意料之外,“是他。他用自己的精血做媒介,找到你之後,才破開了結界救出你。”
“要多少血?”我問道,心裡已經覺得隱約不安了。
韓月比劃出一根手指。“一滴?”我試探地問道。
“一盆。”他苦笑了一聲,“可惜你肚子裡的陰胎還沒成氣候,之前也負傷了,否則也不至於拖到最後一刻才能完成。”
他別開了眼睛:“抱歉,薛森夜,我也太急了點……”
“急?”
“嗯。血水裡能映出你的模樣,我們都能看見你那時候很危險,都急於想救你,可他的鎖鏈穿透不過去,只能不停地繼續放血。我一急,就又咬了他一口,想讓他的血流快一點……”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韓月的臉紅了:“你不能怪我,我看不見,只能瞎咬……”
森夜瞪了他一眼:“噁心巴拉的傢伙。”
想象當時的情景,我的眉尖都抽搐了一下。我連忙岔開了話題:“韓月,你收過徒弟嗎?”
“徒弟?”韓月奇怪地看着我,“並沒有。我們韓家的捉鬼技藝都要失傳了,我爸見到鬼都得吃藥了,哎……”
我微微一笑:“那你介意多我一個女徒弟嗎?”
韓月的表情就跟吞了十個雞蛋一樣,嘴巴長得大大的,半晌忽然衝到我面前,猛地握住了我的手:“小骨!”
森夜瞪着他的手,冷冷地道:“轉告他,把手挪開!否則我手裡的鎖鏈是不認人的!”
我實在無法跟森夜解釋,爲什麼韓月會脫口而出叫我“小骨”,我不是花千骨,他也不是白子畫,如果森夜知道這段典故,估計馬上就殺了韓月了。
我只能道:“你答應了?那我要行什麼禮嗎?”
韓月卻只念着:“你終於知道跟鬼在一起沒有前途了?你要學抓鬼了?好極,你有一個絕佳的練習對象……”
森夜簡直想撕了他,我只能連連苦笑:“不是不是,我只是想多一點自保的能力……”
韓月樂得一直合不攏嘴:“是的,沒事,你練習的機會多得很,你肚子裡的陰胎就跟唐僧肉一樣,那些想吸取陰氣的陰魂都會找上你的……來,你想學什麼,我教你!”
我馬上道:“我想知道,怎樣分辨面前的人是活人還是陰魂!有什麼方便快捷的辦法嗎?”
韓月打了個響指:“那好辦,我把我知道的都教給你。”
韓月十分大方,他甚至把他的羅盤都給了我。
“羅盤的驅動,需要有一定的修爲,如果你修爲越深,能探測到的陰魂就越是隱秘。比如說我。”他把羅盤擱在手心,羅盤瘋狂地轉動了起來,對着森夜的方向就好像卡帶了一樣,怎麼轉都轉不過去。“薛森夜的陰氣十分厲害,所以我的羅盤對他很有反應。哪裡卡帶了,就是哪裡有鬼。如果你隨時帶着羅盤,有陰魂的時候,羅盤就會提醒你!”
他把羅盤交給了我:“拿薛森夜試試,看看能不能稍稍有點反應。”
我把羅盤託在掌心,學他的樣子,滴下一滴血,羅盤也快速轉動了起來。然而它並不是只在森夜那個位置卡帶,而是卡了三四個地方,卡得越轉越慢。
韓月愣住了:“呃……”
森夜淡淡地挑高了眉頭:“樓上一家人出了車禍,死了三個人,今晚正是回魂夜,鬼差送他們來引魂,羅盤很準。”言下之意,不準的只有韓月。
韓月揉了揉鼻子:“還有一種方法,就是符咒。”他從懷裡掏出了一把符紙,隨意抽出一張,輕輕一抖,那符紙竟然無火自燃了起來,空氣中瀰漫着一股腥臭的味道。
“看,有陰魂,這符紙就會燃起。如果是低等的陰魂,符紙燃燒的瞬間,它就會迷失了你的方向,找不到你了。你就可以逃了。當然,符紙是有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