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醫院。
老爺子一大早就派了老管家過來探望厲晚清,此時的厲晚清因爲昨晚打了鎮定劑,人到現在都還沒醒。
病房裡的厲父準備去公司,開門便看到提着東西的老管家,看到他們兩位同時出來,老管家擡起的手逐漸垂下,客套的打招呼,“厲總,厲夫人。”
厲父眼角微翹,錯開身請老管家進來,“劉管家,怎麼還讓您親自來了?”
“老爺子讓我給陸大少奶奶送點補品過來,祝她能早就康復。”
厲媽媽伸手接過老管家遞過來的補品,招呼劉管家坐下。
“讓老爺子操心了。”
“厲總,厲夫人不必客氣,厲小姐再怎麼說也是陸家大少奶奶,俗話說,出嫁從夫。”老管家說着看了眼他們二人,“這兩天老爺子身體也不好,可這邊一直唸叨着呢。”
這話說得別有深意,意思就是爲了提醒厲家夫婦,小兩口的事情大人還是不要插手的好,至於離婚那就更不可能了,傳出去讓人笑話。
而且他們陸家也沒有不重視厲晚清的意思,主要是老爺子也要確定陸景凝的想法纔好出手幫忙。
現在看來,厲家確實是陸景凝以後的後盾,萬萬不可得罪。
厲父挑了下眉,他沒有馬上回復,大家心裡彼此都明白,有些事情不必說的太清楚。
“晚清出了這事,我們做父母的心裡最難過,也是怕陸大少……”
話說到這個地步,厲父對陸景凝的稱呼都變的生疏了,也算變相性的給了陸家一個答案,他們要的,無非是女兒有個安穩的保障,不管將來發生什麼,陸景凝都不能棄了厲晚清。
“厲總嚴重了,陸大少也是我們老爺子看着長大的,爲人方面自是不必說,不然這些年,他心心念念守着大少奶奶,光憑這份意志力,厲總就該記着他的好。”
呵!
記着他的好?
陸家人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他好好的一個女兒,自從跟着陸景凝後被折磨的瘋了,這麼說應該感謝陸家了?如果不是陸家一直催着要孩子,晚清也就不會有心理壓力。
厲父記得很清楚,三年前晚清的孩子胎死腹中,當時女兒的神情有多絕望,醒來的時候她說的一句話卻是,‘爸爸,孩子沒有了,陸景凝該怎麼辦。’
即便那個時候的厲晚清痛得要死,她心裡想的還是他丈夫在陸家的榮辱,子嗣對於陸家的重要性,圈內的人都清楚。
病房裡的氣氛漸漸冷卻下去,厲父的沉默寡言讓老管家有些坐不住,不過老爺子交代的事他也算辦妥當了。
而厲媽媽一直守在女兒牀邊靜靜聽着兩個男人的對話,這些事情她從來不沾邊,只能私底下和老厲商量。
末了,老管家起身,“時間不早了,我也不打擾大少奶奶休養了,回去我還得照顧老爺子。”
厲父起身相送,“劉管家也幫我親自問候下陸老爺子,有時間我們會過去探望的。”
“厲總客氣了,老爺子說了,都是一家人不必客套。”
“呵呵。”厲父笑着點頭,把老管家送到走廊。
“厲總不必送了,您的話我一定帶到。”
“好,劉管家慢走。”
厲父回來病房,厲晚清還沒有醒來的跡象,厲媽媽眼眶發紅的坐在牀邊,在醫院守了幾天,人也變得恍惚起來。
看到妻女這樣厲父更爲煩躁。
他一張拍向茶几上的補品,冷着臉哼道,“哼,都出事幾天了,現在纔派個人來探望,真當我們厲家是吃素的麼?”
