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瑞,你怎麼能這樣呢,我是你親媽啊?”被安瑞往外拉的張麗梅,急忙的抓住安瑞的手,大聲地口吼出了這一句。
黃瑩瑩也跟着附和起來,“哥,你別這樣,我和媽媽也是擔心安叔叔的病情,你怎麼能這樣不分青紅皁白的就把我們轟出去呢,要是外面的人看見了,又該笑話了。”
安瑞本來就氣,在聽到黃瑩瑩叫自己一聲‘哥’,還說話這麼噁心的時候,心裡的火更是蹭蹭蹭的往上冒,氣的紅了雙眼。
“閉嘴。”安瑞生氣的朝着黃瑩瑩大吼,“我不是你哥,我也沒有你這樣的妹。”緊接着,他的目光落在了張麗梅的身上,“你什麼貨色我還不知道?別以爲穿金戴銀的就變成貴婦了,我呸,也不先照照鏡子看自己是什麼樣子,簡直就是一坨shi”
安瑞生氣起來說的話也是狠,把張麗梅比喻的如此的不堪。
聽言,張麗梅臉色頓時扭曲了起來,手一揚,就朝着安瑞的臉上打,“啪”的一聲,很是響亮。
“瞧你這副窮酸的樣子,跟你那個半死不活的爹一個德行。我今天來這裡,是看在你們兩個孩子的面上,想要給你爸一點錢看病的,沒想到你居然如此不知好歹,還動手轟你親媽,你到底還是不是人啊,啊。”
窗上的安德見此,氣的心肝兒顫,強撐着下了窗,雙眼怒瞪着張麗梅,手指發顫的指着她,“你這是要幹什麼,有氣衝我來,別往孩子身上撒。”
這個女人的狠心,他是見識了的。
當初寧寧被她潑了冷水,發了高燒,昏迷了幾天,如今,安瑞再度被打,他怎麼能視而不見?
一把拿起窗頭的君子蘭花盆,狠狠的朝着張麗梅的腳下砸去,“哐啷”,盆中的花和泥土頓時分散開來,一部分濺到了張麗梅的鞋子上。
她嫌惡的踢了踢腳,抖落掉鞋上的泥土,兇狠的怒罵,“這鞋子很貴,髒了你陪的起嗎?”
一旁的安瑞捂着被打的半邊臉,心裡火燎火燎的,看着張麗梅作死的姿態,微紅的雙眼更是燃燒起烈火,僅存的理智也跟着燒了起來。
親媽,親媽又能怎麼樣?
親媽還不是潑了自己的親女兒,讓姐發高燒昏迷了幾天?
親媽就能這樣踐踏他人的尊嚴,不顧爸爸還在病窗上就過來鬧?
試問,這樣的親媽還是親媽嗎?
“我呸…”安瑞趁着張麗梅踢腳的時候,用力的把她推開,“用不着你的施捨,就算沒有你,我們也看得起病,住得起院,用不着你假惺惺。”
她真的會給錢,天下都下紅雨了。
安瑞推得很用力,張麗梅一個站不穩,朝着一邊歪了過去,旁邊的黃瑩瑩見此,趕忙將她扶住了。
“哥,你怎麼能這樣對媽媽呢,她只不過大聲了點,你就動手推她,不管怎麼說,她也是你親媽啊?”黃瑩瑩義憤填膺。
她沒有想到,安瑞會動手。
“你在說句親媽試試看?”安瑞怒紅了雙眼,惡狠狠的指着她。
黃瑩瑩見此,心下一緊,竟然被炸毛的安瑞給唬住了,當下有些害怕了起來。
如果安瑞要打她,她是打不過的。
看着炸毛的安瑞,張麗梅站穩之後,怒不可遏的再次揚起手,朝着安瑞打去。安瑞被打了一次,又怎麼能被打第二次?
張麗梅見摑掌不行,又改用腳,雙目也變得陰狠起來,“我踹死你。”最好踹的你斷子絕孫。
這麼想的時候,她的腳朝着安瑞的胯下踢去,身後的安德見此,面色一變,趕忙將安瑞扯到一邊去,才躲過一劫。
他真不敢相信,這一腳下去,安瑞會如何。
只是,安瑞得救了,張麗梅卻不一樣了,她因爲踢不中,又因爲用力過猛,一個重心不穩,直接栽倒了前面去。
“嘭”的一聲,張麗梅的額頭撞尚了*沿上,疼的她眼睛冒星星。
黃瑩瑩見此,面色一白,趕忙將張麗梅扶起來,“媽,你沒事吧,沒事吧?”
