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思一愣,但很快便反應過來,“是!那……還要不要重新安排一批人去監視他?”
不想,聲落,費思就看到,殷墨池的藍眸,一點點變得凌厲鋒芒,費思素來醒目,他一驚,立馬雙膝一彎跪了下去,“對不起爺,是屬下欠缺考慮。”
“欠在哪裡?”殷墨池看似閒暇的品着紅酒,實則,已經渾身凜然,彷彿隨時都有可能大開殺戒。
費思心有餘悸的答道,“厲時御竟然能把我們秘密安排的人都找出來,那麼就算再重新安排人也會被他殺掉,這樣一來只會讓兄弟無辜犧牲,爺,屬下會立刻回去想另外監視他的辦法。”
殷墨池眸底的殺氣終於隱下半分,“費思,你一直都是我最信任的手下,記住,別給我出什麼岔子,否則我不會保證你能順利的當爹。”
費思冷汗直流,顫聲道,“是……屬下一定會盡心盡力,不會出任何的差池,請爺放心。”
“很好,另外,這些事情無需跟季雨涵說。”婦人之仁,她那麼不捨得厲時御這介舊情人,她知道了,指不定會給他捅什麼簍子。
“屬下遵命。”
“行了,出去吧。”
“是。”
費思轉身出去,想起不能讓他順利當爹這話,他雙腿都忍不住發軟,黑蛇殺人不眨眼整個c國的人都知道!
“等等。”
背脊一涼,費思馬不停蹄的退了回來,“爺還有何吩咐。”
殷墨池放下酒杯,費思立馬前去倒酒,手,有點抖。
“厲時御還有個年邁的爺爺?”
“是的。”費思遲疑了片刻,“爺的意思是……?”
“我覺得厲時御的生活太一帆風順了,人生就該多點風險纔有意思,你覺得呢?”
費思一愣,旋即明白的頷首,“是,爺,屬下知道該怎麼做了。”
昏暗的燈光下,殷墨池緩緩勾起一抹陰笑,如同鬼魅。
……
kingsize的大牀上,厲時御抱着懷裡清香酥軟的嬌.軀睡的正香。
可安慕希卻是一直沒有睡意。
第一現在是大早上,她纔剛睡醒,第二她感覺付妍兒和蘇悅並沒有離開,第三她現在是以什麼身份和這個男人睡在一起?
她重新接受他了嗎?並沒有,所以,她現在不能和他如此親密!
可是,怎麼辦?她掙脫不開,而且她更不敢亂動,因爲每次她胡亂掙扎的後果都會被蠻橫的男人吃幹抹淨。
安慕希心緒煩雜,心裡道不清的各種滋味縈繞在心頭,久久不能散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樓下傳來恰是關門的聲音,她屏住呼吸認真的聽,似乎的確是她們走了。
一直緊繃着的神經終於是放鬆了一些,安慕希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從後面摟着她的腰睡着的男人,他的呼吸平穩而均勻,大概是真的睡着了。
於是,她慢慢的,輕輕的拿開了他的手,下牀,跟做賊似的,捏手捏腿的走出房間。
樓下,空無一人。
安慕希站在樓梯口,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離開別墅後,她聯繫了莫沉旭,然後便來到了他的醫院。
關於葉菲然的事她心裡還有些疑點,她要去問清楚。
推開院長辦公室的門,她第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安長禹。
可他的眼眶紅紅的,像是哭過,安慕希一怔,很快便明白過來。
心下無奈的嘆息,真是該面對的,一樣都逃不掉。
“小希……”安長禹朝她走來,拉住她的手,看着她瘦弱的身子,不免老淚縱橫,“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這個爸爸的,竟然連你受了那麼多的傷害都不知道,小希啊,你真的……真的不該原諒爸爸……”
安長禹無比的悲痛自責,他恨不得扇自己幾個耳光,恨不得代替女兒受那所有的苦難。
難怪,厲時御對他的態度一直這麼僵硬,他不原諒他,不單是因爲他當初把小希趕出家門,還是因爲,在無數次,他的女兒被人欺負了之後,他這個爸爸竟一無所知!
是的,他不該被原諒,別說是厲時御,貝娜在天之靈,也一定會恨死他的!
“爸,都過去了,而且,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嘛,別哭了。”安慕希故作淡定的安慰道。
眼下,真的不是她該煽情的時候,所以,縱然難過,她也不能跟着安長禹一起崩潰。
“小希,你……你不怪爸爸嗎?”安長禹抹了把眼淚,聲音沙啞的問道。
莫沉旭恰時拿着紙巾走了過來,“叔叔,現在所有的事情都水落石出了,只需要把罪魁禍首找出來除之後快,那麼,小希以後的生活一定能好好的,你放心,老大會很快處理好這些事情的,你就別傷心了。”
“是啊爸,我真的沒事了。”安慕希反手拉着安長禹已經長了老繭的手,抽了一張紙巾替他擦拭眼淚,“你女兒還沒有那脆弱,否則早就在你把趕出家門的時候自生自滅了,你說呢?”
