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慕希正在廚房假裝洗碗,聽到後面的腳步聲,心裡頓時作亂一團。
纖細的腰肢,突然從後面被摟住,她的心跳驟然漏了一拍,手一抖,碟子哐噹一聲掉回了水池上。
“又不是第一次,怎麼還這麼緊張?”男人悅耳如大提琴般的聲音至耳畔響起,帶着些許的玩味兒。
安慕希不自然的掙扎了下,可她越是掙扎,腰上的力道就越霸道,“莫醫生說你心情不好,我來安慰你,別亂動,否則我不保證只是抱着。”
聽出他話裡的別有深意,安慕希立馬乖起來,她努力的嚥下眼淚,可聲音還是帶着一絲哽咽,,“我沒事,你鬆手。”
“不鬆!你們女人都喜歡心口不一,嘴裡說沒事,其實心裡難過的要死,女人,你記着,我不喜歡你在我面前逞強,會顯得你的男人很沒用。”說着,他把安慕希的身體給轉了過來,四目相對,她淚眼朦朧,他柔情似水。
溫熱的指腹溫柔拭去她臉頰上淚滴,厲時御心裡苦味蔓延,“笨蛋。”他輕輕捏了捏她的秀挺的小鼻子,聲音低沉悅耳,“還以爲你真的有多堅強,沒想到也是個愛哭鬼,不過,我就鼓喜歡你在我前面肆無忌憚的樣子。”
安慕希低頭抹了一把眼淚,小嘴嘟了嘟,怎麼聽他說的,好像她經常在他面前哭似的?
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厲時御微微勾脣,“老實說,昨晚是不是想我想到哭着睡着了?”
磁性的嗓音尤爲清晰,一字一句撩撥着安慕希的心絃。
她怔了一下,顯然對他的話有些迷惘,“你……昨晚,來過?”
“嗯,我看你睡着了,就沒吵你。”厲時御淡然的答道,一抹淺淺的笑意從他深邃的眸裡,慢慢浸染。
溫柔如斯,安慕希看着,不經意的失了神。
厲時御擁着她走出了廚房,“關於葉菲然的事,莫沉旭都跟你說了?”
“……嗯。”
“好,你放心,過不了多久我會讓那些傷害過你的人,一個個跪在你的面前磕頭認錯。”
聞言,安慕希停下腳步,她微擰着眉,神色複雜的看着他,那張俊雅的臉上,此時充滿決絕,不像是在開玩笑,可是她依舊看不透他,看不透,他是以何種心情,說出這樣的話。
讓葉菲然,他的初戀,跪在她這個前妻的面前麼?
“不用了。”半響,安慕希才淡淡的開口,她掙脫腰上的大手,後退,與他保持着一段的距離,“厲總,現在事情都已經明白了,我想找到葉菲然,只是因爲想要快點給陸佳一個交待,想洗脫自己殺人犯的罪名,只要她在媒體上承認陸佳的死與我無關,其它的事情,我都可以不計較。”
葉菲然,她只不過是一個被愛衝昏了頭腦,失去了自我的可憐之人罷了,在她眼裡,她比自己還要可憐。
“不計較?”卻不想,她的釋懷並沒讓厲時御敞開笑顏,反而讓他不悅的皺眉,“她幾次害得險些喪命,你竟然跟我說你可以不計較?呵,你可真是寬容大度。”
安慕希,“……!”
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想她殺了她麼?
“你不是女人,你不會理解的,她如今犯下這些錯,都是因爲太愛你而已。”
“所以,你覺得我也應該原諒她?”厲時御的臉色越發難看,“你知不過道,過度的善良等於愚蠢?”
安慕希蒼白的脣角扯出一抹苦笑,“我知道,我知道我一直都很蠢,那是因爲我不想一直過在這種勾心鬥角的日子,如果我真的殺了她,不管理由是好是壞,我都要揹着一樁命案度過餘生,我不想。”
厲時御的眸底猝然軍寒意,他何時說了要她親手殺了她?天知道,他並不想讓她的雙手沾上任何一點的污漬。
“厲時御,如果你真的想幫我,那就請你把她找出來,但是,別殺她,好嗎?”如果可以,她希望能勸她回頭。
空氣裡,沉靜的如一潭深幽的湖水。
厲時御凝着她,臉色沉冷,薄脣緊抿,不着一語。
安慕希在他的注視下,越發不自然起來,她收回目光,突然想起,他曾說過,她沒有任何資格跟他談條件。
是了,她竟然會忘了,這個男人縱然是真的愛她,他也那個,不可違抗,尊貴如皇的男人,又怎麼會任由她隨心所令人慾呢。
然而,正當她張口想什麼的時候,男人不鹹不淡的聲音忽地響起,“如果這真的是你想要的,我會滿足你。”
聲落,他轉身上樓。
嘴角,攸忽勾起一抹弧度,邪魅,危險,如同夜間突然綻放的曼株沙華,妖冶,卻充滿致命的兇險。
他可以不殺她,但不保證別人不會。
葉菲然,如果一定要說念及舊情,他也給過她機會了,是她不珍惜,怨不得他。
更何況,他現在愛的人是安慕希,誰傷害了她,誰就該得到應有的懲罰,即使是他愛過的人,也不例外。
安慕希看着男人絕然離去的背影,在此時此刻此景之下,她真的好想衝上去抱住他,告訴他,她不想讓葉菲然死,是怕他心裡會難過。
畢竟,葉菲然縱然有千般不好,萬般辜負,那也是他曾經愛過的人啊,厲時御,你真的,可以做到,如面上這般淡然嗎?