“沒事。”張麗梅撫着額頭,一雙眼睛好似要吃了安瑞。
“張麗梅,他是你兒子啊,你怎麼下得了手?”安德氣的渾身發抖,一邊心疼兒子,一邊指責張麗梅的行爲。
都說虎毒不食子,可是她…她這是要兒子斷後啊。
這世上,怎麼有這等狠毒的母親?
此時的安德,雙眸猶如綴了毒一般的死盯着張麗梅,這樣的女人,根本不配做安瑞的母親。
“那又怎麼樣,他是我生的,爲什麼的打不得,罵不得?倒是你,半死不活的,怎麼不乾脆死了一了百了?死了還能得到一筆補償費,孩子還能享受,你現在這樣只會拖累兒女,到手的金龜婿被你這麼一攪肯定是黃了,榮華富貴就這樣擦肩而過了,你說,你這輩子活着有什麼意思?不如死了乾脆。”
若說張麗梅對安瑞狠,那麼對安德是真正的毫無顧忌,這麼尖酸刻薄的話就這樣脫口而出,完全只想到自己心裡的痛快,毫無估計別人的感受。
“夠了。”安德瀕臨爆發的邊緣,拳頭握的卡擦作響,“再不滾出去,信不信,我弄死你。”
聽言,黃瑩瑩被嚇到了,臉色微白的縮到了牆角上,張麗梅則是笑了起來,“安德,你還是省省吧。”
看着張麗梅臉上嘚瑟囂張的模樣,安瑞氣歪了,伸手一推,將張麗梅推出了門口,然後在將黃瑩瑩揣出來。
“滾,不然我弄死這個小biao砸。”安瑞站在門口,抓着黃瑩瑩的脖子,一臉的肅殺,“不想我弄死她你就儘管來。”
安瑞掐的很用力,黃瑩瑩頓時面色張紅,一臉痛苦的看着張麗梅,“媽,救我。”
“你,你…”站穩的張麗梅轉頭看到安瑞黑着臉掐着黃瑩瑩的時候,氣的臉色發青,渾身都在發抖着。
身後的安德見此,怒道,“還不快把這瘋女人轟出去。”
安德狠了狠心,原本念着一點舊情的,在她踢安瑞的那一腳,就已經煙消雲散了。
什麼親媽,什麼前妻,統統狗屁。
他念舊情,可她呢,會念嗎,不會。
既然如此,那麼他又何必心軟?
寧寧已經被她傷的無體完膚,安瑞絕對不能被她禍害着了。
爲兒則強,安德也許就是這樣子的。
這麼想的時候,他也行動了,拿起裝着百合花的瓶子,“張麗梅,你再不滾,我可真的砸了。”
“你敢。”張麗梅強裝着鎮定的挺起胸,硬撐着,在這兩人面前,她絕對不能低頭。
“是嗎?”安瑞冷笑,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幾分,“如果不想要這個女兒了,你大可在過來兩步試試看我敢不敢。”
“啊…”
黃瑩瑩哭了,雙腿發顫着,“媽,救我,救我…”她哭喊着。
張麗梅看着黃瑩瑩瞪大的雙眼,不淡定了。
這女兒是她下半身的依靠,她還沒有享福呢,所以,女兒絕對不能死。
安瑞見她如此,冷笑,“你還真以爲你是我親媽嗎?告訴你,我安瑞沒有你這麼個狼心狗肺的媽,你不過是個毒婦,你以爲你是個什麼東西,讓我喊一聲媽,你也配?”這話狠下了心,也狠下了情面。
心裡恨不得再抽她兩個耳光,爲姐姐報仇,也爲自己報仇,更爲爸爸這些年所受的苦報仇。
可是,安瑞這麼狠的時候,他的心就有多痛。
張麗梅看着安瑞發狠的神色,一邊緊張黃瑩瑩的死活,心下下一狠,猛地朝着安瑞撲了過來。
讓你威脅我,讓你威脅…
安瑞見次,扯着黃瑩瑩閃到了一邊,一次不得,張麗梅再次反撲。
張麗梅像是要瘋了一般,楸住安瑞就不放手了,而安瑞被她抓到,只好放開黃瑩瑩,見她發了瘋的紅着眼,安瑞冷笑。
“呀,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今天不抽死你這個毒婦我就不姓安。”說罷,安瑞也狠下了心,跟張麗梅扭打了起來。
安德站在旁邊,一臉的淡定,倒是黃瑩瑩急的要死,卻不敢出聲。
兩人看起來是扭打了,但都是張麗梅動手,安瑞防守。雖然安瑞說的那麼狠,但他卻是沒有真的動手,相反的,此刻他的心是絕望的。
跟着親生母親對着打架,那種心痛,別人是無法體會到的。
“安瑞,你這個王八蛋,滾犢子,你這樣打你親媽,你就不怕遭報應嗎?我好心來看你們,想給你們錢治病,你們倒好,竟然打人。我告訴你,要是我今天缺胳膊卻腿,等你們回家,我弄死你們兩。”