“就是啊叔叔,而且接下來我們一定會好好保護大嫂的,不會再讓那種事情發生,更何況,大嫂那麼多次都能大難不死,這足以證明她後福一定不淺!”
……
在安慕希和莫沉旭你一言我一句的安慰下,安長禹的心情漸漸有了好轉,他感激零涕的一個勁給的莫沉旭道謝,眼見着就要下跪了,莫沉旭連忙將他托起,“叔叔你千萬別行此大禮,那不是折煞我嘛,你真要謝的話,就去謝厲大總裁吧,我都只是奉命行事罷了,不過……”
莫沉旭說着看向安慕希,“說起厲大總裁,大嫂,你是怎麼出來的?”
按理說,那個暴君應該不會放人才是啊。
“我……”安慕希略尷尬,“我是趁他睡着了偷偷溜出來的。”
“睡着?”莫沉旭詫異了一下。
我靠!他讓他把握機會安慰安慕希,好趁熱打鐵,可他竟然睡覺?
“他應該是太累了吧,早上我在半路碰到他,一上車我就感覺出了他很疲憊,像幾天幾夜睡覺的樣子。”
“事實上。”莫沉旭接下安長禹的話,“他的確是好長時間沒睡過好覺了,尤其,是在和大嫂你離婚之後,他的胃病經常犯了不說,還總來我這裡拿安眠藥。”
安慕希神色一僵。
“安眠藥吃多了不是不好嗎?”安長禹略微驚訝的問道,倒是有些意外,原來厲時御對小希用情如此之深。
“是藥三分毒,這話一點也不假,可是不吃,他連覺都沒得睡,長期下去的話,他的身體只會越來越差。”莫沉旭心下無奈的嘆息,只希望安慕希能早點回到他的身邊。
解鈴還需繫鈴人啊。
心,微微刺痛着,安慕希垂在兩側的雙手微微收緊,星眸微斂,略顯蒼白的臉上,像是在隱忍着什麼。
“對了,大嫂,你不是說找我有事嗎?”半響,莫沉旭的聲音的繼而響起,安慕希驟然回過神。
是了,差點忘了來找他的目的。
於是轉瞬,安慕希便壓下心頭萬千思緒,一本正經的開口說“嗯,我來主要想問問你,葉菲然現在到底在什麼地方?”
預想之中的問題,莫沉旭淡然的答道,“大概是回了c國。”
“那……那個李嬸呢?厲時御把她留下一定有什麼目的吧?”不是說,她是殷墨池身邊的傭人麼?
“正解!”莫沉旭勾了勾脣,“李嬸的的確是個很重要的線人,只可惜,被葉菲然割了舌頭,不會說話。”
安慕希幾乎目瞪口呆!
割舌頭?!
“不必驚訝,葉菲然那種女人什麼事幹不出來?簡直已經到喪心病狂的地步了,而且據李嬸筆紙說,她被割了舌頭的原因還只是因爲隨口說了你一句好話,可想而知,那個瘋女人到底有多恨你。”
“我看她整個人都已經扭曲了。”安長禹冷哼道,“我要是有機會見了她,一定不會放過她!”
安慕希的眸底漸漸迸出寒意,心裡卻覺得異常的難過,她擰着眉,不久前才說想原諒葉菲然的念頭在此刻被一點點的挖解。
且不說她是怎麼害自己的,就陸佳的命和她對李嬸的所爲,已經足夠讓人無法平憤!
或許,她真的已經無可救藥了,也着實不可原諒!
因爲恨她,便不惜拿自己命和別人的命來做爲代價,一個人的心爲愛扭曲到了如此地步,安慕希無法理解,也覺得心有餘悸。
可憐人自有可憐之處,葉菲然若真的落了個死亡的下場,那也是她咎由自取!
她竟然還有勸她回頭的想法,想想也是可笑,難怪當時厲時御聽了會不高興。
“莫醫生,那到底,李嬸有什麼用處?”安慕希平靜的問道,該嚴肅的時候,她從來不會被情緒所影響。
她總覺得,厲時御把李嬸留下來是有什麼重大的目的。
“李嬸是黑蛇身邊多年的女傭,所以她一定會比別人更瞭解黑蛇,特別是對他的住處,老大是讓她畫出黑蛇家的地形圖。”莫沉旭一本正經的說答道,他倚靠在辦公桌上,抱着雙臂,姿態慵懶,神色卻格外認真。
“然後呢?”安慕希似懂非懂,“你們該不會是想攻打他的住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