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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端午節快樂哦,今天下午加更一章,另外推薦一部電影,《觸不可及》又叫《無法觸碰》,講述一個全身癱瘓的富翁與一個貧民窟出身的黑人之間的故事,是一部基調很輕鬆的文藝片,笑中帶淚,萌點多多又很感人,尤其是電影中音樂,配的太好了,2011年蟬聯10周法國票房冠軍,豆瓣平分達到了9分,強烈推薦給大家。再次祝大家過節愉快~~
從地道中出來,深深呼吸了幾口夜間充滿涼意的空氣,涵因的頭腦漸漸冷靜了下來,只是胸口彷彿堵着一塊大石,悶的疼痛。
“現在能告訴我你是什麼人了吧。我一直在這裡等你。”霄雲無聲無息出現在涵因身後。
涵因看着他,扯出笑容來,道:“我早知道你會來問我。”
“你是長公主的仇人,爲什麼對她的事那麼熟悉。還知道她的秘密,長公主竟然讓你活了下來。”霄雲的白衣在夜風的吹拂下越發顯得飄逸不凡,月光在他冷峻如刀刻般的面容上鍍上一層寒光。
涵因嘴角噙着笑道:“裴邈一樣是長公主的仇人,你還不是一樣也活了下來。”
“難道你真是長公主和鄭倫的女兒?”霄雲盯着涵因。
“霄雲公子爲什麼會這麼想。”涵因心中一跳,卻並不避開他的目光,直直的回視。
霄雲說道:“那天你去毓華樓見劉錦,我恰好也在,聽見你說長公主把你當女兒待,但即便她對你很好,你還是鄭倫的女兒,她也根本不可能告訴你這些秘密,除非你便是她跟鄭倫的女兒。我查過了,你出生前,長公主一直呆在別院裡不見人,我想大概就是因爲秘密懷孕的緣故。不過我不是跟蹤你,而是這些日子一直在調查劉錦,請您別誤會。”
涵因算了一下,自己上輩子流產的時間,就是這具身體出生的那段時間,那時鄭倫手段通天,把一個女孩移花接木到自己夫人身上也不是什麼難事。霄雲的身世就是自己移花接木來的,如今他誤會再正常不過了。她諷刺的笑笑,這個烏龍還是真是……難以形容:“霄雲公子的武功真是出神入化。劉錦居然沒有發現你,我從那裡出來之後直奔城外的田莊,你已經回去了,你的腳程比馬車還快。”
“你是我的妹妹吧……同母異父的妹妹。”霄雲以爲涵因譏諷他跟蹤偷聽,卻並不介意。眼神中流露出對親情的渴望。
涵因咬咬嘴脣,說道:“霄雲公子恐怕對小女有所誤會,小女是滎陽郡公及正室夫人所出的嫡女,並不是什麼人生的私生女,也沒有什麼傳奇的身世,至於我爲什麼會了解這麼多長公主的事情。只能說是機緣巧合,恕小女子無可奉告。”說罷衝他施禮,轉頭向精舍走去。
霄雲看着她。卻並不相信這番說辭,他的直覺告訴他,眼前的這個女孩子跟與長公主之間有那麼一種難以言喻的聯繫,他衝着她的背影說道:“不管你承認不承認,你是我的同母妹妹。我會把你當成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我說了,我跟你沒有半點關係。霄雲公子也不必爲了從我這裡套長公主的事。就跟我扯上這種關係。”涵因冷聲道。
霄雲臉上痛心的表情一閃而逝,放柔聲音:“我知道這些年你心裡的苦,所以對所有人都懷着戒心,我知道滎陽郡公嫡女的身份對你有多重要,我不會逼你。你若有什麼事讓我做,儘管跟我說。我會幫你暗中把麻煩處理掉。”
涵因的腳步頓了頓,背對着霄雲,她卻下意識的擋住眼中閃過的光芒,說道:“那小女子便請公子做一件事。”
“你說的,我一定辦到。”
“幫我處置一個人。”涵因轉過身,說了一個人的名字,便加快腳步向精舍走去。
次日,禮佛完畢,涵因和懷素在院中擺了一局棋。
懷素忽的把棋一投:“不下了。”
“大師的形勢一片大好,看來是嫌小女子棋力低微,不足與你匹敵。”涵因看着自己一片慘淡的棋局。
懷素一笑:“心不在焉,怎能下出好棋,我看姑娘面帶疲憊,許是這幾日操勞過甚,還是回精舍休息休息吧。”
涵因有些汗顏,沖懷素赧然一笑。
一個清朗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我看涵姑娘的棋大有可爲,你卻說不下了,是怕輸嗎?”