“你小聲點,別吵醒了女兒。”厲媽媽瞪了他一眼,小聲呵斥。
厲晚清睡得很不安慰,偶爾會模糊的低語幾句他們聽不懂的話,應該是這次綁架被嚇着了。
查了幾天無果,厲父越來越覺得女兒被綁架的事早有預謀。
男人朝病牀上的女兒看了一眼,囑咐妻子,“我不在的時候別讓陸景凝進來,記住,無論他說什麼都不要信,除非他向我們保證這輩子對厲晚清負責。”
“你又要去公司麼?”厲媽媽視線落在熟睡的女兒身上,有些不知所措。
萬一厲晚清醒來發瘋,她一個人要怎麼辦?
厲父穿了西裝外套就走,“爸老了,處理事情力不從心,我得去幫幫他。”
只能怪他們的兩個兒子實在太小,以前還能有個陸景凝幫忙分擔,每個星期彙報一下就行,現在他們必須自己強大起來,習慣沒有陸景凝幫襯的日子,實際上,他們家的公司也一直在自己打理,只是有心培養陸景凝而已。
萬一陸景凝真的選擇離婚,他們也沒損失什麼,就是苦了女兒。
“你中午務必過來,據說精神科的專家今天會和我們一起探討晚清的病情。”
厲父掌心落在妻子肩頭,“嗯,我去去就來。”
劉管家下了電梯,和準備進來的陸景凝撞了個正着。
“大少。”
“劉管家,爺爺派你來的麼?”陸景凝這是明知故問,經歷了昨晚的事話裡明顯多了一股諷刺的意味。
老管家點頭,欲言又止的開口,“大少,其實老爺子都是爲了你好,一番苦心你以後就會明白了。”
陸景凝沉着臉站在電梯口,薄脣仿若縫合了般,遲遲也憋不出來一句話。
爲他好麼?至少他現在沒看出來。
“大少,您好生照顧着大少奶奶,我先回去了。”
“有勞劉管家了,慢走。”說着,陸景凝也進了電梯。
昨晚喝了太多酒以至於到現在他的頭還是昏的。
陸景凝原本是打算去公司的,反正厲家這邊提了條件,他沒想好答案見不着晚清,只能慢慢磨着,可也不知道爲什麼就來醫院了,至少他要知道,厲晚清的病情怎麼樣。
叮!
男人邁着沉重的步子從電梯裡面出來,眼前撞入厲父冷冽的臉。
“爸。”
厲父西裝革履,一看就知道準備去公司,見了陸景凝頗感意外,他以爲這小子要想好久。
電梯門合上,父子倆面對面站在醫院的廊道內,陸景凝的視線透過他看向厲晚清所在的病房,沒聽到聲音,應該還算平靜。
這層樓本來就是VIP病房,所以住的病人比較少,環境自然是沒話說,很適合養病。
“晚清昨晚鬧騰的很厲害。”厲父看到他說了這麼一句,也就想問問陸景凝考慮得怎麼樣了。
“爸,我不能和晚清離婚。”陸景凝嘴角艱難的扯了扯擡眼看向男人,他單手撐着額頭,俊顏很是痛苦,“我們夫妻四年,她雖然瘋了,偶爾和幾歲孩子的智商沒兩樣,可我們也是有感情基礎的,您不能就這樣把我們給拆散了。”
他這話的意思是,既不能和他女兒離婚,又不能保證未來。
不得不說,陸景凝的這張嘴真的挺能說的,這也是厲老爺子喜歡他的原因,每次過去都能把老人家哄得開開心心的。
現在厲晚清只要一醒來就嚷嚷要見景凝,厲父也知道女兒痛苦,正因爲這樣他才更應該給女兒一個保障。
當然,他還有一個更大的心結,“景凝,昨天醫生給晚清做了全面的身體檢查,除了皮外傷沒有其他問題,你們這些年爲何沒有一個孩子?”
