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慕安安坐在臥室裡,唐悠帶着化妝師在給她化妝。
“安安,你怎麼不換上禮服啊?要是等會造型做好了,你再穿衣服的話,會把妝容弄花的。”唐悠一邊往她臉上塗抹着霜,一邊問道。
她在臥室裡看了好幾次,卻沒有看到慕安安準備的禮服。
“沒事,我等會穿衣服的時候會注意的。”她依舊拒絕回答唐悠的問題。
唐悠一聽,搖了搖頭,有些無奈。
她實在弄不清楚慕安安的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但既然慕安安不願意說,那她也不問好了。
反正她相信,凌斯修會給慕安安最好的照顧。
“yoyo,阿庭回來過嗎?”慕安安突然問她。
唐悠愣了愣,隨後神情有些無可奈何。“沒有,從前天走了之後,就再也沒回來。”
她本以爲慕安安聽了之後,會流露難受的情緒。可她觀察了半天,慕安安也沒有任何的難過表現。
“安安,你……你難過嗎?”唐悠有些驚詫。
難道陸雲庭和慕安安之間的關係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兩人已經漠不關心彼此的情況?
她的猜測,得到了慕安安的親身證實。
“沒什麼難過的,心是他的,腿也是他的。他願意去什麼地方,喜歡什麼人,我都管不着。與其難過,還不如好好地過自己的生活。”
慕安安的淡然和冷漠,讓唐悠微張着嘴,有些難以接受這些話是慕安安說出的。
“安安,我……你……”唐悠覺得已經找不到語言來形容自己的感受。
“yoyo,不要奇怪我的話。等你以後經歷了這些事之後,你可能會比我更爲果決。”慕安安只是簡單的說了兩句,就足夠表達她的意思。
唐悠心裡明白說的是什麼,這樣的心照不宣,讓她有些難受。
“嗯,我只希望安安你不要意氣用事。”唐悠說完這句話,便保持了緘默。
很多事情,根本沒必要挑明瞭說。兩人知道彼此的意思,就已經足夠了。
慕安安看着鏡子裡,慢慢變得清純妖魅的自己,心中忽的浮現出難言的情緒。
這一次,她要好生打扮,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給陸雲庭。
她不求他吃醋或是在乎,她只要他看到自己出現,然後眼中有自己的身影就足夠了。
其他的,她全部不要了。
全部……留給宮纖纖吧。
這幾天,有關他們的新聞不是挺熱的嗎?
在慕安安化妝的這段時間,陸雲庭待在辦公室裡,批閱着一份又一份的文件,翻閱着一本又一本的資料。
他保持了這樣的姿勢,很久很久,久到他的手已經累得拿不起筆。
他扔開鋼筆,然後把文件一下子全部推開。
看着這番混亂的樣子,他的心中才是安靜下來。
“慕安安,你究竟在想些什麼?”他嘆了口氣,說出這般挫敗的話。
他以爲自己不在城堡,慕安安會有一絲擔心,甚至會打電話給他。可是他等了整整兩天,她像是人間蒸發一般,從沒與他聯繫。
他甚至懷疑,慕安安是不是根本不愛他了。
“我究竟要怎麼解釋,你才能知道我心中在意的是什麼?”陸雲庭從雜亂的文件裡翻出一起掉下的相框。
裡面,他和慕安安兩個人,笑的燦爛無比。
正當他心中鬱結之時,電話忽的打了進來。
他幾乎是立馬接起電話,甚至沒來得及看來電提示。
他以爲會是慕安安,可也只是以爲而已。
“喂,阿庭,我的禮服已經準備好了,你好了嗎?如果可以的話,你能來公司接我一起去現場嗎?”
宮纖纖甜膩的聲音,響起在話筒中。陸雲庭失望的耷下眼瞼,語氣也不冷不熱。
“沒必要去公司,我到時候直接過去。”說罷,就想掛斷電話。
可是宮纖纖這些天已經知道他和慕安安的事情大概,所以秉着不拋棄的死纏爛打攻略,急忙發聲。
“阿庭,你先別急着掛電話。我有個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呢。”
她的話語,沒有引起陸雲庭半分的興趣。在他眼裡,現在只有慕安安的事情,才能讓他起一點興致。
像是猜到他心中所想,宮纖纖接下來說的話,不僅讓他生起了注意,同時還是怒火滔天。
“阿庭我告訴你,聽說慕安安要和凌斯修一起去慈善晚會現場哦。而且,還有狗仔跟蹤他們,看到他們一起進了一家店,然後言笑晏晏的走了出來。你不知道,當時慕安安倚在凌斯修懷裡,笑的可燦爛了。”
宮纖纖的這些話,全是由陸雲浩編造之後告訴她的。
其中,更不乏她的添油加醋。
而陸雲庭雖然知道宮纖纖說的這些話,真實性要打折扣,但是他心裡不由自主的開始想象,慕安安靠在凌斯修懷裡的模樣。
言笑晏晏……多麼美好的詞語。可是用在凌斯修和慕安安兩人身上,他就覺得萬般刺耳。
或許是他的沉默,讓宮纖纖意識到機會難得。所以她又是開口讓陸雲庭陪自己。
“阿庭,你看他們都這麼表現了,要是你不擺正態度的話,很容易讓凌斯修看不起的。”她如此勸解。
不得不說,宮纖纖很會抓男人的心理。
這個時候的陸雲庭,最忌諱的就是別人拿他和凌斯修相比。而她這麼說,正好會讓他不得不迴應。
“你什麼意思?”陸雲庭沉下聲音,溫度像是能凍壞她一樣。
她在電話那頭顫了顫身子,好久纔回答道:“我是說,要是阿庭你不表現出你很有市場的樣子,慕安安恐怕會一直覺得你非他不可,她就會越來越放肆,懂嗎?”
