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懷遠兩兄妹各垂着雙手低着頭沉默地站一邊,前面坐着不停數落他們的杜美月與何婉柔兩人。
杜美月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指着他兩兄妹唸叨:“懷遠,柔柔,伯母一向對你們不錯吧。爲什麼這次要去幫甘宛啊?你知不知道你們這樣做,會害死懷諍的!”
自已想着這兩個孩子被關在屋裡幾天了,肯定不會高興,和他們的媽媽做了一些曲奇,拿過來給他們吃,誰知一過來就看到了柔柔在打電話通知懷諍。
“伯母,”商懷柔低着頭,小聲答道:“我也只是想幫哥哥。”
“幫?”杜美月沒好氣地敲了敲桌子:“你這樣算是幫嗎?不分開他們兩個,你知不知道後果有多嚴重!?”
如果讓其他外人知道了甘宛真正的身份,那商家得‘亂’成什麼樣子啊!退一萬步來說,就算到時他們不管商家會被旁人說成什麼樣,就算保不住商家在t市上流名‘門’的地位。單是懷諍執意要和甘宛在一起,不肯再去娶其他‘女’人,那也是一件極嚴重且絕對不能容忍的事。
要真是這樣,那她還能指望抱上孫嗎?
“伯母,”一旁的商懷遠不忍心只有柔柔一個人被捱罵,連忙上前一步,擋在妹妹身前:“我也有份通知大哥的,我和柔柔都覺得,讓大哥回家咱們平心靜氣談一次纔是最好的。”
說不定他能說服大哥放棄甘宛姐。
“談?”
杜美月看向他:“懷遠,你都不知道伯母和你大哥談了多少次!他現在是一條心都拴在甘宛身上了,不狠下心去扯斷那是絕對分不開了!現在,你們看,可好了,你大伯和爸爸佈置了這麼多天的計劃,就讓你們一個電話砸掉了。以後,想再分開他們就更難了!”
“那大嫂,”旁邊一直聽着何婉柔連忙開口問:“那現在怎麼辦?總不能讓懷諍繼續陷進去啊!”
她‘性’格一向平和,雖然知道丈夫有‘私’生‘女’時,也怨過生氣過,但過了就是過了,再說現在甘宛都這麼大了,都成事實了,總不能繼續不理丈夫,真的不要了這頭家吧。
“讓我想想,”杜美月一時也陷入了爲難中。
“伯母,”商懷遠還是繼續不死心:“您就讓我出去吧,我去找大哥,爭取說服他放棄甘宛姐。”
一邊的商懷柔連忙舉手:“我也要去!”
“去去去!”杜美月沒好氣地白那兩個愛搞破壞的二人組一眼:“上去睡你們的覺!以後這邊的事,你們不許再摻合進來!”
“不要!”
“媽咪!”商懷柔直接坐到何婉柔身邊,抱着她的手臂撒嬌:“柔柔不要再被關着了!您放我和二哥出去行不行?”
“柔柔,”何婉柔難爲地偷偷看了一眼大嫂,拍拍‘女’兒軟軟的臉頰:“你乖,等到爸爸回來再說好不好?”
“可是,”商懷柔滴溜溜地轉了幾圈眼珠,扯起自已的衣袖,‘露’出雪白的手臂:“柔柔都被關了這麼多天,好幾天沒曬過太陽!身上都蒼白了。”
商懷遠默默地向妹妹點了一個贊。
果然,何婉柔一聽,連忙拉過她的手察看了一會兒,然後擡頭對杜美月心疼道:“大嫂,柔柔身上好像真的沒有血‘色’了。我們是不是不要再關他兩個了?”
商懷柔撲在媽咪懷裡,嘴角偷偷地上揚了起來,就知道媽咪最看不得她受苦。
杜美月看着她臉上心疼的樣子,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婉柔,你就是心軟。幾天沒曬太陽,能蒼白得哪裡去!”
“不是啊,伯母,”商懷遠連忙再加一把勁:“您沒有看過書嗎?不曬太陽的壞處可多了。首先身體上會引起眼睛近視;頸椎、腰椎、坐骨神經有問題;然後心理方面:‘性’格偏‘激’;不喜歡和現實中的朋友‘交’往……”
“停停停!”杜美月‘揉’着額頭阻止他繼續說下去:“說得我頭都疼了!你們別多說了,什麼都要等到你們的爸爸回來再說。”
“爸爸!”
兩兄妹不約而同地一起叫了起來。
“在哪裡啊?”
從大‘門’口那邊緩緩往他們走過來的人不是商耀揚還是誰。
他像一下子老了十歲,步履既輕又慢,五官又平靜沉默得讓人看不清楚表情。
“耀揚?”
何婉柔連忙迎上去,扶着他的臂彎:“你怎麼了?送走人了嗎?”
其餘人的目光急切地落在他身上。
商耀揚靜了幾分鐘,才緩緩地搖了搖頭:“沒有。”
“沒有!?”杜美月急得一下子跳起來追問:“是不是讓懷諍去阻止了!?”
說着,她又埋怨地瞪了那兩兄妹一眼:“看,看,你們壞的好事!”
“伯母,”商懷遠現在可不管她,看着爸爸:“您別急,聽爸爸說完。爸爸,是不是大哥帶走甘宛姐了?”
“不是,”商耀揚又搖了搖頭:“甘宛被一個陌生男人帶走了。”
“啊!?”
這下子,所有人都跳了起來:“被陌生男人帶走的!?”
“你們……”商耀揚頭疼地望着一驚一乍的大家,擺擺手:“都別跳了,看得我頭痛!”
“爸爸,”商懷柔急忙坐過去,扯着爸爸的衣袖:“甘宛姐讓陌生人帶走了,那不是會有危險嗎?”
“柔柔別擔心,哥哥去追了。”
“懷諍去追了?”杜美月又不淡定了:“爲什麼要讓懷諍去追!?不是說要分開他們的嗎?”
“大嫂,”商耀揚把手裡的一份文件遞給她看:“這是懷諍給我的。甘宛不是。”
“不是什麼?”杜美月疑‘惑’地把文件接過。
“唉,”商耀揚嘆了一下氣,神‘色’瞬間又蒼老了許多:“甘宛不是我的‘女’兒。”
想不到一切都是他的一廂情願,一直以來,還滿心歡喜着曉茹當年能留下自已的‘女’兒,肯定也是對他有意。卻想不到,卻十幾年來的自以爲是,差點害苦了兩個孩子。
“什麼!?不是!”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杜美月手上的文件。
“你們慢慢看,我上去了。”
商耀揚不願再多說什麼,腳步沉重地站起來往樓上走去。
“耀揚,”何婉柔趕到他身邊,拉起他的手:“我和你一起上去吧。”
商耀揚一頓,凝視着妻子寧靜的側臉:“謝謝你,還有……對不起。”
“說什麼對不起,”何婉柔也凝視着他:“都老夫老妻了。”
原來,始終都是那個陪伴在自已身邊的人最好,最
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