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薛森夜生了個孩子,他卻視我如蔽帚,甚至要把我草率嫁掉,他憑什麼!憑什麼啊!
我的淚水似乎已經乾涸,紅蓋頭往我腦袋一悶,雲岫便道:“留她在這裡吧,子時再來接她!”
柴房的門再次被關上了,我聽見了落鎖的聲音,就連高高的窗戶都被人釘上了。
看樣子,我就算是隻鳥,插翅也難飛。
我木然地坐着,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很不甘心吧?爲什麼偏偏要這樣對你呢?你也一樣愛他啊,救他的人明明是你啊。”
我沒有答話,那聲音繼續道:“同牀共枕,結果卻要把你送人了。你太可憐了。你甘心嗎?需要我幫助你嗎?”
“你能幫我?”我終於開口了。
那聲音笑道:“能。我當然能了。”在我面前出現了一把銳利的匕首,在月光下反光刺痛了我的眼睛。
“來。”那聲音道,“在子時的時候,把這把匕首刺進你的胸口,穿着紅衣在陰氣最重的時候死去,你就可以化成厲鬼,找他們復仇!”
我眼皮眨了眨,他又道:“你可以殺了薛森夜,他死了也變成鬼,就可以跟你在一起了,至於雲岫嘛,你可以把她嚇瘋了,讓她一輩子生活在恐懼之中!”
那聲音狂笑了起來,我冷冷地道:“我不相信森夜會這樣對我!這只是一個夢,你給我設下的夢境而已!”
“夢?!”那聲音嘲諷一笑,“好,那我就讓你看看,你的薛森夜在哪裡吧!”
柴房的牆壁上忽然亮了起來,就像一塊巨大的投影屏幕一樣,一個極其熟悉的身影落在了牆上。
那是森夜!
我的心漏跳了半拍,眼前的燭火也是一跳。
那類似軍帳中的書桌上,森夜提起了筆,手中的墨汁已經落到了信紙上,他卻遲遲沒有落筆。
半晌,他把筆一扔,索性走到了帳外。
天空有一輪圓月,前線的沙漠格外的蕭索。他嘆了口氣,旁邊一個謀士模樣的人已經上前:“薛將軍,援軍未到,糧草短缺,軍心潰散。這樣下去,敵軍再圍困我們三天恐怕我們就…”
“傳我命令下去,明天把糧草都用上,我們發起總攻,總不能坐以待斃!是生是死就看這次了!”
他揮手喚來一個士兵:“我的家書可曾送到紅樓?”
對方連忙應了。
森夜吐了口氣:“那好,讓她嫁出去吧。越快越好!”
畫面戛然而止,那聲音已經笑道:“看見沒有?那封信讓你嫁給別人,確實是薛森夜的親筆!他不要你了,只是借你肚皮生個孩子罷了。你那麼賤,還想替自己找什麼藉口?”
我悽然地笑了。現在的我已經明白,這是千年前發生的事了,所以森夜不想提起,因爲當時的他,竟然是這樣對我的!
可是即使這樣,我還是不希望他死。
我把刀拾起:“他的仗就要打輸了?”
“是的。他會戰死,再也回不來了。”
“那好。”子時已到。因爲外面已經傳來開鎖的聲音。我不再猶豫,一刀反手要刺入自己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