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臨氣憤地想要衝進去夢境裡，又想揍雲崢一頓：“你讓她做什麼噩夢！沒看見她嚇壞了嗎？”
雲崢握住了他的拳頭：“你冷靜點。玉臨，這些噩夢不是我讓她做的噩夢，而是她自己內心的心結。你看不出來嗎？她很怕這一切都是假的……”
看着幻境裡的沐璃痛哭的樣子，我也忍不住落下了淚，牀榻上的沐璃更是淚水成行落下。
一個小小的身影卻從幻境裡從天而降。
那支小辮子，一身雪白的衣服，那精靈的模樣，不是小芙蝶是誰？
“誰說是假的？如果是假的話，媽媽怎麼會有我呢？”
小芙蝶手裡揚起了長鞭：“太無恥了，趁爸爸不在，你就欺負我媽媽，是找死嗎？”
她的長鞭裡灌注了陰氣，狠狠一甩，那白影已經被擊散，呼號了一聲，小芙蝶已經抱起了沐璃，往那懸崖一跳。
沐璃又驚又詫異地看着她：“你，你是誰？”
小芙蝶看着她，甜甜一笑：“媽媽，我是你的女兒啊。放心，爸爸不在你身邊，我一定救下你。”
山風呼呼地吹着，兩人的身子下墜着，沐璃尖叫着，手腳忍不住纏住了眼前弱小的小女孩。
小芙蝶緊緊地抱住她，聲音在山風中被吹散：“媽媽，別怕，有我在呢。”
她手中的長鞭一甩，就攀住了山崖邊的一棵斷樹，牢牢地纏住了枝幹，沐璃的尖叫聲還沒停住，兩人的身形已經穩穩地懸在了半空。
沐璃心有餘悸地喘息着，驚魂未定：“你……你……”
小芙蝶嘟起了嘴：“媽媽，我是你還沒出生的寶寶啊，我是不是很厲害？”
“我……我的寶寶？”沐璃遲疑地伸出手去撫摸她柔軟的發，“可是你看起來，跟我和玉臨都不太像啊……”
“媽媽！”小芙蝶不依了，“我出生的肉胎就會跟你們長得像了啦，這這只是我前世的樣子，好不好？”
她輕鬆地攬住半信半疑的沐璃，慢慢從斷樹攀進了洞壁裡。
“我要回去。”沐璃哭了起來，“這裡太可怕了，又沒有玉臨，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媽咪，這是你的夢境。”小芙蝶正色道，“只有你知道能夠怎麼出去。我去找東西來給你吃。你先自己待一會，放心，我就在這附近，你喊一聲，我就能知道的了。”
想當初，小芙蝶和我纔剛見面，她的乖巧模樣就贏得我的喜歡，即使有過千萬次懷疑，我依舊選擇了相信她。而比我單純天真得多的沐璃哪裡是她的對手？
從小芙蝶一離開，沐璃就開始牽腸掛肚，東西是找了回來，不過是一些小野果，沐璃已經心疼得不行。
“你看看，你的衣服都勾破了。”她摸着小芙蝶衣角的一小塊破損，還有露出紅痕的肌膚，“你就該乖乖呆着不動。”
小芙蝶親暱地抱住了她的脖頸：“媽媽，怕什麼呀。我捨不得你餓着，捨不得。再說，餓着你了，就是餓着我了。媽媽，親親小芙蝶，我能長得更快哦。”
小女孩嘟起嫩嫩的紅脣索吻，沐璃當然忍不住了，湊過去，親了好幾口，把那搗蛋鬼抱在了懷裡，再也捨不得撒手了。
夢境之外的我們無言地看着這一切的發生。
雲崢垂下了眼眸：“這丫頭不是個簡單角色，給她點陽光，她就能燦爛了。我說，玉臨你就接受了吧？對沐璃來說，如果現在說她懷了一個死胎，她肯定接受不來。而且她的胎死腹中，跟窺破太多天機有密不可分的關係，有小芙蝶在身邊，你以後也不必太擔心沐璃的安全。”
玉臨鐵青着臉，那團迷霧在漸漸地散開，小芙蝶跳了出來，變成了一個小人兒躍在了雲崢的指尖。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們：“我什麼都沒做。但是沐璃媽媽真的很好，她抱了我，還親了我。我先說了，就算你們不答應我成爲她的陰胎，我也打算守護着她，什麼時候她再度懷上了，我能捷足先登，當她的第二個孩子。我會保護她，真的。”
森夜挑眉：“你願意，也得她願意才行。”
森夜打了個響指，沐璃從夢鄉里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一睜開眼睛，看見身邊站着這麼多同伴，大吃了一驚：“怎麼了？”
我安撫地在她牀邊坐下：“沒有呢。你好像做噩夢了，在叫我們的名字，我們就進來看看，還好，你醒了，就不會再怕了吧。”
沐璃長出了口氣，抱住了膝蓋：“是噩夢嗎？我也不知道。”她忽然眼睛一亮，抱緊了我的手，“眉，我夢見我的孩子了！不知道是不是快出生的緣故，她竟然在我夢裡出現了，摟住我脖子，親我，膩着我，還特別厲害。這樣我就放心了，以後我有個跟你一樣棒的孩子，而且一樣是女兒。我們讓她們以後結拜好不好？你那麼厲害，也收我女兒當徒弟……”
玉臨按住了眼睛。
我知道，他的心比沐璃的更難受，我看向了他：“是的呢，還好，玉臨的基因夠好，只是希望不要跟他一樣貪錢……”
“纔不會。”沐璃笑道：“玉臨答應過的了，陪着我和孩子終老，然後重新投胎轉世，又重新在一起。現在有了小芙蝶，我們一家三口在一起就是最美好的啦。”
我掩飾地低下頭去，不敢看她。
如果她知道自己的孩子沒有了，那整個人估計也會崩潰。
“你能答應我嗎？”玉臨走到她的身邊，“你占卜是很傷身體的，如果你再占卜下去，小芙蝶可能就要離開我們了，你能答應我，從此不再占卜嗎？”
沐璃連忙豎起了三指：“我發誓，絕不了。”
“那就好。”
玉臨的三個字釋放出的信息，我們三個都懂了。
當玉臨把她涌入懷裡的時候，沐璃背對着雲崢。
雲崢已經出手了。
他指尖劃出一個光華的輪廓，把指尖上的小芙蝶往前一送。
“去！”他清斥了一聲，小芙蝶的身形就消失在了空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