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府依舊歌舞昇平,蘇景也過得好不享受。讓人都豔羨不已,只道這四王府的蘇側妃是個享福的命。
正在蘇景沉沉等着的時候,葉月倒是送來了一個好消息,百里容錦來信了。
蘇景迫不及待的打開信封。看着熟悉的字體。心落下了些,不過看着上面的內容,心裡卻也更加堅定。那些人的欠下的債。她都會一一收回的!
“王妃,王爺都跟您說了什麼,瞧把您樂的。”墨荷見蘇景終於露出了笑臉,也跟着笑了起來。
蘇景微微一笑:“自然是好事。墨荷下去準備些好吃的吧。你們的小主子餓了。”蘇景摸着日漸大了的肚子笑道。
“是。”墨荷高興的點頭便轉身下去了。
因爲水禾不在,所以葉月是一直跟在蘇景身邊的:“主子可是有事要吩咐。”
“有你跟在身邊果真是省事不少的。”蘇景笑道:“你吩咐下去,將這段時間收集到的所有官員信息整理成冊。能利用的和不能利用的全部分開。整理好之後,按戶送到那些大人家裡去。”
“是。”葉月點點頭:“不過主子,現在便要開始行動了嗎?”
蘇景微微搖頭:“自然不是,不過現在卻要開始做準備了。”容錦那裡已經開始慢慢走上正軌,她這裡也要開始有動作了。
用了午膳,蘇景還小憩了會兒,不過聽到耶律燕的動作之後,蘇景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現在她唯一擔心的就是水禾和柳媽媽,至於爹爹那邊,她大概可以放心了。
“田全,可曾辦妥了?”小憩醒來,便聽到田全在外等候的消息。
田全看着從裡間走出來,氣色明顯好了不少的蘇景,微微頷首:“外面已經是天羅地網,只要他敢來,必死無疑。”
“如此便好,你去外面再做的熱鬧些,那些要來恭賀我的夫人們也全部都招待進來,這三日大擺筵席。”蘇景看着田全吩咐道。
田全點點頭,雖然外面的熱鬧都是假象,可是多少,他的心裡也踏實舒坦了些。
看着所有能做的能吩咐的都已經吩咐完了,蘇景才歇下了心來。
言溫閣裡有一顆高高的梧桐樹,到了秋天,葉子都黃了,隨着微風一片一片慢慢的落下。
蘇景一身淡紫色的廣袖長裙,靜靜的站立在樹下,看着葉子一片又一片的落下,任由微風吹起兩鬢散落的些許碎髮,紅脣微微勾起:“最是秋意愁煞人,只願此秋過去,盡是暖春。”
墨荷遠遠的站在蘇景身後,聽着她微涼的聲音,心中輕嘆,蘇小姐只是區區弱女子,可是她所經歷的一切,早已是世間所有的苦。
“小姐,外頭涼。”憐兒拿了披風來,輕聲道。
蘇景回過身,看着才短短几日已經瘦了一圈的憐兒,輕笑着應了聲:“憐兒往後想嫁給什麼樣的夫君?”
憐兒微微一愣,略帶羞澀的低下頭:“什麼樣的都好,只要小姐覺得好,憐兒就覺得好。”
“莊子上的賬房先生,聽說有一個兒子已年過十八,生得俊朗不說,文采也斐然的,想必那樣的公子,便是好的。”
憐兒雙手攪在一起,頭低的更下了:“那公子自然是極好的,可是憐兒只是個奴才,配不上那樣的人兒的。”
蘇景看着憐兒的模樣,心頭微酸:“配的上的,憐兒如此聰慧又勇敢,足以配的上這世間所有的好男兒。”
憐兒輕聲笑着,如銀鈴一般,將披風交給了蘇景便小跑着離開了,蘇景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心微微揪氣,只願這一切都能過去,她定然將憐兒送得遠遠的。
三日裡,出乎蘇景意料的是葉然辰居然沒有半點動靜,不僅她這裡沒動靜,就連耶律燕挖了他母親的墳也沒看到他有出現的痕跡。
“王妃,明天便是皇上生辰,宮中有宴席。”墨荷從外面進來看着蘇景道。
蘇景頷首,這次的宮宴她只怕是避不開了:“讓葉月與你一道跟着,不會出事的。”
墨荷頷首:“那王妃今晚早些歇着吧,明日進宮,怕是要費許多精力的。”
蘇景點頭,讓墨荷退下了,可是她躺在牀上卻怎麼也睡不着,容錦離開已經將近兩月,京城裡的局勢卻似乎沒有什麼變化,明明有優勢的百里容婓似乎停頓了下來一般,與太子維持住了一股詭異的平衡之勢,難道他們還在打容錦的主意?
不可能,百里容婓是個有野心的人,依他的性格,一定會快刀斬亂麻,迅速解決太子的,但是這麼久卻遲遲未曾下手,而這期間葉然辰忽然出現,逼迫她出手攪亂了賢妃和耶律燕這兩根太子主心骨的陣腳,而且這幾日她與耶律燕如此挑釁,葉然辰不論如何也會有所反應,但是詭異的他居然一點動靜也沒有,難道說葉然辰跟百里容婓之間有什麼聯繫?