涵因回過頭,見高煜走進院子,站起來向他福了一福:“聽說公子馬上要娶絕代佳人爲妻,怎地不好好準備當新郎官,卻跑到這裡來了。”
“都是家裡給準備,我幫不上什麼忙,他們還嫌我添亂。不如找這個禿頭下棋。”高煜勾魂奪魄的桃花眼飛了涵因一記。
“剛纔我可聽見有人誇下海口說這棋能翻盤,你若輸了,我看你還敢不敢這麼囂張。”懷素向來被高煜損慣了聽他叫自己禿頭,也不以爲意,笑呵呵的讓他下棋。
高煜笑道:“好,我若贏了,你就給我家新建的園子提上字。”
“你若輸了,把你作的《長樂居弈譜》手稿拿來讓我參詳參詳。”《長樂居弈譜》是高煜所寫的一本棋譜,尚未完成,懷素急着想看,高煜總不給他瞧。
“好,就按你所說。”高煜答應的很是痛快。
涵因把自己的位置讓給他,在一旁觀戰。
高煜果真棋力非凡,不一會便扭轉了局勢,最後以兩目之差險勝懷素。
懷素撫掌而笑:“又沒贏過你這小子,你不會是專門誆騙我給你做勞力題字的吧。”
“你這和尚,怎地那麼重的爭勝之心呢,便是我不贏你,你就不給我題字了?”高煜笑道。
懷素嬉笑道:“你那個新園子,是爲新娘子準備的吧,要不我提‘金屋藏嬌’如何?”
高煜白他一眼,又偷眼觀察涵因的神色。發現她精神渙散,注意力完全沒在這裡。乾咳一聲,對她笑道:“我聽說內衛負責採選,已經把你的名字列了上去,你是不是正在擔心被採選入宮的事。”
涵因瞥了瞥他:“高公子的消息倒靈通。”
“那是,別忘了,我在宮裡也是有人脈的。”高煜有些小得意。
涵因點點頭,卻沒心情跟他胡扯。
高煜看她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莫名有些小失落,湊過去笑道:“你在這廟裡待的都傻了。哎,你恐怕沒想到吧,前幾天。劉錦因爲謀反被下獄了,今天早晨剛得到的消息,劉錦昨天晚上自殺了。”
涵因聽到“劉錦”兩個字,心猛地一痛,強扯出一抹笑容:“那又如何。”
“劉錦謀反之罪已經定了。但皇上決意不再深究了,之前採選名單是劉錦負責的,皇上本意是採選還按照這個名單,不用再大費周章了,不過衆臣都認爲劉錦別有用心,難免不在名單上動手腳。因此一致奏請派內監司另行主持採選,名單上的女子均不能參加採選。太皇太后和皇后娘娘也說爲了後宮安危必須重選,名單上的人永不準選入後宮。皇上最終不置可否,只說採選的事以後再說。你不用擔心了。”高煜忙把自己知道的消息抖了出來。
涵因笑道:“多謝你費心,來告訴我這個消息。我承你這個情。”
高煜別開臉,乾咳兩聲:“只是看到你在這裡,順便告訴你一聲。”又見她面色蒼白。以爲她是整日憂心所致:“你還是好好休息吧,精神本來就不好。在這又要齋戒,我怕你沒禮完佛自己先病倒了。”
涵因聽出他的關切,感激一笑:“放心吧,我沒事。”
前兩天剛調到御書房當值的劉勝頗爲自己的新身份興奮,若不是認了皇帝身邊最得寵的劉公公這麼一個好乾爹,自己什麼能在皇上面前露臉呢。
想到皇帝讚了他一句:“倒是個伶俐的。”心裡便美滋滋的,伺候的更殷勤了。
他又端了一碟子點心送了進去,自從六皇子百日宴,皇帝吃過這種點心之後,便上了心,總叫御廚房做。
還未走進去,心裡卻納了悶,自己才離開一會兒,御書房怎麼就安靜了,周圍的侍衛、候在殿外的小太監都不知道哪裡去了,莫非皇上已經走了?他端着點心走了進去,前廳卻空無一人,地上散落着基本奏摺。他把點心放在案上,把奏摺撿起來。
卻聽見裡間有動靜,忙走過去查看看。只聽見裡面幔帳低垂,臥榻吱嘎作響,不時傳來粗重的喘息聲。他唬了一跳,忙要退出去,卻不小心碰倒了一旁的流沙紋絞胎瓷梅瓶,眼見那瓷器就要撞碎在御書房的金磚之上,劉勝捂住眼睛絕望的想“吾命休矣”
不過,預想中瓷器碎裂的聲音並沒有出現,劉勝放開手一看,只見一雙手接住了梅瓶,又把它放了回去。原來是劉公公。
劉公公衝他擺了一個“噓”的手勢,揮了揮手示意他出去。劉勝顧不得擦汗,忙悄悄退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劉公公出來了,小聲罵道:“這麼大了,怎麼還着三不着兩的,再上不得檯盤,就甭想在御前了。”
劉勝腿肚子還在轉筋,賠笑道:“多虧乾爹提點,要不兒子的小命就沒了。”
“知道就好,以後小心點。”劉公公吁了一口氣。
劉勝往屋內看了幾眼:“乾爹,這是哪位娘娘?”
