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妹妹這般,齊懷涵又如何能不心疼?
齊懷涵嘆了口氣,“聯絡過。”
“啊?他在哪裡?哥你告訴我,他在哪兒?”齊珠繡眼瞳裡乍然散放光華。竹錦這段時間連續失蹤過多次,這次又是一走就是一個多月,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齊珠繡甚至去段家問過,可是段家人竟然也是三緘其口,誰也不肯告訴她竹錦去了哪裡!
正在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當兒,乍然聽說哥哥竟然與竹錦有過聯絡,齊珠繡怎能不驚喜!
齊懷涵皺眉,“竹錦在雲南。他給我打過電話問事情。”
“他在雲南?”齊珠繡一怔,淚水無聲滑落下來,“我知道了,他是去找周心瞳。他不找到她,絕不會罷休;他爲了周心瞳能上天入地,可是他從不肯轉頭看一看他背後——他背後還有我,在癡癡地等着他回頭啊!”
“他從來就不在乎我,從來就不……”齊珠繡有些發狂,控制不住地哭喊起來。
“繡繡!”齊懷涵抱住妹妹,“你冷靜下來!”
“哥,你讓我怎麼冷靜!”齊珠繡越發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這世上的哥哥不是都應該護着自己的妹妹麼?哥,可是你怎麼一點都不護着我,你反倒要爲竹錦和周心瞳辯護!”
齊懷涵也是痛苦不堪。
“哦,我知道了。”齊珠繡冷笑起來,“因爲在哥你的心中,我跟周心瞳沒有什麼不同——反正我們兩人都不是你一奶同胞的親生妹妹,所以你自然沒理由只護着我,對不對!”
“哥,你在人前人後愛我如親生妹妹,可是其實你從來沒在心裡把我當成親生妹妹,是不是!就因爲我跟你不是一個媽媽,所以你樂得看我出醜,樂得看我傷心難過而不顧,是不是!”
齊珠繡的情緒越來越癲狂,話說的越來越過分,齊懷涵驚愣得一個巴掌甩過去,截住齊珠繡的瘋狂。
“繡繡,你夠了!”
一個巴掌落下去,齊懷涵自己也愣了,垂眸望着自己的手掌,半晌無法思維,也說不出話。
“哥,你打我?你打我!”齊珠繡被一個巴掌打倒在地,捂着面頰,又驚又怒又羞又惱地瞪着齊懷涵,“你竟然打我,你果然打我!看來我說的根本就沒有錯,你根本就不拿我當妹妹,你心裡甚至是恨着我和我媽!”
“繡繡,你住口!”門外傳來母親齊玉恩的嗓音。不知道齊玉恩是什麼時候到門口的,又在門口站了有多久,聽到了什麼。
齊懷涵和齊珠繡同時一怔。齊懷涵搶先一步轉身扶住母親,“媽媽,都是兒子不好。”
“媽,哥打我……”齊珠繡嚶嚶哭起來,起身抱住母親,彷彿小女孩兒。
齊玉恩也是雙淚垂落,“繡繡,你何時才能長大?咱們齊家此時正是多事之秋,能不能你就讓媽媽省省心?”
齊珠繡愣住,“媽,原來連您也是怪我麼?整個家裡,我以爲就算旁人不在乎我,媽總歸是在乎我的;可是我原來竟是錯了,原來在媽的心裡,也不把我當回事!”
齊珠繡鬆開母親,向後退去,“或者說,在媽的心裡,原來也將周心瞳看得比我還重,是不是!”
“繡繡!”齊玉恩驚呼。
“哈,媽媽,我知道您想說什麼!”齊珠繡一步一步後退着,“可是爲什麼事事都要我來犧牲?爲什麼我什麼都要讓位給周心瞳?爲什麼!”
“難道我什麼時候虧欠過她?否則爲什麼本來屬於我的一切,一樣一樣,統統都要被她搶走?”
“繡繡……”齊懷涵也是輕呼。
“夠了,我不想再聽你們說!”齊珠繡抱住頭,“我只想要一個理由,我就是想知道爲什麼我什麼都要讓給她,而你們個個卻都似乎覺得這天經地義,個個都要維護她!”
“難道真的有前生今世,難道真的是我前生曾經虧欠過她麼?媽媽您說,您說呀!”
這個世界上最難的就是說服自己,最無法解開的就是心結。
齊玉恩看着女兒被她自己困在牛角尖裡的痛苦,也難過得落下淚來,“繡繡,其實真正虧欠了你的,不是心瞳。是媽媽我,是媽媽欠下的債,要讓你來還……”
“媽,您說什麼?”齊珠繡驚住。
“繡繡,有些事是媽媽其實一輩子都不想對你說起的。那些事太遙遠,又太黑暗,媽從來都只希望你能夠當一個普通的孩子,快樂地長大。”
“可是沒想到,天意弄人。你竟然會跟心瞳邂逅同一個男孩子,而且你們竟然都對他愛得那麼深沉……”
“就算媽想把那些事始終瞞着不告訴你,可是媽又如何忍心看着你日日這樣自我折磨?”齊玉恩流着淚撫摸女兒消瘦的臉頰,“繡繡,你也長大了,媽媽想着,也許告訴了你,能讓你的心結開釋,更快樂些。”
齊珠繡謹慎地凝着母親,“您說。”
“繡繡,聽媽媽給你講一個故事。你只聽着,不要多問。能告訴你的,媽都會盡量告訴你;而那些不能告訴你的,就是你不可以知道的事情。”
齊珠繡挑起眉尖。
“從前在雲南有四十家土司。四十家土司都歸一家統率。那最大的土司被朝廷封爲宣撫使,意味着朝廷都承認了那家對雲南當地的統轄。而在民間,百姓將宣撫使稱爲‘傣王’。”
“傣家人世俗接受傣王的領導,在信仰上則尊奉佛祖與鳳凰樓。爲了保證鳳凰樓與傣王行政的一致性,傣王家族每一代都要選出一個女孩兒來奉獻給鳳凰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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