被兒子打,張麗梅的心裡越發的狠了。
安瑞在怎麼着也是她懷胎十月生的,如今被這樣對待,那點舐犢之情也就全部被打散了。
原本只防守不進攻的安瑞,聽到張麗梅說這樣的狠話時,一把楸住張麗梅脖子上的圍巾,惡狠狠的朝她,“呸,威脅我們,你也不先照照鏡子看一看。”
安瑞被刺激的再次雙目赤紅,因爲用力過猛,口水直接噴到了張麗梅的臉上。
“小雜種放開我。”張麗梅疼的齜牙咧嘴,伸手猛地扯着圍巾。
脖子上被勒的生疼,氧氣也沒有那麼足,但張麗梅嘴巴就是不想饒人。
“你有種再說一次。”
小雜種,無疑刺激到了安瑞,他青筋暴起,幾乎是嘶吼着,雙目欲裂的盯着張麗梅,手上的力道也越大的大了。
疼,很疼,張麗梅只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但是看到安瑞的表情,她又笑了,笑的張狂,那是一種報復的塊感。
邊上的安德不淡定了,怒斥道,“安瑞,不要聽她胡說八道。”說罷,他伸手去扯安瑞,真害怕這樣下去,張麗梅會被他勒死。
“說啊,怎麼不說了?”此時的安瑞不在扯着她的圍巾,而是用手掐着她的脖子。
那話,幾乎是從牙縫裡面擠出來的,只是安瑞的雙眼卻帶着嗜血的光芒,只要麗梅一說,好似真的會把掐死她似的。
這樣的場景,黃瑩瑩嚇得腿軟,整個人跌坐在角落裡,無聲的哭了起來,她想喊出來,可是喉嚨就像是被卡住了一般,叫不出來也喊不出來。
“不管你願不願意,你都是我生的,我註定是你媽,我死了,也改變不了我是你媽的事實,你覺得我賤,那你就是踐人生的兒子….”
說完這句話,張麗梅再也沒有力氣說話了,此時安瑞的手深深的掐進她的肉中,張麗梅臉色張紅的跟豬肝似的,眼睛暴起,雙腿也掙扎了起來。
“安瑞,鬆手,鬆手,再不鬆手會出人命的。”安德見情況不妙,焦急的喊着,張麗梅雖可恨可惡,但不能死在安瑞的手上。
“死了不更好,省的看了就噁心。”安瑞已經失去理智了。
被罵小雜種那是什麼概念?
從小他和姐姐就被人嘲笑是個沒有媽媽的孩子,如今被親媽這麼一刺激,他受得了纔怪。
“安瑞。”安德見此,高聲吼道。
隨之音落,安瑞手一鬆,張麗梅跌坐在地面上猛烈的咳起來,大口大口的喘氣,一雙手不停的順着脖子,一雙眼睛紅紅的看着安瑞。
不等自己緩過神來,張麗梅慌亂的爬起來,撒着腿就往外跑,而安德見此,趕忙將躲在角落裡哭的黃瑩瑩踢了出去。
跑出去的張麗梅害怕死了,邊跑邊往後看,高跟鞋一個不穩,嘭的再次摔了起來,但她又爬了起來,拼命的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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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安苡寧去了一趟公司,把手裡頭剩餘的工作全部清理了一遍,把原本負責的項目也暫時交到李穎的手上。
雖然如此,但是圖稿方面的設計她還是要做的。因爲方案和別的執行,李穎他們可以代勞,但是圖稿的設計,對方只認可她。
請假,也不全是請假。
出了公司,回到雲家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外面,漸漸的下起了雨,安苡寧呆在房裡,坐在窗上,膝蓋處放着白色的紙張,手拿鉛筆,有一下沒有一下的畫着。
也許是心情不佳,她投入不進去,畫了好多張,結果都不盡人意,不一會兒,房間內都是紙團。
雲家外圍的鐵門,一輛賓利.慕尚停在了門口。
雲天景坐在客廳裡,看着一身黑衣大長腿的男人從車裡面走了下來,不帶雨傘,就那麼走了過來,頓時,他皺了皺眉頭。
心裡不由得嘁了一聲,雨中漫步給誰看?
