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昨天你說的跟京劇院的事情我想了一晚上。絕對是不可行。”褚璣又是盛了一碗豆汁兒:“你們吃不吃?”
幾個人都是連連擺手,臉上全是痛苦之極的表情。“沒有這個造化。”褚璣淡淡一笑:“京劇院雖然是國家級的院團,但是比起上次青年團的演出還是不一樣的,尤其是你們初到北京,這裡不是公司那邊有什麼都還有人給撐着,我又不能天天在這邊盯着,出了任何工作上的疏忽或是業務往來的一點半點不到,所有的問題不能及時化解都會是一件很壞的事情。”
“其實昨天晚上我就想跟你說這件事,看樣子時機確實是不成熟。我記得你上次說的,在我們那邊都有這些事情。一旦市場疲弱或者演出稍稍達不到標準的話,真的會出很大的麻煩。與其等到那時候後悔,還不如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一步一步來比好高騖遠要好得多也穩妥的多。”蘇荻在褚璣手下做得久了,就連說話都有些像褚璣的口吻。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該走了,只怕秦霖已經在樓下等急了。”秦霖沒有跟褚璣住在一層樓,因爲有丫丫跟阿姨一起來。褚璣特地開的總統套間,費用都是她自己掏錢。秦霖住在商務套房是可以由公司報銷的。
“你們都別送了,這麼豐盛的早餐已經很好了。”就算是對自己的員工,褚璣從來不是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平淡的相交偶爾一次的玩笑都是可以。但是誰都看得出來她那種刻意的疏離是什麼時候都掩飾不住了的。
“丫丫,跟阿姨們再見。”丫丫一直坐在媽媽身邊,吃着有名的驢打滾和奶酪魏的杏仁豆腐:“阿姨再見。”丫丫揮揮手,好像要告別的樣子。
蘇荻抱起丫丫:“丫丫,下次見了阿姨可不能說不認識阿姨。”
“丫丫認識美女。”丫丫抓起紙巾在嘴上很仔細地擦了一把,然後扔到一邊的垃圾桶裡:“媽媽是美女,阿姨也是美女。”
“那是媽媽漂亮還是阿姨漂亮?”蘇荻猛地親了一下丫丫的小臉,不知怎麼回事看到丫丫好像是很熟悉的樣子,彷彿是在什麼地方見過。這種相似絕對不是褚璣跟丫丫的那種母子相似,好像是另外一種聯繫。
“媽媽漂亮。”丫丫很不喜歡除了媽媽以外的人親吻,很不耐煩地扭動的腦袋:“阿姨,我是男生。”
褚璣在旁邊忍不住笑起來:“誰教你的,還知道自己是男生。”
“媽媽說的,我是男生不是女生。”丫丫歪着小腦袋:“阿姨是女生。”
“小鬼,可以走了。”褚璣拎着自己的手包過來:“媽媽抱你下去。”
“丫丫自己走。”丫丫走在所有人前面。
褚璣翻看着瞿瀅和蘇荻從北京寄來的各項傳真報告,跟趙欣欣對峙一場過後居然是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在北京的業務居然是蒸蒸日上起來。而且瞿瀅在北京似乎跟蘇荻一樣找到了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能夠在紛擾的環境裡做到這樣實在是不容易。
“褚小姐,今年第一季度的業務報表。財務部的趙總在外面。”楚雲琤推門進來:“說是還有什麼事要跟你談一下。”
“嗯。”褚璣點頭,接過了財務報表仔細翻看。每次看到直線上升的數據就會用有種莫名的成就感,說明自己付出的一切都在這裡面有了回報。尤其是在開年的時候曾經跟她們說起過,因爲要在滬深兩地上市公司的股票還有新的演藝部需要各處打點,慢慢發展。只怕第一季度甚至是上半年的公司效益會趕不上去年的收入,手裡的數據說明了一切。
“褚小姐。”趙暉進來站在褚璣面前:“有件事我想跟你說一下,是關於財務部內部的一些小問題的。”
“坐下說吧。”褚璣很不喜歡擡着頭跟人說話,明知道自己的擡頭紋與日俱增。就算是用再好的護膚品或者是做再多SPA都是無法彌補這一缺憾。