陸景凝的臉微微扭曲着,徹底怔住,恍然間也明白了厲父的意思,怕是他這些年和厲晚清從未有過夫妻之實的事情被他們猜測出來了吧,所以他們覺得他不可靠,一個正常的男人會不想要女人的身體麼。
陸景凝深吸口氣,頓了許久纔開口解釋。
“爸,晚清腦子不清楚,夫妻生活我怕會……”哪怕陸景凝臉皮厚,也沒辦法在老丈人面前把這方面的問題說開。
厲父接過他的話,一雙深沉的眼直直落在陸景凝身上,“她的身體正常,能生育,子宮除了受了點傷外沒其他問題,這些都可以修養。”
以後要孩子也是可以的。
也就是說,厲晚清之前只是精神上有問題,懷孕是完全沒有問題的,都四年過去了,他們沒有孩子,要麼就是陸景凝避孕,要麼就是他們沒有正常的夫妻生活。
這些早在醫生給出結果的時候厲父就猜測過了,而問題,更不可能出現在陸景凝身上,一個活生生的大男人,他看得出來,陸景凝絕不會有問題。
那麼就是不願意碰了?
兩人都這樣了爲何不願意離婚,還不是因爲貪圖他們厲家的權勢唄,外面的小妖精怕是一大堆吧,而厲晚清恰恰瘋了好控制,陸景凝纔會不願意離婚,何樂而不爲?
混賬!
厲父越想越氣。
他的女兒怎麼能受這種委屈,哪怕瘋了,身體和心靈上也不能空虛着,她需要丈夫的疼愛啊。
所以,厲父的聲音越來越激動,“景凝,我特意諮詢過醫生了,晚清是後天精神問題,生下來的孩子不會有精神方面的欠缺。”
他們應該可以要個孩子!
這些陸景凝當然知道,就是因爲厲晚清健康,所以他還存在着想把她的子宮切給他愛的女人,藍瀾。
現在看到這樣的厲晚清,陸景凝突然覺得自己很混蛋。
陸景凝大腦一片混亂,他現在就想,“爸,您先讓我看看她行麼?”
“陸景凝,你也是聰明人……”
這話陸景凝不想再聽,他驟然冷了臉色,“爸,你別忘了,我和晚清還沒有離婚,您這樣拒絕我是沒道理的。”
“晚清她也需要我。”
呵!還知道和他來硬的了?
厲父同樣冷冽的眼神與之對視,他擡手點了點厲晚清所在的病房,“我女兒神志不清,我完全有資格給她做決定。”
“我是她丈夫!”
陸景凝怒喝出聲,胸口猛然一陣鈍痛,這兩天他的腦海裡一直回放着他趕到那個地方,抱着渾身是血的厲晚清,當時的陸景凝殺人的心都有。
其實後來想想,這些年最無辜的是晚清,她什麼都沒有做,除了性格驕縱點,對他也比較體貼,可這樣的女人他怎麼就不喜歡呢。
面貌嘛,不比任何一個女人差,他見過她最嫵媚的一面,新婚之夜,他也是有過心動的,只不過當時的這個女人太過於張揚,讓陸景凝狠狠的鄙視了一把。
後來才知道,厲晚清是私生活幹淨的女人,她並不像其他千金大小姐,每天無所事事出去和別的男人聚會,或者今天看上這個,明天看上那個,玩膩了大街上的那些小鮮肉,再履行父母的安排。
從前的陸景凝就是這樣看待厲晚清的,陸晚馨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陸景凝以爲所有的千金大小姐都是一樣,披着一層華麗的外衣,做着最齷齪的事。
畢竟一開始的時候,厲晚清中意的是陸景琛,這事也在陸景凝心裡放着,每每想起就會不爽。
厲父並沒有因爲陸景凝的話妥協,他沒有時間和陸景凝繼續折騰下去,走之前在男人耳畔說了一句話,“陸景凝,如果你想單獨和我們厲家鬥,還差了那麼一點,不怕死就去吧。”
陸景凝徹底傻在原地,想他堂堂陸大少,竟然被一個小小的厲家威脅。
這口氣怎麼也咽不下去,裡面躺着的是他的妻子,怎麼就不能去看了,他們還能把他怎麼着了麼。
酒店。
葉薇然醒來看到的是一張天藍色的便籤,上面黑色字體龍飛鳳舞。
‘寶貝兒,我晚點給你電話,先去趟醫院。’
葉薇然就知道是這樣,她怎麼這麼二,會睡過去呢。
陸景琛究竟是什麼時候走的她都不知道。
葉薇然半靠在牀頭,朦朧的黑眸直嗖嗖的盯着手裡的便籤,小臉漸漸暗下去。
“媽媽,媽媽!”