蘇景想到這裡,開始渾身發寒,若真是這樣,那他們一定在醞釀着一個更大的陰謀,不但要毀了自己,可能太子一黨還有容錦,都在他們的算計之內!
“墨荷!”蘇景坐起身來。
“王妃,怎麼了?”墨荷趕忙跑了進來。
蘇景連忙穿好衣服:“我要出去一趟,你替我留在房間裡。”蘇景一邊跟墨荷說着,一邊拿出了匕首和一些迷藥放在袖口裡。
“不行!”墨荷嚴肅的看着蘇景:“王妃,您不能拿只更不能拿孩子去冒險,若是您想做什麼,讓奴婢去做便是,即便是死奴婢也不會多說一句。”
蘇景看着墨荷:“這次不是你死不死的問題,是我們死不死的問題。”
墨荷看着蘇景認真的樣子,背脊微寒:“王妃,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罷了,我會讓葉月跟着,你讓田全派人馬上出城,明天務必要看住容錦不許他進城知道嗎。”蘇景說完,便喚了葉月,悄悄走密道出了四王府,這條密道也是當初百里容錦早就挖好留給她的,現在她倒真佩服百里容錦的長遠目光起來。
“我們這是要去哪兒?”葉月不解的看着蘇景問道。
蘇景擡眼看着馬車外漆黑的夜色,紅脣微啓:“劉府!”
第二天一早,蘇景便已經穿戴好了,墨荷和葉月二人伺候在側。
蘇景六個月大的肚子已經比較明顯了,所以蘇景選了件稍微寬鬆的衣裙便進宮去了,今天可是有不少的坑等着她跳呢。
馬車一路到皇宮都是很平順的,到了皇宮門口,蘇景才下馬車,便看到了等在門口的太子妃耶律燕。
耶律燕見蘇景過來,站在原地並沒有躲開的意思:“葉然辰還是沒有什麼動靜。”
蘇景看着耶律燕,悄悄將一張紙條放入她手裡:“宴席還有些時候纔開始,太子妃可先去尋太子,我沒有王爺可尋的,便去宮裡四處走走了。”
耶律燕也是見過世面的,見蘇景如此,面色如常的笑笑,轉身便入了宮去了。
蘇景看着這紅牆高瓦,提步也跟着走了進去。
“你猜她會察覺嗎?”百里容婓問着一旁馬車裡的蘇墨。
蘇墨淡淡的靠在馬車上,面色微沉,他不確定這麼做了以後,往後蘇景知道了,會不會恨上他,雖然這一切都不是他動的手。
“她很聰明,比你想象的聰明。”蘇墨淡淡應着。
百里容婓看着蘇墨,眼眸別有深意:“秦太子似乎很瞭解她。”
“是。”蘇景睜開眼睛,轉眼看向馬車外:“這世間上大概不會有第二個人比我更瞭解她了,她跟我,是一樣的人。”
百里容婓眉梢微挑,什麼也沒說,下了馬車才道:“今天是個好日子,既是開始,也是結束。”
蘇墨白皙俊朗的臉微微轉向車外,淡淡看着百里容婓:“記住了,她若是傷了半根毫毛,你所有的一切,都會化爲灰燼。”
百里容婓眉頭一蹙:“秦太子,我可不喜歡威脅。”
蘇墨懶懶合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陰影:“我的威脅從來都是說到做到。”
百里容婓面色微沉,按住與動手的屬下,嘴角邪肆揚起,不再與蘇墨多說,轉身直接往皇宮而去。
蘇景進了皇宮,什麼地方也沒去,只在宮門邊等着,等到百里容婓一進來,蘇景便上前行了禮。
百里容婓微微驚訝的看着蘇景:“蘇側妃是在等本王?”
蘇景明澈的眸子直直的盯着百里容婓:“是。”
百里容婓想起剛纔蘇墨說的話,不由笑起來:“不知蘇側妃找我做何事?”
“想跟二王爺接個東西。”蘇景笑道,大大的眼睛彎起來的樣子,似乎有一種別樣的感覺。
百里容婓嘴角微揚:“蘇側妃想跟本王借什麼?”
“是不是我想借什麼,二王爺都肯借?”蘇景甜甜笑起來。
百里容婓看着蘇景絕美的小臉,眸光微深:“除了本王的命。”
蘇景慢慢湊近百里容婓:“那蘇景,可就不客氣了。”
百里容婓嗅着近在鼻尖的香氣,剛想伸手,蘇景卻已經走開了:“東西已經借到,多謝二王爺了。”說完,便直接帶着人離開了。
百里容婓看着蘇景的背影,眉梢微挑。
“二王爺,她拿走了您什麼?”
百里容婓微微搖頭:“她什麼也沒拿。”
“怎麼會?”旁人不解,百里容婓微微搖頭:“罷了,今日所有的計劃都已經準備妥當,她逃不過的,下去準備吧。”百里容婓看着蘇景的背影,似乎方纔的香氣還在鼻尖縈繞,這個女人,若是能成爲他的,倒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