心裡是這麼想着,他的目光卻往二樓的方向看。
“苡寧在嗎?”
秦墨站在門口,雙目幽深的看着雲天景,聲音微涼。
雲天景沒有回答,反倒是雲老太開口了,“有事情打電話吧,她現在心情不太好。”
晚飯都沒有吃幾口,她看了心裡急着,卻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聽言,秦墨眯了眯眸子,“雲老太太,我有事情跟她談談。”
雲老太斜眼看着他,“你們現在最好不要見面,免得徒增煩惱。”
現在見面也不能解決什麼,只會讓兩人更難過罷了。
話音一落,雲天景嘴角一扯,“她在樓上。”
秦墨朝他點了點頭,直接上了二樓。
看見秦墨上去了,雲老太不滿的瞪着雲天景,“你幹什麼,想要寧寧不好過是嗎?”
“有些事情總要說清楚的,秦墨既然來了,沒達到目的他是不會走的。”雲天景給雲老太一個安心的眼神,“放心吧,秦墨不會傷害她的。”
樓上,安苡寧的房間沒有反鎖,秦墨一扭門把門就開了。
屋內,安苡寧坐在窗上,低着頭,一手握着鉛筆,一手拖着腮,眉頭緊緊的糾結在一起,不知道在想什麼,就連秦墨進來了也不知道。
“苡寧…”
秦墨關上門,站在門邊,一雙眼睛定定的看着她。
兩天不見,她又瘦了。
秦默眸光一暗,薄脣輕呡着,胸中劃過一絲鈍痛。
熟悉的聲音,讓沉入思緒中的安苡寧緩過了神,身子一動,,大腿上的紙張順着絲被滑落了下去,直至秦墨的腳邊。
她想伸手去接,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看到門口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時,她整個人頓住了,傾斜的動作也由此定格了。
秦墨看腳邊不遠處的紙張,上面的模特被塗鴉的面目全非,他彎下身,將地面上的圖稿撿了起來。
她這麼入神,是在想設計麼?
“你怎麼在這裡?”
安苡寧一雙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秦墨,好似她眨了眼,秦墨就消失不見了似的。
只是,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聲音是帶有一絲顫抖的,因爲她怕自己眼睛花了或是太想他了,出現的幻覺。
這些天,她過得很不好。
精神恍惚,食慾不振。
安瑞把那天安德對秦墨說的話跟她講了,她聽了之後,哭了一整個晚上。
他另結良緣,她再嫁他人,那又該是怎麼樣的一個畫面?
一想到這裡,她的心就像是被掏空了一般,眼睛也跟着迷濛了起來。
秦墨看着她瞬時泛着水霧的雙眼,立即上前將她抱住,輕吻着她的臉頰。
安苡寧身子一顫,目光依舊粘着他,重複的問着,“你怎麼在這裡?”
秦墨捧着她的臉,滿目情深,“因爲你在這裡。”
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卻擊中了安苡寧心中那一道柔軟的防線,頓時讓她熱淚盈眶起來。
她咬着脣,睜大了蓄滿淚意的眼,喉嚨也跟着哽咽起來。
你知不知道,你的好,只會讓我更難過?
“苡寧…”秦墨心疼的伸手,輕柔的拭去她眼中的淚水。
然而,他越是這般心疼的模樣,越是這般溫柔的相對,卻讓安苡寧哭的更厲害了。
安苡寧忍不住,哇的哭了一起,一把將秦墨推開,“你不該來這裡,不該來的。”她哭的傷心。
一邊是含辛茹苦把自己養大的父親,一邊是自己想要一起相守到白頭的摯愛,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兩邊她都不想傷害,可是現實卻逼着她做選擇。
這種無力感逼迫的她喘不過氣來。
“苡寧…”
秦墨再次上前,伸出手想要抱她的時候,卻被安苡寧狠狠的拍開了。
“你回去吧。”
安苡寧捂着臉,說話斷續,哭聲中帶着的哽咽讓她喉嚨一陣脹痛。
秦墨眸光一暗,薄脣呡着,“是不是岳父大人對你說了什麼?”