門外傳來小晨晨的叫聲,葉薇然這纔想起昨晚他們是在酒店睡的,兩孩子都起來了吧。
“來了!”
葉薇然披了件外套開門,小晨晨小腦袋撞過來伸手就讓她抱。
“媽媽,你昨晚累着了麼?”小傢伙憋見葉薇然眼角的烏青,體貼的問。
“嗯。”
葉薇然懶散的應了一聲,她確實不太清醒,兩次的顛鸞倒鳳把她累得夠嗆,只怪陸景琛的時間太長了,如果不是爲了留住他,葉薇然纔不幹呢,可到頭來還是讓那個男人給跑了。
“呵呵。”小晨晨捂嘴偷笑,還特意給客廳看電視的哥哥一個酷酷的眼神。
哥哥說了,如果媽媽累了,小妹妹就快出來了。
收拾好自己和孩子,葉薇然叫了早餐,三人面對面坐着。
葉薇然啃着麪包,兩個寶貝坐在對面呵呵的笑。
“你們兩個幹嘛啊。”葉薇然胃口不好,不經意擡眼發現兩個孩子盯着她在偷笑。
嗯,有貓膩!
小晨晨樂呵呵的指着葉薇然的肚子開口,“媽媽,你肚子裡是不是有了小妹妹?”
葉薇然抿嘴,突然覺得這裡的麪包有些難以下嚥,她喝了口果汁慢慢嚼着,“沒有啊。”
“可是哥哥說小妹妹已經在你肚子裡了哦。”小晨晨又指了指身邊的小睿睿。
葉薇然睨着大兒子,突然覺得很無語。
她能騙小晨晨,可是很多事情卻騙不了小睿睿,這孩子一會不會拆她的臺吧。
“阿然,你昨晚又沒睡好,被陸景琛欺負的麼?”小睿睿鎮定的很,這話本來就是他說的,他不緊不慢的咬着手裡的麪包,那姿勢和某人的一個樣。
裝酷,裝逼!
葉薇然艱難的吞下嘴裡的麪包,“沒有,你們的爸爸很溫柔哦。”
話落,連葉薇然自己都發覺有些這話有些怪怪的。
小睿睿接話得很快,“嗯,能感覺到,昨晚我們睡得很好,你們總算能小聲點了。”
葉薇然嘴角抽了抽,她嘴裡還含着一口牛奶沒來得及下嚥,聽了小睿睿的話差點噴了出來。
這孩子說什麼啊,看看那什麼眼神,分明不是她多想,這孩子早熟了。
都是從哪裡學來的這些東西,還是陸景琛把他們帶壞了。
不行,以後做那事決不能讓這兩小子知道,否則……
“阿然,你臉紅什麼。”偏偏這個時候,小睿睿還在她傷口上撒鹽。
葉薇然聞言放下手裡的麪包,伸手拍了拍臉,還好啊,沒有多少熱度,紅了麼?
“我在書上看到過,這是正常的夫妻情趣。”
葉薇然,“……”
反映過來,葉薇然暴怒,她激動的從座椅上起身,一掌拍在餐桌上,惡狠狠的盯着小睿睿,“臭小子,你從哪裡看到的這些不健康的東西?”