趙暉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因爲前些時候瞿瀅在財務部的時候他暫時去了企劃部幫忙,實在因爲在財務部做得久了,很多事情都是心底有數的。就算是再次回到財務部也還是知道其間還是發生了不少事情,不過褚璣不予追究只是將瞿瀅調離,也能看出是爲了公司利益裡。至少在他們幾個在公司做的很久的人看來,褚璣並不是一個會爲了自己的私利而損失掉公司利益的老闆,單單就是這一點就是男人都不能比擬的。
“說吧。”褚璣還在專注地看着手裡的報表,不知道財務部的人看到這份報表時候的心情是不是跟自己一樣。或許是認爲這件事還是一個虛擬的東西,只有真金白銀拿到手裡纔是真的。每一個在公司或者外面跑的人都知道,只有經濟效益日益增長才能顯示出一個公司是否處在蒸蒸日上的巔峰上。
“因爲剛回財務部不久,所以很多事情還在看。只是有些事實在是看不下去,你知道我們這邊有個叫做舒怡的,就上次應聘進來的。因爲年紀放在那裡,又是在別的公司做過以後再到我們這邊來的。每天都是端着架子,不論是做什麼都要顯得自己與衆不同。而且做事情非常不認真,只要是她做的事情就要有人跟在後面收拾。稍微有一點不到的,肯定要出岔子。這幾天你到北京去的時候,我跟兩個主管都在覈算季度報表沒有下去。她帶着兩個剛上班不久的新人做事,當然她做事的時候絕對是不會去管別人的。有個客戶送來兩張單據需要覈算,她就放在那裡。別人需要限期覈算的,因爲她視而不見就那樣扔在辦公室裡面不管了。還是昨天楚小姐到我那邊接報表看到了,我們看看限期就是今天的。昨晚加班算是做完了,問起她說是不知道,還說你們不是看到了。”
褚璣還從未見過那個男人能夠在這麼短時間內說出這麼多話,看來真是把這位給氣壞了。舒怡的名頭早有耳聞,不過頂頭主管這樣說人無非是出於兩個原因。第一就是錯得太過分,以至於這位主管都不打算包庇了,第二就是跟她有什麼解不開的結纔會這樣說自己的下屬。
以對於趙暉的瞭解,尤其是男人決不至於像女人一樣在背後說人,除非是真的做得太過分:“這種事你看到了就應該打電話讓她直接來做完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下班以後關機,怎樣都找不到人。”趙暉忿忿喝了口手邊的茶:“褚小姐,我想你應該瞭解,出了這種事面對這種員工我們這種部門主管是沒有辦法的。因爲我們沒有裁員的權利,而且外企是不允許擅自佔用各人休息時間的。”
“你沒有我有。”褚璣可以想象得出舒怡那種無所謂的神情,尤其是當趙暉把手裡的東西放到面前她還是一副不管不顧事不關己的樣子:“雲琤,讓舒怡到我這兒來。”
趙暉隱約從褚璣臉上看到一絲不耐煩地怒氣,自從幾次公司裡面的突發事情以後,他們幾個一起進公司的部門主管對於褚璣,表面上多是說褚璣不像個女人的樣子。說話辦事甚至是比男人都要厲害,但是私底下也未必不是對她心生敬佩的。畢竟像這樣把一個小公司辦得風生水起,甚至是在滬深股市上已經要上市有多麼不容易。
所以當褚璣聽到他說的話以後,尤其是想到舒怡那種神情和工作態度的時候,一股隱隱壓抑的火氣就有些將要迸發出來。這件事不用於瞿瀅私自挪用公款的事情,瞿瀅那是因爲私人的事情有所羈絆,而這一位純粹就是工作態度問題。如果一直都是這樣做事,勢必會影響到跟周圍人的合作問題,每次都要人跟在後面收拾。久而久之也就不會有人願意跟她搭檔做事,那麼接下來也就會發生更多事情,甚至會耽誤到財務部甚至是公司的正常運轉。
“褚小姐,我先出去了。”趙暉知道老闆當面訓人是不能有多的人在旁邊的,作爲舒怡的頂頭上司自己越發是不能在這裡。
“不用。”褚璣點點手裡的筆:“如果他在我面前矢口否認的話,我需要有個人能夠佐證。”
趙暉聽到這話真的是對褚璣佩服到極致,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舒怡,褚璣都不是一棍子打死。不相信某一個人也絕不會偏袒於哪一個人,如果自己心裡有鬼的話就不敢跟舒怡當面對質,而舒怡想要在他面前一個子都不要露出來狡辯的話,看到自己在旁邊也不敢胡亂攀扯:“好。”明知道褚璣心思不少,趙暉反倒是不肯當面說破了。這個女人做自己的老闆有些可怕,但是有一點實在是可以放心的。他不會因爲個人的好惡去判斷某一個人是否不適合目前的工作,這是目前很多老闆都不具有的素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