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客廳裡沙發旁邊的落地燈還開着，褚璣蜷縮在沙發一角。手中還是明天演出的節目單和後臺人員。下午鬧了一場虛驚，兒子還好沒事。吃晚飯小傢伙說什麼都不肯自己入睡，非要媽媽哄着才肯酣然入睡。
手邊咖啡壺裡煮好的咖啡已經涼了，褚璣還是沒有想要睡覺的意思。節目單是京劇院擬好的，褚璣非常仔細地看着節目單和策劃細節。總是覺得有點欠缺，只是猛然一下說什麼都拿不出最好的改變方案來。
撐着頭想了好久，手裡的筆就是不停在策劃單上寫寫畫畫。隨口扭開一邊的微型音響，悠揚的《夜深沉》傳了出來。褚璣喝了口咖啡，幾乎是漫無目的地翻看着手邊的東西。這份節目單，肯定差了一個極其重要的關鍵。只是想要用筆往裡面加進去點就是不知道該做什麼。
鑰匙在鎖孔裡轉動的聲音，異常刺耳。褚璣很不喜歡聽見這個聲響，其實不用想也知道是誰這麼晚回來。穿着軟緞拖鞋，褚璣抱着雙臂站到玄關處。楊蘇雲打開門一下看見女兒站到玄關處：“你還沒睡？”
“把鑰匙給我。”褚璣冷淡地伸出手：“還有我櫃子裡的那盒金絲血燕，到哪兒去了？”
“你外婆病了，臨時買不到那麼好的燕窩。”楊蘇雲趕緊解釋道：“我把錢壓在櫃子裡了。”
“我不缺錢，那盒燕窩是別人給我帶回來的。國內買不到。”褚璣把錢扔到地上：“要麼去把燕窩給我拿回來，要麼去給我買盒一模一樣的。”
“你外婆也是病得狠了，要不我不會拿的。”楊蘇雲很抱歉地笑道：“這下子要我去哪裡買，我要是買得到就不會拿家裡的。”
“是麼？”褚璣抱着肩：“好啊，我看她吃了我的燕窩長命百歲去。你不是喜歡照顧她嗎，把鑰匙給我然後拿着你的東西走。我這兒容不得不問我就拿東西走的人。”
“褚璣，怎麼這麼說話呢。媽媽不是一下子有了難處，外婆年紀大了也沒有多少日子。吃點燕窩而已，沒別的意思。”楊蘇雲想要進去換鞋，正是這樣子才發現褚璣站的位子恰好是擋住了自己進去的路：“讓媽媽進去喝口水，好晚了。”
“你的東西在這兒，把鑰匙給我。”褚璣指着那邊自己收拾好的東西：“餘下的話不用我說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楊蘇雲愣了愣：“這麼怎麼說話，媽媽只是沒跟你說而已。”
褚璣很平淡地一笑：“我家的門鑰匙你是怎麼到了手裡的？還有，那盒金絲燕窩下面還有一個首飾盒子。裡面那隻翡翠流雲的手鐲也不見了。記得上次你說你媽很想買個鐲子，是不是一起拿走了？那隻手鐲多少錢，你知道嗎？”
“媽媽沒有拿你的手鐲。”楊蘇雲趕緊說道：“你告訴媽媽是什麼樣的，媽媽幫你找。”
“你能私配我的鑰匙，拿走我的手鐲肯定也是順手之事。再說用你們家人的眼光來看。不過是拿走自己女兒的東西算什麼大事？”褚璣手沒有收回來的意思：“把鑰匙還給我，你可以走了。”
“褚璣，我是你媽媽。你不能用這種態度對我。”
“你不是說過，我就是因爲這樣才離婚的，你媽不是也說我沒有半點出息，嫁了個戲子的。別讓我的東西污了你的眼睛。”褚璣索性將地上的包扔到外面：“回你媽那兒去，吃了我的燕窩讓她長命百歲。”
“媽媽真沒有動你的手鐲，真的。”楊蘇雲知道褚璣最喜歡這些東西，而且買回來的東西絕對都是少見的精品奇貨：“你告訴媽媽，媽媽幫你找。”
“五分鐘以後如果你還沒走的話，我就打電話報案了。”褚璣轉身進來：“要是放在那邊桌子上，等會兒我好拿去消毒。”
“我是你媽媽你不能這樣對待媽媽。”楊蘇雲一下抓住女兒纖細的胳膊：“你也是做媽媽的人，要是以後你的丫丫這樣對你你怎麼辦？”
“那是我的命。”褚璣依舊是水波不興的樣子，坐回沙發上：“五分鐘到了，再不走我就報警了。”
楊蘇雲很瞭解女兒的脾氣，如果跟她硬碰硬的話只怕會鬧得不可開交。“這麼晚了，你讓媽媽到哪去？”
“回你媽那兒去，難道一盒金絲血燕加上一隻翡翠手鐲不夠換你住一夜？這可真是比起帆船酒店還要燒錢了。我問一句她那兒上星沒有？”褚璣冷冷笑着：“請你兩個山一摞，可以走了。我這兒雖然免費，不代表什麼人都歡迎。”
“褚小姐，她是你媽媽。”李阿姨被外面的響動吵醒，趕緊出來。在旁邊聽了好久也不好插話，只是褚璣說話不管不顧的樣子還是第一次見到。
“她有她自己的媽，我供養不起兩個媽。”褚璣轉過臉：“阿姨，這件事你別管了。鬧得大晚上不高興，不值當。”
楊蘇雲手指發抖：“你就會拿着錢去貼那個唱戲的，我看你是被他灌了湯了。現在不跟他過了，自己心裡不痛快拿着我撒氣是不是？”
褚璣轉臉一笑：“我是貼那個唱戲的，我還替他養兒子。別管他給錢不給，我還就是願意了。這錢是我賺的，怎麼用給誰用，不要你操心。你一次次去貼你媽，可以。想我拿一分錢給你媽，做夢去！”
“好，我就看你以後一輩子不求人。”楊蘇雲遇到褚璣這樣子不管不顧說話，還真是沒主意。一邊站着的李阿姨，還是第一次看見母女兩個吵成這樣。反而是在一旁自悔，不該插一腳進來。到了兩人吵到最激烈，說話最難聽的時候想要脫身反倒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求人也不會求你，你教我的求人不如求己。”褚璣轉身就過來關門，楊蘇雲連同門口的包一同被扔了出去。
門外傳來楊蘇雲的跺腳罵人聲，褚璣拿着門鑰匙扔進了抽水馬桶：“阿姨，以後她來不許放她進來。”
“何必呢，她是你媽媽。”李阿姨一臉爲難的樣子：“平時你買什麼也不止這麼點錢。”
“我的錢想怎麼用都可以，就是不能給她媽一分一釐。”褚璣笑得很瘮人：“哪怕是拿出去打水漂，也是我願意。”
說完，拿起手裡沒看完的節目單進了臥室。再一次看到節目單的時候，猛地靈光一閃。知道差了什麼又無法下筆的地方在哪兒了。一下子拿起筆往裡面加進去一個大大的伏筆。這或許會成爲明天演出的最大亮點。
想起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考慮好，尤其是演出的時候很多狀況都是要預先想到的。褚璣看看一邊的手機，只怕又是一個不眠之夜在等着了。
《爲妃之道》書號1858681敢跟我搶男人，哼！誰說乾隆的繼後是廢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