也是要她另結良緣嗎?
一想到這裡,秦墨深邃眸子微微的眯了起來,渾身的肌肉都在顫抖着。
眼睜睜的看着她跟着別的男人步入婚姻的殿堂,他怎麼受的了?
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天…秦墨雙拳緊握,深邃的黑眸也漸漸的變得暗紅,如果真有這麼一天,他不敢想…
安苡寧泣不成聲的搖頭,“別說了,別說了…”
忽然,她擡起淚眼,整個人下了窗,將秦墨推了出去。
嘭,房門關上,也將兩人隔絕了。
“苡寧…”
秦墨看着關閉的房門,語氣裡滿含着深情與不捨,深邃的目光含有不捨、歉意以及其他複雜的情緒。
她又再一次將他從她的身邊推開,也再一次將他隔絕在她的世界之外。
苡寧,我們說好的,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不放手的,可是你卻一次次的將我推開。
相見不如懷念,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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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蘭灣公寓
陸淮安把東西裝進行李箱裡面,即將鎖上密碼的時候,外面傳來開鎖的聲音,他探頭一看,是慕思涵提着小的盆景進來了。
“媽,您怎麼來了?”
慕思涵將盆景放在他的茶几上和電視櫃上,“過來這邊辦點事,順便過來看看你。記得你喜歡這些花,我便帶了兩盆過來。”
她將花放好之後,退後了好幾步,覺得放的不錯,才滿意的坐到沙發上。
陸淮安看着電視櫃旁邊的香水百合還有茶几上的君子蘭,沒由來的心裡生出一絲愧疚。
“媽,等會你拿這兩盆花回去吧,這裡亂糟糟的。”
慕思涵卻不以爲然,“我覺得不錯,你看那百合開的多好啊。”
陸淮安無奈的嘆了嘆,他覺得慕思涵肯定是故意的,不然每次回家她都提那些花,這次又把花搬到他的公寓來。
那花跟她有仇嗎,他不禁這樣想。
“媽,你到底想怎麼樣?”陸淮安生氣又無奈。
如果她不喜歡他把花送給別人,大可說出來,沒有必要每次見他都提着這兩種花來提醒他。
起初,他是有些愧疚的,可是次數多了,他也生氣了。
“淮安,媽知道你喜歡這兩種花才特意拿過來給你的,你怎麼能這樣呢?”
看着慕思涵一副無辜的樣子,陸淮安心口憋着一股氣,吐不出來咽不下去,自後咬牙道,“您坐吧,我出去了。”
說罷,陸淮安把行李箱拉出來,走到門口的時候,被慕思涵呵斥了,“站住。”
陸淮安一頓,繼而把門打開,慕思涵見此,直接衝過去楸着陸淮安的衣服,“你要去哪裡?”
“媽,您放手。”陸淮安掰開她的手,“您別再無理取鬧了好嗎?”
“我無理取鬧?”慕思涵怒瞪着雙眼,“你拿着我辛苦種的花去討好別人的時候,你怎麼不覺得自己是在作踐自己?現在你又想去看人家,陸淮安,你是他們什麼人,他們又是你什麼人?我看無理取鬧的人是你吧。”
抓着拖杆箱的手緊了緊,陸淮安淡漠的神色出現了怒意,“你查我。”
沒想到,自己的母親竟然查自己。
陸淮安的怒吼直接引爆了慕思涵的怒火,“你跟你爸一樣,都是兩面三刀的人,人前一套,背地裡做一套,都是僞君子。”
“我終於知道爸爲什麼要堅持跟您離婚了。”陸淮安扯着行李箱,“這一次,我不會站在您這邊了。”
原來,一直不理解的人是他。
現在,他纔看清了自己的母親,一個極度缺乏安全感而又性格偏激的婦女,習慣把心中的假象帶入別人的身上,這樣的行爲,換做是誰都會受不了。
當初爸爸離婚,他還跟爸吵了一架,現在看起來,他是多麼的無知。
儘管這樣想自己的母親是不對的,但是他現在沒有辦法了。
“陸淮安…”
看着陸淮安決絕的走了,慕思涵歇斯底里的叫了起來,那神態很是癲狂。
都走了,一個個的都走了。
“啊….”
