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後。
位於s市內商業中心地段的世貿大廈內。
這間位於cbd的大廈雲集了城內各大公司,便也有聰明的商人在此開設了多間針對本大廈白領男女們的消費場所:比如纖體美容會館,比如咖啡廳,比如壽司店,比如時尚買手開設的私家衣店,比如珠寶設計師的私家作坊。整座58層的大廈,儼然一個微型的小地球。
可是那家新近開業的私人診所還是讓人們驚愕了一下。能將診所開進這寸土寸金的寫字樓裡來的,還算是個異數。更讓這診所具有了話題性的是它簡直算得上“奢靡”二字的裝修。
據說這間診所的裝修,設計師是剛剛獲得亞太設計師大獎的香港新銳設計師齊懷涵,整個裝修所使用的原材料就更是令人髮指——它用的不是什麼高檔品牌的地磚、油漆或者傢俱,它是聘請了國際室內設計業內的“狩獵者”,滿世界地給他淘弄來的古董級的珍藏!
比如診所內部用作醫師辦公桌背後屏風裝飾的幾塊彩色玻璃,就是來自西班牙最古老的教堂;地板是整根地從上海老租界裡頭的洋房裡摳出來的;就連辦公桌頭頂上吊着的那盞看似老掉牙了、都不敢確定是否還能轉動的螺旋槳式的電風扇,竟然都是來自白金漢宮王太后曾經的臥室!
好在,懂得這些東西來歷的人並不多;不過這樣一裝修下來,旁觀者算是取得了一個共鳴:這家診所怎麼看都不像個診所,倒像私家會所之類的地方。
很多人第一次走進那間診所,都不是去看病的,是去看病人的——在他們心裡,那醫生自己肯定就是個有病的傢伙;在看病人的同時,順便也瞻仰一下史上最風sao的私家診所。
已經過了晚上六點,世貿大廈漸漸安靜下來。樓內的各間公司陸續下班,大廈主體各個辦公室的燈光盞盞熄滅。
那間奇怪的診所裡的大燈也已經熄滅了,只點着朦朧的壁燈,可是裡面分明還有人。
靳蘭泉從電梯裡走出來,站在診所的玻璃大門前。診所內點着的壁燈的燈光是琥珀色的,透過那兩扇水晶玻璃的大門投射出來,顯得格外*。一對人影從裡頭向大門走出來,蘭泉支楞起耳朵使勁地聽,果然又聽見嬌軟的嗓音若怨若嬌,“段醫師……,今晚你就陪我一起吃飯嘛。人家已經在御蘭坊訂了最好的位子了,今晚他們有最好的藍鰭金槍魚從密克羅尼西亞空運過來。段醫師你說過的,你吃金槍魚的話只吃密克羅尼西亞出產的藍鰭金槍魚哦,我今晚可是都爲了你……”
蘭泉笑起來,手指拄着下巴嚥了口口水。哇,看來今晚有口福,可以跟着竹錦去吃藍鰭金槍魚!
“璐璐,對不起。你也知道我們做醫生的咯,私人時間幾乎是沒有的,否則可能就耽誤了人命。藍鰭金槍魚當然是我最愛的,不過如果爲了吃這頓金槍魚就耽誤了一條人命,那我哪兒能吃得香?叫他們幫我冰鮮起來吧,就算口感會差了點,不過依舊還能入口。”
蘭泉聽見竹子那懶洋洋地要死不活的嗓音就氣得牙根癢癢。什麼他今晚還有病患?分明是竹子又放那美眉鴿子!那美眉倒沒什麼了,不過蘭泉是可惜了那份新鮮的藍鰭金槍魚。
“竹錦……”璐璐不依了,跺着腳跟竹錦撒嬌。
“璐璐乖啊,我會好好安排這兩天的日程,儘快挪出時間來陪你一起吃晚餐。”
診所的大門終於開了,璐璐一張含嬌帶俏的小臉兒映入蘭泉眼簾。璐璐捉着竹錦的手臂依舊不肯放鬆,“你不許騙我……”
“一定。”竹錦一襲白袍,露出一個迷死人不償命的微笑,彎下了身子輕輕拍了拍璐璐的肩膀。從旁觀者的角度看起來,那姿勢親暱得彷彿一個擁抱。
“嗯!嗯!……”蘭泉不失時機地清了兩聲嗓子。璐璐這才發現門口有人,紅着臉頓了下腳,轉身奔進電梯裡去。竹錦依舊稱職地站在診所大門口,目光始終尾隨着璐璐的身影,直到璐璐的電梯門關上,伊人身影不見,竹錦這才嘆了口氣,收回笑容,轉頭跟蘭泉說了聲,“謝啦。”
蘭泉挑眉,表示不必謝,不過蘭泉卻不會忽略掉,方纔收斂笑容的剎那,那印在竹錦眼角眉梢的落寞。
“今晚這個又被你迷死了。”蘭泉笑米米走上前來,“算算有多少個了?你的《羣芳譜》上的名字湊起來,快一個營了吧。恭喜你竹子,你可以當營長了。”
“那當然。”竹錦聳肩,“我段竹錦‘美型神醫’、‘女患殺手’又怎會是浪得虛名?”