小睿睿非常淡定,嚇着的反而是小晨晨,一個勁的往哥哥身後躲。
小睿睿還在喝玉米粥,他悠閒的抽出紙巾擦了擦嘴,對怒火攻心的葉薇然道,“什麼不健康啊,這也是知識好麼。”
爾後很帥氣的起身,像個大人似的摸了下弟弟的頭,讓他別怕。
好吧,知識,可這孩子也太小了,需要這些知識麼。
葉薇然現在特別想知道,兩個孩子到底從哪裡聽來看來的這些少兒不宜的東西。
生氣的結果便是胃裡一陣翻滾,葉薇然甚至來不及反映,迅速跑到洗手間,吐了個天翻地覆。
待身子漸漸軟下去這種感覺纔好點。
浴室門口,小睿睿玻璃門開口,“阿然,你是不是真的懷孕了。”
葉薇然愣了下,她扭頭看向門口的兩孩子,簡直要瘋了,爾後緩緩從地下起身,幾近崩潰的朝兩個孩子喊,“沒有,沒有,沒有!”
兩萌寶面面相視,“……”
小睿睿:沒有就沒有,這麼激動做什麼,他又不是孩子他爸,就是問問而已啊。
小晨晨:女人瘋起來真可怕,他還是不要惹麻麻了。
葉薇然心情十分不爽,早飯過後,江澈來接兩個孩子去上學,小晨晨一把撲倒男人懷裡,指着跟出來的葉薇然道,“江叔叔,媽媽懷孕了。”
江澈伸出去的手僵住,訝異的目光看向葉薇然。
葉薇然狠狠瞪了小晨晨一眼,小傢伙躲到江澈身後,還朝葉薇然做了一個鬼臉。
“別聽孩子瞎說,尤其是別對陸景琛說這些有的沒的。”葉薇然黑眸瞪着江澈,話裡帶了絲警告的意味。
陸景琛知道了肯定會拉着她去檢查,到時候什麼都沒有豈不是丟人啊。
本來就沒懷孕嘛,她以前也經常嘔吐,都說了是胃的問題了。
這兩小子真是愛給她找事。
江澈也是個聰明的,拉起兩孩子就走,“走嘍,我們去學校。”
“媽媽再見。”
小睿睿也溫柔的囑咐她,“阿然,你照顧好自己。”
葉薇然拍了拍兩寶貝的頭,“嗯,在學校要乖乖的。”
送走兩個寶貝,葉薇然疲乏得厲害,此時已是七點五十,她收拾下也準備去工作了。
稍稍眯了會,到了時間葉薇然從臥室裡出來,客廳裡站立的男人讓她錯愕不已。
“你怎麼現在來了?”
陸景琛氣喘吁吁的盯着她看,皺眉,“還去上班呢?”
“嗯,準備步行去,酒店離公司正好不遠。”
男人拉過她抱進懷裡,視線在葉薇然身上來回掃視。
聽江澈說的時候,他還特意找兩個寶貝確認了一下,葉薇然早上吐了不少,算算時間,懷孕很有可能啊。
想到此,陸景琛俊顏微微展開,略溼的掌心落在女人頭頂,聲音柔得快要滴出水來,“跟我去醫院。”
葉薇然當即反映過來,定是江澈在陸景琛面前胡說了,要不然這男人不會這麼抽風。
“去什麼醫院啊,我沒有懷孕。”
“你怎麼就知道沒有,你又不是醫生。”
葉薇然甩開他的手,十分苦惱,“陸景琛,就算現在懷孕了這個時候也查不出來,我這個月的生理期還沒到呢。”
男人說不清什麼心情,總之很矛盾激動,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纔好的那種。
