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慬琛有心過去,但才站起來,手機已經響起。
垂眸看了眼,又看了看陷入自己思緒裡的人,目光復雜的轉身離開。
就在霍慬琛離開不久,慕槿歌的手機也響了,她的手機有多久沒有響過她已經不知道了,音樂不斷的響起,一便又一遍,眼神空洞的慕槿歌不知道手機在第幾次響起的時候纔有了反應。
近段時間她總是這樣,事情發生後很久纔會有反應。
她過去拿過電話,盯着上面閃動的數字好一會,像是反應過來該接通,這才接通。
不知道是誰?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就見漠然的沒有靈魂的人,突然呼吸沉了,神情陰鬱了,就連眉眼都沾染上了諷刺的弧度,她緩緩開口,因爲長時間的沉默,聲音好像都變了,可她全然不在意,站在房間中央,有陽光進來,可再也驅散不了她內心的陰暗。
“你去說啊,我現在已經沒什麼可以再失去的來。”
“但我敢保證,一個星期後,海城將再無莫氏!”話落,根本不等那邊的人再說什麼,她依然將手機奮力的砸來出去,機身砸在地板上,用足了力道,手機頓時四分五裂。
那一聲後,慕槿歌彷彿意識到自己太過激動,深呼吸好幾次後又去將手機撿起,想要將手機拼裝好。但可惜手機已經徹底的四分五裂,勉強裝上但也無法使用。
她的手在顫動,不知道是因爲憤怒還是因爲其他原因。
手機無法使用,她站在房間內又四處的往,看到一旁的ipad又過去拿過,手速不慢的進入敲打,很快一條條信息發送出去,直到這邊叮咚一聲收到對方回覆的一條“明白”,纔打住。
可慕槿歌的情緒並未因爲這而穩定下來,她看着仍像是緊繃着神經,情緒不穩,握着ipad的手明顯可以看到抖動的痕跡,她站在那裡,睫毛顫了顫,卻是措手不及的又將ipad都給砸了出去。
她像個行爲完全失控的人,砸了過後又快步過去,她半跪在地上撿起ipad,不同於手機的四分五裂,但屏幕碎裂,機身也也再無反應。
慕槿歌握着ipad,手指倏然一緊,她像是一個做錯的小孩,頹然地坐在地板上。
兩次聲響,霍慬琛快步過來,進來便看到手機碎裂在一旁,而她抱着也已經壞了的ipad,瞳眸重重一縮,他過去將她抱了起來,“沒事了,沒事了。我等會讓人買新的。”
慕槿歌任由他將自己抱起,她靠坐在牀頭,看着他,全然不同於前一刻的失常,她望着他泠泠的笑,她說:“霍慬琛,我病了。”
女人的嗓音就在耳邊迴響,清晰的能感覺到每一個音符的震動。
霍慬琛喉結滾了滾,聲音暗啞的像是被細線割據着,他抱着她,聲音空蕩蕩的,“沒關係,我帶你去看醫生,我帶你去看最好的醫生。”
閉眼沉默,慕槿歌從他懷裡滑下,她就那麼抱着那個碎裂了的ipad縮到被子,像只受驚的小獸,唯有這樣才能感覺到安全。
霍慬琛坐於傳言,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手機,繾綣溫柔瞬間從眸底斂去,撐在牀沿的手用力的可以看到手背上暴起的青筋。
良久,待牀上人呼吸逐漸沉穩,他這才快步出去,邊走邊撥着電話。
“給我去查,剛纔是什麼人給太太打了電話。”他陰颼颼的吼着,那邊的郝助理這段時間忙得焦頭爛額,聽到老闆這明顯怒意橫生的話,自是不敢多加耽擱的應了下來。
“立刻,馬上!”那邊還未掛電話,霍慬琛又咆哮聲,難掩怒火的聲線響側在芙蓉園內。
……
有關之前海域大肆搜尋的真相還是被媒體給挖了出來。
一則“前任莫太太因不滿小三破壞其家庭,綁架神秘小三,一同墜海身亡”的消息立刻傳遍海城的大街小巷。
之前整個海城本就對那樣大陣仗的搜尋充滿了好奇,這一則報道一出,立刻被送上了熱搜。
只是,有關那神秘的小三身份一直都是個迷,無論花多大的代價始終沒能將對方的身份挖掘出來。
不過,單是原配與小三雙雙葬海已經有足夠的噱頭吸引讀者了。
新聞發佈的第一天,霍慬琛就採取了措施。
外界自然有帝皇的公關團隊,芙蓉園則是不允許任何人提及此事,甚至不開電視,不看報紙,而慕槿歌也已經很久沒有上過網。所以她並不知情在慕語出事後一個多月,這件事會再次被人挖掘出來。
她還是維持着平靜與焦躁,理智與失控中游走。
她受不得半點刺激,大家也越發無法拿捏到底是什麼會刺激到她,整個芙蓉園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緊張。
新聞熱度在霍慬琛的有意打壓下,不過持續了一天,他清理了網絡上所有有關慕語的各種言語,報紙新聞平臺也一併處理乾淨。他有能力清理這些,卻無法堵住悠悠衆口。
私底下自然也會有人議論,但只要芙蓉園內的人不說,霍慬琛倒也不擔心這一點。
也是曝出新聞的第二天,霍慬琛語調柔和,“今天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我讓青青過來陪你,嗯?”
亦如之前,慕槿歌不會有什麼反應。
這一個多月下來,霍慬琛似乎也習慣了她這樣的反應,並未有情緒波動,反倒更是好脾氣的道:“應該會回來午餐,槿歌記得要給我留飯。”說着,擡手習慣性的想要觸碰她,卻在觸及她突然擡起的雙眸時生生頓住,然後若無其事的收回。
霍慬琛是在陸青青過來後才離開芙蓉園的。這也是這一個多月第一次離開。
世爵行駛在街頭,暖日正在漸漸遠去,不少樹枝上生出新的綠芽,放眼望去,一派生機勃勃,如果是一個多月前看到這樣的景色必定是心曠神怡的。然此刻世爵後座上的霍慬琛卻從上車後眉頭就不曾鬆開。
他正在處理着文件,收發郵件,時不時的掐了掐眉心,神情可見陰鬱。他如今的溫柔僅限在慕槿歌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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