“白袍花間走,片葉不沾身。”蘭泉靠着門柱聳聳肩,“嘖嘖,都說你治好了人家的身子,卻徹底摘走了人家的心。”
“沒辦法,我是外科醫生,又不是心理醫生。我的職責只是治好她們的身體,沒說我還要照顧她們心靈的。”竹錦一副“關我p事”的吊樣兒,就連蘭泉看着都恨得牙根癢癢。
不過女人看竹錦這模樣,雖然也恨得是牙根癢癢,不過心裡更癢癢。也不知道這個年頭的女人是怎麼了,個個兒都覺着自己擁有聖母的能力,八成都賊自信自己有能力改變竹錦,將花心大蘿蔔變成頭頂紅心的人蔘娃娃。
“今晚上的任務完成了,竹子你也不說請我吃頓好的?剛剛我可距離密克羅尼西亞的藍鰭金槍魚只有0.01毫米呀……”最近有幾個美女纏竹錦纏得比較緊,竹錦時不時偷偷打電話來讓蘭泉救場。今晚這位璐璐小姐就差點得手,不過好在還沒用上蘭泉,竹錦自己已經先擺平了。
“好啊。”竹錦褪掉白袍,露出身上那件悶sao到令人髮指的粉藍色襯衫,“跟我一起去吧,給你介紹個俄羅斯的妞,那身材絕非中國美眉可比……”竹錦笑嘻嘻湊近竹錦耳邊,“說男人在她身上,沒有超過5分鐘的。就她那頓喊,就能給喊射嘍。”
“拉倒吧,這豔福我可享受不起。”蘭泉聳肩,“我可還是處.男呢。倒是你自己小心着點兒。就算你是當醫生的,知道怎麼保養自己,可是總在聲色裡走,也早晚會傷身。”蘭泉說着轉身走向與竹錦相反的方向,“我先撤了。”
竹錦雙手揣在褲兜裡,側棱着膀子歪頭瞅着蘭泉的背影笑。
還是又剩下他自己一個人了,就算是兄弟也不能日日夜夜都陪在他身邊兒。
竹錦走進pub裡頭去,門外頭一串串的紅燈就像美人連環拋過來的一連串的媚眼兒。竹錦摟着金髮白膚的俄羅斯妞,跟幾個公子哥兒碰着杯,在一片紙醉金迷裡沒心沒肺地笑。
俄.國女孩在年輕的時候那是真美,當然前提是你別近距離去看她們白希的皮膚上的汗毛,更別細聞她們掩蓋在香水之下的體味兒。此時那美女玲瓏的五官在竹錦的眼裡都是模糊不清的,所以竹錦就也自動麻痹了自己。
“三少,你那招聘護士的啓事在報紙上都登了大半個月了,還沒招到人啊?”鄭遠洋啜着啤酒,小心地盯着竹錦的臉。
四年前竹錦從泰國回來就彷彿變了個人,誰在他面前提*周心瞳,他就跟誰掰臉。如今招聘的事兒又提到“護士”倆字兒,鄭遠洋不得不賠着十倍的小心。
“有幾個好的,不過還沒有一見鍾情的,更沒有心有靈犀的。所以,我得再看看。”竹錦意興闌珊地搖搖頭。
“一見鍾情的?”周圍的公子哥聽見了就樂,“三少這是招聘護士呢,還是找女朋友呢?我看乾脆哥幾個給三少你搭個臺子,三少上去選妃算了,啊?哈哈……”
“你們這就是不懂了。”竹錦醉眼朦朧地翹起嘴角來,“醫生跟護士之間的感覺,比老公跟老婆之間的還微妙呢。老公跟老婆之間,無非是晚上摟着睡一覺,可是這個護士卻得從早到晚一整天對着。如果不順眼的,哪還有心情工作?”
“再說,醫生跟護士之間必須是心有靈犀的。有些話當着病人不好明說,有時候就需要醫生和護士之間一個眼神兒、一個動作,彼此就得明白對方的意思。這默契連兩口子都比不上。”
“哎喲喂,這還真有門道。”幾個小子都嘆息。
“其實竹錦,你爲何不考慮考慮我?”竹錦背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嬌軟甜美,吸引了幾個公子哥的注意力。
竹錦是最後一個轉過頭去的,可是眼角餘光已經掃見那幾個公子哥都已經直了眼睛。
只有鄭遠洋的臉色有點不好看。
竹錦邪邪笑了笑,懶洋洋轉頭去望……
如今已經再沒人能傷得了他的心,不管背後站着的那個人是誰,都已經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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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春節假期的最後一天啦,從明天開始*和小老師番外的那邊也都會恢復正常的更新字數和更新時間。大家晚上早點睡,明天調整好精神迎接新一年的嶄新工作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