怎麼就查不出來了,他的女兒能查不出來麼,見鬼了呢。
不過這個時候,他只能哄着葉薇然,不是說孕婦要保持良好的心情嘛。
暫時不去醫院確定也行,昨晚把葉薇然折騰得夠嗆,想到這些陸景琛懊惱的不行,如果傷到女兒可怎麼辦。
陸景琛一來,葉薇然現在又休想去上班了,她乾脆窩在沙發裡閉目養神,讓這個男人自行抽風一會,她可沒太多精力奉陪。
“那你把工作辭了。”陸景琛想了下,覺得最先解決的是這個問題。
葉薇然頭痛的扶額,“……”
她就知道,以陸景琛的性子肯定會這樣。
“陸景琛,我真的沒有懷孕。”葉薇然實在沒有心情和他談這個,“我有經驗,也明白該有什麼樣的反映,不是吐了就是懷孕的。”
“那你是哪裡不舒服麼?”陸景琛蹲下身,仰頭看向窩在沙發內的女人,臉色確實不太好,“你這個樣子就更不能去上班了,一會帶你去醫院做個全面檢查。”
不管是不是,他差點忘了,之前葉薇然也有過一次狂吐的經歷,當時都嚇死他了,如果不是張亦茹的病,他早就帶她去做檢查了。
葉薇然想拒絕,她也清楚陸景琛的個性,不能太過於激烈的拒絕,否則會更加引起他的懷疑。
胃病是她這些年工作給折騰出來的,加上晚上睡不着覺,日日夜夜服用安眠藥,對身體多少產生了副作用,而這些,葉薇然都不想讓陸景琛知道。
過去太過於心酸,提起只會讓對方心痛,一點小毛病提起過去的傷讓對方難過,何必呢。
今天看樣子是不能上班了,葉薇然眼眸轉了下,她主動挽起男人的胳膊,“景琛。”
“嗯?”男人黑眸直直落在她臉上,染着濃濃的笑意。
葉薇然盯着他俊美的容顏,不由展顏,“我今天想去郊外轉轉,現在天氣好,不去轉轉可惜。”
“好,我陪你。”
“嗯。”
算起來他們真的好久沒有好好享受二人世界了,包括三年前,這種時間都少。
陸景琛特意安排好醫院那邊,和葉薇然出去時關了機,浪費的三年空虛了太久,他們必須要留一點時間給彼此。
同一時間嚴家。
林暖夏這兩天都處於十分緊張的狀態,早上從噩夢中醒來,她滿身是汗。
緩了口氣,林暖夏起身掀開被子準備下牀,原本沉睡在身邊的男人突然伸手抱住意欲離開的她,貼在她耳邊問,“你這幾天是怎麼了?”
爲了婚禮的事,嚴子軒這些日子都很忙,晚上回來,林暖夏很多時候都睡了,沒有像以前那樣給他留着一盞燈。
臨近婚期,嚴子軒越來越覺得林暖夏不對勁,很多次想問都被她逃離了話題。
他們雖然生活的時間尚短,但對於林暖夏的性格嚴子軒還是有所瞭解的,絕不是喜歡斤斤計較的女人,那麼就是別的事情擱在她心裡了?
林暖夏被他抱着,竟有種難以喘息的壓抑感。
嚴子軒感受到她的顫抖,憂心的問,“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還是結婚緊張了?”