若殺了她,你的心,真的不會痛嗎?
怕只怕,你會跟我一樣,把什麼都僞裝的無所謂。
安慕希沒有上樓去找他,她想一個人靜了靜。
可不巧的是,一打開客廳的門,就撞上付妍兒,和站在她身後的……蘇悅!
蘇悅?她和付妍兒居然認識?
顯然,前面兩個女人驚訝的程度不在她之下。
特別是付妍兒,一看安慕希就氣不打一處來,分分鐘都有種想扇她耳光的衝動。
“安慕希,你怎麼會在這裡?怎麼,剛從r國和顧卓陽勾搭分開,回來就這麼迫不及待的來勾.引我兒子麼?”付妍兒尖酸刻薄的說道,聲音一下就傳到了樓上的厲時御的耳朵裡,他心下煩躁皺了皺眉,卻沒立刻下樓卻給安慕希解圍。
只要是不動手的情況下,他倒是很好奇那個女人會怎麼爲保護自己。
付妍兒冷嘲熱諷的態度安慕希也是早就習慣了,所以對她這些惡意的話也提不上氣不氣,更何況厲時御就在樓上,他那麼敬重他的母親,如果她動不動就跟付妍兒開撕的話,他也會不高興吧?
當然,如果沒有今天早上知道的那些事,她或許還是會強硬一點,但是現在,她不想傷害厲時御了。
“怎麼,啞吧了?你不是挺能說的嘛?無話可說了?”付妍兒氣傲的瞪着她,跟着把身後的蘇悅拉到身邊,尖酸的說道,“悅兒,看清楚她這張臉,表面清純無害,實則就是一隻只會耍心計的騷.狐狸,任何時候看了她,你都要記得,得繞道,千萬別傳了!”
話落,諷刺的冷哼一聲,直接撞開安慕希,拉着蘇悅走了進去,接着扯開嗓子喊道,“時御,時御!”
厲時御從房間出來,目光不着痕跡帶過付妍兒落在安慕希的身上,付妍兒笑顏展開,“時……”
“站住!”厲時御瞪着門口就要離開的身影,擰着眉,冷冷的喝止。
付妍兒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轉而化爲憤怒。
安慕希身子下意識的一滯,回頭看向樓上的男人,此時,那張俊朗的臉上覆滿陰鬱。
“誰讓你走了?我說了,這是你家!要走,也輪不到你。”說這話的時候,厲時御冷沉的掃了蘇悅一眼。
蘇悅一怔,隨即把頭埋低。
付妍兒很清晰的感受到,她的手心出了汗。
可不能讓她退縮!付妍兒心想到,這個蘇悅可是她用來打擊安慕希的棋子!
“時御,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你和這個賤人已經離婚了,這是你的房子!”付妍兒不悅的看着從樓上下來的厲時御,用詞毫不客氣。
“媽,既然您知道這是我的房子,那就不要隨便帶外人進來,更不要隨便趕走我的人。”
“你什麼意思?我是你媽,連帶朋友來看兒子也要經過你同意是不是?還有,誰是你的人?你這個臭小子,她都給你戴多少綠帽了你還敢護着她?吃藥了你!”
厲時御不理會付妍兒的低吼,徑直走到門口,也不顧安慕希的抗議,愣是將她給拽了回來,菲薄的脣輕啓,口吻卻是強硬的宣佈,“她從始至終都是我的人,媽,這還是您親手送給我的,難道您忘了嗎?”
“你!”付妍兒氣瘋了,鬆開蘇悅就上前用力拉扯安慕希的手,一邊謾罵着,“你這個賤人,放開我兒子!”
力道很重,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指甲陷入那隻白皙的手臂,在上面劃出兩條又長又深的痕跡,安慕希吃痛一聲,出於本能的防衛,她將手重重的一甩,卻不想會把毫無防備的付妍兒甩在了地上。
“啊……!”付妍兒狼狽的驚叫一聲。
安慕希一驚,想上前扶她,一道俏麗的身影比她快了一步。
“付阿姨!你沒事吧?”蘇悅擔憂的扶着她,問道,轉而瞪向安慕希,“你這人怎麼可以這樣啊,付阿姨好歹也是長輩,你太無理了,虧我之前還覺得你人好,現在看來外界的傳言都是對的,你真是一個心腸歹毒的女……”
“閉嘴!”蘇悅尚未說完的話被一聲冷斥給打斷,厲時御冷冽的望着她,“你是什麼東西?這裡還沒有你說話的份,滾出去!”
蘇悅就要出來作死了~寶寶們覺得該怎麼虐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