“少問,知道的越少小命活得越長。”劉公公瞪了他一眼,又向裡面看了看,又壓低聲音說道:“你在這看着,別讓那些個不長眼的進來。”說完又回去了。
皇帝從臥榻上下來,披上了一件衣服,衝着牀裡面說道:“你在這裡歇一會再走吧。”
榻上伸出一雙秀腿,將地上的白衣挑了上去,一個女子從帳子內伸出頭來,女子的五官只能說是清秀,但那一雙烏黑的眸子和一張嫣紅的脣嵌在如雪的肌膚上,清麗中帶着撩人的嫵媚,雙頰滲着尚未褪去的潮紅,引人無限遐思。
白色的輕紗堪堪遮住玉體,佳人曼妙的身姿從帷幕中走出,抱住皇帝,眼中流出一道清淚:“皇上不是答應奴家留劉錦一條命的麼。”
皇帝勾起美人的下頜,把她的臉擡起來:“歆兒,我不希望你在我懷裡的時候還想着別的男人。你別忘了,從你闖到郡王府吟月閣那天起,你就是朕的人。”
“奴婢當然記得,那年奴婢八歲,皇上當時還是誠郡王,奴婢差點從高臺上掉下去,是皇上救了奴婢,奴婢便發誓,這輩子只忠於皇上,歆兒心裡只有皇上一個,爲了皇上,歆兒不惜一切。可是劉錦畢竟……”
“好了,朕怎麼會不知道歆兒對朕的情呢。劉錦是跟真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朕也不想讓他死,可他掌握的東西太多了,連太皇太后都保他,如果這一次朕除不掉他,那麼就再沒有機會了。”皇帝將她的頭埋到自己的胸口,輕聲安慰着。
歆兒用衣袖擦了擦淚水:“其實,歆兒不想讓劉錦死,是因爲這事蹊蹺,他從哪裡得來的火鳳令,還有他聽了什麼消息才知道火鳳令和桐影閣有關係,這些他都沒有跟我說起過,我覺得這裡面大有曲折。本來是想借他一舉查出來的。”
“可朕不能等,他已經猜出來是朕對姐姐下的手,絕不能再留着。何況,就算我不想讓他死,他手裡握着那麼多人的把柄,那些人也會想方設法把他除掉,內衛已經不是鐵板一塊了。朕不能讓他把消息傳出去,這個秘密就讓他帶着去地下吧,沒有火鳳令和賬冊,那些人也成不了什麼事。”皇帝放開她,想起劉錦留下的東西,頭痛不已。
“那陳成和惜柔姐姐皇上打算怎麼處理。他們知道劉錦死了,還不知道什麼反應。”歆兒問道。
皇帝嘆了一口氣:“叫魏伯顏盯着吧,他們如果老實,就放着吧,還有劉錦那個外甥,也不用動了,已經夠了,朕不想再殺人了,只要他們別再逼朕。”
歆兒也鬆了一口氣,答道:“是。”
歆兒乖巧的伺候皇帝穿上衣服,看着皇帝的臉色,嬌嗔道:“可惜,皇上這回想讓那鄭家小姑娘入宮的心思又白費了。”
“她不進宮也好,罷了,隨她去吧。”皇帝想起那和長公主相似的神態,那副相同的怒容讓他心中升起內疚,這些日子整天睡不着覺,夢裡面全是姐姐,橫眉立目痛斥他的背叛,劉錦的死讓他突然覺得無法面對這些,甚至連瑞和宮都很少去了。
“真的?”歆兒看着皇帝。
皇帝捏了捏她的臉,調笑道:“歆兒吃醋了。我已經交代了劉順,把你安排入宮,你就進宮陪在我身邊吧。本來想借着採選之機給你給名位,現在恐怕只好先委屈你做朕的御前侍女了。”
“奴家不在乎什麼名分,可是綴錦閣的生意……”歆兒面露猶豫。
“怎麼?捨不得了。那你就捨得朕嗎?”皇帝笑道。
歆兒忙笑道:“只是有點可惜罷了,不過奴家現在只想陪在皇上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