自從上次兩人鬧了不愉快,嚴子軒這兩天一直暗地裡觀察林暖夏,特意還諮詢了心裡醫生,說是很多人都有這種情況,婚前恐懼症。
嚴子軒也意識到,從他提出結婚的那刻開始,林暖夏像是變了一個人。
“沒事,我,我睡不着了,想出去走走。”
“我陪你,今天正好有時間,婚禮的事已經安排得差不多了。”
林暖夏沒再拒絕,她找了件單薄的外套披上,這兩天起來得比較晚,孩子也是嚴媽媽幫忙照看。
她和嚴子軒在一起後也沒少照顧林家那邊,背地裡更是給林媽媽送了不少錢過去。
弟弟結婚要在雲城買房子,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幾百萬的鉅款都是她一筆一筆的匯過去的,想要在事後補齊,可林媽媽貪心不足,說什房子要裝修,再讓她拿兩百萬出來。
她一個女人哪裡有那麼多錢,有時候林暖夏也想一氣之下不管他們,可是到底不忍心,養育之情大於天,再者她也怕林媽媽找到這裡來,到時候事情捅破她更是沒辦法和嚴家交代。
這筆錢林暖夏還沒想好怎麼給嚴家補齊呢,現在又來了,她這日子真是不用過了。
晨曦的光暈透過落地窗折射進來,林暖夏伸手擋在額前,擡眼看向日出的方向,一片光明,而她的未來……
“今天天氣好,要不我們出去走走?”身後跟來的嚴子軒提議。
林暖夏哪裡有心思想這些,她就怕林媽媽突然打電話過來要錢,到時候嚴子軒在她身邊,她連個理由都說不出。
“我一會還有事,改天吧。”
男人絕美的容顏逐漸暗下去,他盯着林暖夏清麗的容顏,總覺得有些看不透。
“對了,媽昨晚說讓我去你們家看看,就這兩天吧,你帶我回去。”
林暖夏的心一抽,尷尬的扯了扯嘴角,“我們家挺遠的,我都好多年沒回去過了,還是……”
“再怎麼樣也要去看看啊,到時候婚禮把爸媽接過來玩些日子。”
這是應該的,他們都要結婚了,總不能連林暖夏的父母都不見吧。
林暖夏抿了下嘴角,心跳的厲害。
她想,總有天她會毀在林家人手裡。
嚴子軒見她興致不高也不想逼問下去,他掌心落在女人肩頭,“我先下去看早餐好了沒有,一會上來叫你。”
“嗯。”
林暖夏連頭也沒回,她雙手抱胸,這個姿勢在這些日子體現得很頻繁,給人一種想要把自己保護起來的錯覺。
剛下樓,小圓圓萌萌的聲音透過空氣穿透過來。“嚴子軒!”
男人緊繃的臉漸漸緩和下來,走過去在女兒對面坐下,“圓圓,今天怎麼沒去上學?”
“我感冒了,奶奶說讓我在家。”
“來來,到爸爸這邊來。”嚴子軒朝她招手。
小圓圓今天倒是很聽話,一股腦撲向男人,並且還親熱的在他懷裡蹭了蹭,嬌滴滴的喊了聲,“嚴子軒。”
被自家女兒這麼直呼其名特別彆扭,尤其是小圓圓這種萌萌的聲音,如果叫爸爸豈不是很好聽。
“寶貝兒,可以叫爸爸麼?”
“爲什麼一定要叫爸爸呢,睿睿哥哥叫陸叔叔都是叫名字呢,好酷。”
嚴子軒的嘴角狠狠抽了下,他就說呢,這丫頭怎麼都不肯喊他一聲爸,都是跟陸景琛的兒子學的。
“睿睿不禮貌,你看晨晨都是叫爸爸,聽着多親切啊。”
“親切嗎?”小圓圓細長黑亮的眸子眨了眨,“我不覺得啊。”
“還是名字好,叫爸爸多老土啊。”
“你叫聲試試,感覺肯定不同,恩愛親切。”嚴子軒狹長的眸子閃了閃,“這叫我倆感情深呢,走出去別人別提多羨慕了。”
小圓圓仰頭看向男人,細長的眸子彎起,閃過一抹極淡的狡黠,“你和媽媽感情那麼深,爲什麼她不叫你爸爸?”
叫‘爸爸’就是感情深麼,纔不是呢。
嚴子軒的嘴角抽搐得厲害,掛了滿頭的黑線。
我的天,這種感情能一樣麼?
——
夜晚的江城,霓虹燈璀璨,海邊的氣溫要比市區低一些,藍瀾穿了件米色的短外套,爲了不讓人認出來,找到約定的地點花了不少時間。
咖啡廳裡很安靜,一看都是被某人包下來了,多年不見習慣當真一點沒改啊。
由服務員帶去包房,藍瀾轉了好幾個彎,甚至來不及看清路線,門已經被服務員推開。
很快,她被隔絕在裡面。
藍瀾嬌豔的嘴角扯出一抹笑來,“爺爺,好久不見。”
“爺爺?”老爺子冷冷掀起脣,不屑的目光落在女人臉上,“你也配叫這個稱呼?”