宮纖纖的話,其實說的不太好聽。
但是這時候的陸雲庭,受用的就是這些話。
“所以……你讓我來公司接你,然後製造緋聞,讓安安吃醋?”陸雲庭的思緒,依舊這麼清晰。她不禁懷疑,他究竟有沒有聽進自己的話。
可是聽他的語氣,應該是同意了自己的說法的。
因此,她再接再厲:“嗯,吃了醋的女人最清楚誰纔是自己最愛的人。”
她的這句解釋,讓陸雲庭的腦海中靈光一現。
意思是,他真可以用這個方法,讓慕安安吃自己和宮纖纖的醋,從而弄明白她心中愛的人究竟是誰。
“ok,一小時後,在你公司門口等我。”說完,就果斷掛了電話。
黑黑的手機屏幕,反射出宮纖纖那張得意至極的臉。
陸雲浩說的方法果然有效,陸雲庭一聽了這話,就立馬答應了自己的請求。
看來,以後有事沒事就得關注一下慕安安。所謂的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應該就是用於此處吧?
而掛斷電話的陸雲庭,看着相框中燦爛的笑臉,慢慢的浮現出同樣的面容。
如果她真的因爲這個吃醋得嚴重的話,那他就能假裝若無其事的原諒她,然後帶着她離開那場無聊的晚會,回到城堡裡,好生的獨處。
可惜他忘了,他和慕安安吵架的最重要原因,是因爲他和宮纖纖的關係過於親密。
親密到了慕安安難以容忍的地步。
戀愛中的男人智商基本爲零,說的就是這種情況吧?
然而陸雲庭依舊什麼也不清楚的滿懷期待着,他以爲,慕安安會像以前那樣,鑽進自己的懷裡,如最嬌羞的小女孩。
可他不知道,到時候他將面對的,是怎樣的悽風冷雨。
而一直參與這些事件中的凌斯修,則是站在自己家的窗臺面前,看着外面的風景發呆。
這一次,勢必是他人生中最爲重要的場合。
不是因爲名氣,更不是因爲曝光度。讓他如此在乎的,只有慕安安。
今天,他們會作爲彼此的伴侶,相攜參加這次的慈善晚會。
他幾乎是壓制不住心中的想象,開始憧憬到時候會是怎樣的一幅場景。
慕安安會穿着盛裝,挽着他的手臂,慢慢的步入奢華大廳。然後兩人翩翩起舞,舞姿優美動人。
過程裡,慕安安的眼睛裡,只有他凌斯修一個人。
不再有陸雲庭。
想到這裡,他就覺得心裡彷彿有一個地方,開始慢慢的雀躍。然後,這個點開始生長,喜也漸漸的蔓延。
這種感覺,他喜歡到了極致。
“安安,這是我第一次如此期待某一個時刻的到來,也是第一次如此迷戀一個女人。我希望你能開始我所有的開頭,也能書寫我所有的結尾。”
他喃喃念着,緩緩伸出了手。
彷彿,在他面前,空氣幻化成了慕安安的模樣。
“我愛你,安安。哪怕……你並不愛我。”他向虛幻的她表白,意料之中的沒得到任何答案。
他嘴角微微掀起,弧度美好而滿足。
他轉過身,走到穿衣鏡面前。
他一身深紫色西裝,胸口處加以手工的刺繡花紋,和慕安安裙子上的花瓣有異曲同工之妙。
他從胸口處拿出那枝玫瑰花,表情真摯而誠懇。
“安安,我不奢求你愛我。我只希望你能保持着你最幸福的姿態,永遠快樂的生活下去。”
說完,他把玫瑰花往地上一扔。
皮鞋踏上去,他狠狠的踩踏着。
玫瑰花在踐踏下,慢慢的成爲了碎片。
他看着這碎成一團的花瓣,表情浮上一縷悲傷:“我知道你會拒絕,所以我先行扼殺了心中的幻想。”
“我們……只是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