藍瀾也不生氣,她徑直在老爺子對面坐下,拿掉臉上的墨鏡,特意露出一張絕豔的臉來,“怎麼不配了,當年我懷了景琛的孩子,如果不是您狠心,我和他……”
老爺子眯了眯眼,打斷她的話,“藍小姐,沒有證據的話可別亂說。”
“當年的路是你自己選的。”老爺子精明的眼眸滿是鄙夷,“景琛並沒有追過去,是你太自信了。”
“景琛沒追過去麼?”
藍瀾覺得好笑,“後來我才知道,他是被您關起來了。”
老爺子朝身後的老管家看了眼,對方會意,打開早已準備好的黑箱子,裡面的紅閃瞎了藍瀾的眼。
好多錢!比她當年得到的還要多。
“一千萬,拿着滾蛋。”這是老爺子給藍瀾提出的條件,“永遠不許回江城,否則你沒第二條命和我玩。”
藍瀾不甚在意的笑了笑,“老爺子真是大方,這麼多年了,對付人的方式也沒變。”
“藍小姐,我給過你一條生路。”
陸老爺子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女人會纏上退而求次的纏上陸景凝,同樣是他重點培養的人,又怎會只值一千萬,只要這個女人在,她毀掉的是陸景凝的前程。
爲什麼他永遠都在背後處理這些事情,而他的子孫從來都不理解。
看吧,這個女人什麼態度,這就是景琛和景凝當年爭得頭破血流的女人。
“生路?”藍瀾嘴角揚起的弧度越發高了,“陸老爺子,您當年處心積慮的趕走我有什麼用呢,現在的景琛,爲了一個女人同樣的和您作對啊,一切都回到了原點。”
“而且那個女人,不一定有我好對付呢。”
老爺子示意老管家把錢收起來,像看畜生一樣的看向藍瀾,“我始終認爲,一個女人能狠心打掉自己的孩子,人品方面已經輸了大半。”
話落,藍瀾臉上的笑意很快收斂,心像是被人挖走了一塊,空了。
孩子!
又是該死的孩子,爲了這兩個字,她在國外瘋了五年,差點命喪於此,陸家難道不該承擔一點責任麼?
“藍小姐,不管我們陸家對葉薇然什麼態度,至少她比你強多了,在那樣的條件下給景琛生了兩個兒子,從來不會爲了所謂的錢和利益去出賣自己的親生骨肉。”
藍瀾的身子忍不住顫抖起來,五年前,血淋淋的一幕涌現出來,
如果不是她太過於在意陸太太的名分,和老爺子做了這個賭約,她的孩子也就不會死。
現在,老爺子是來怪她麼,當初究竟誰狠心打掉了她的孩子,究竟是誰狠心?
話說到此,老爺子覺得沒有必要和她囉嗦下去,“藍小姐,我只給你五天的時間考慮,厲家那邊也不是吃素的,估計很快就能查出來你是景凝外面的女人,孰輕孰重相信你還是能分清的。”
說完,老爺子又老管家扶起身走了出去。
藍瀾顫抖着身子獨自趴在桌子上,面前的咖啡已經冷卻,她臉色蒼白,已經沒了剛來的那份驕傲。
爲什麼在陸家人面前,她永遠都是這副姿態。
也就在這時,去而復返的老管家折回身,說了一個讓藍瀾更崩潰的事實,“藍小姐,老爺子當初沒有想過要打掉你的孩子,給你吃的也是保胎的藥。”
藍瀾怔住,大腦完全空了,就那麼一瞬不瞬的盯着老管家看。
“是你自作聰明,爲了在景二少面前圓謊,裝可憐,狠心喝下了打胎藥,永遠也不能生育。”
意思就是說,老爺子當時只不過是在試探她,如果在陸家的逼迫下,她還能堅持生下陸家的孩子,老爺子會同意她和景琛的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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