慕思涵抓狂的尖叫了起來,可惜沒有理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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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崢靠在牆上,手裡翻轉着手機,一臉陰鬱的看着地板,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許久,他把頭擡起來。
“九叔。”他的神色帶着疲累,眼睛也跟着紅紅的。
這兩天,他睡的也不好。
九叔的情緒和心情都能影響到他。
秦墨坐在沙發上,修長的兩條腿交交叉着,手中掐着香菸,嘴裡吐着霧氣,輪廓分明的臉上覆蓋着一層濃濃的愁緒。
榮崢看着秦墨,心裡也跟着一陣壓抑,“張麗梅去過醫院了,聽說安瑞和她鬧了起來,最後安瑞把她轟走了。”
他不知道九叔現在是怎麼樣的難過和什麼樣的心情,他只知道,在安德說出那句‘另結良緣’的時候,九叔的心情是低落到了谷底的。
有誰在愛的無法自拔的時候能夠忽然抽身離開,這跟挖了九叔的心有什麼區別?
明明這麼登對的兩個人,卻陰差陽錯的漸漸的越走越遠。
有些事情,光說愛是不行的。
秦墨眯了眯眼睛,“讓人守着病房,別讓她亂來。”
榮崢一下子難過了起來,“九叔,你爲她做了這麼多,爲什麼不說出來讓她知道?”
有些事情,你不說,別人是無法知道的。
如果做了這麼多事情,那個人卻不知道,那又有什麼意義呢?
“還是你覺得,你做了她就一定會知道?可是,九叔,你知不知道,這世上有多少有*以爲不解釋她也會理解,以爲不說她也會知道,以爲誤會不解開對方也會忘記,結果呢,一件件事情累積起來,最後就變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說及此,榮崢的眼眶也跟着紅了起來,“解釋一下就有那麼難嗎?”
秦墨掐着煙的手抖了起來,喉間的哽咽讓他的黑眸漸漸的染上了一層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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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同在一片天空的t市也下起了雨來。
安德將安瑞勸回去酒店休息之後,他躺在窗上,怎麼也無法睡的着,翻來覆去的,腦中都在想着張麗梅今天那些刻薄的話語,心裡一陣的難受。
然而,他在想張麗梅的時候,張麗梅真的來了。
上午的時候,安德被氣的不輕,晚上的時候身子不舒服,所以打了點滴,此刻他的手還在扎着針,房門因爲要便於護士進出,所以沒有反鎖,張麗梅便輕輕鬆鬆的進來了。
安德看見張麗梅,一張臉頓時失去了顏色,雙眼滿是憤怒。
張麗梅額頭包着一團紗布,“安德,看看這是什麼,你兒子安瑞弄的,醫生說是輕微腦震盪,識相得趕緊陪錢,不然回去我弄死那小雜種。”
上午的屈辱,她一定要討回來。
安德被她這麼不要臉的話氣的不輕,咬牙切齒道,“沒錢。”
話一出,張麗梅好似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安德,你省省吧,我不是傻子,有眼睛,會看。你傷這麼重,住了這麼多天的院,怎麼會沒錢呢?我也不跟你囉嗦了,我這頭傷,一口價,兩萬塊。”
她可是問過護士了,安德這傷,醫治到出院,怎麼說也要幾十萬。
跟她說沒錢,誰信?
“你怎麼不去死啊?”安德被激怒了,整個人坐了起來,“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張麗梅見他如此,也不生氣,“你的命比垃圾還要廉價,我要你的命幹什麼。聽說,年前,你女兒病的時候,秦家的人已經下了聘金,除去你現在的醫藥費,應該還有不少吧?”
“張麗梅你到底想幹什麼?”安德被她的無恥給氣的臉都歪了,“你聽誰說秦家下了聘金?”
原來,賠償醫藥費是幌子,打聘金的注意纔是真的。
安德後悔死了,不應該叫安瑞回去那麼早的,今早應該讓安瑞把她勒死了算了。
“新聞上鬧得沸沸揚揚的,我用得着聽別人說嘛?安德,生恩不比仰養大,這聘金怎麼說也得有我一分,你想一個人獨吞,門都沒有。”
安德看着她刻薄而貪得無厭的嘴臉,氣的渾身都在發抖,“想要錢,門都沒有。”
“不給?”
“我一個子都不給。”安德咬牙。
想要錢,做夢去吧。
“好啊。”張麗梅看着安德一副硬骨頭的樣子,氣的點了點頭,心中發狠,“你不給也可以,明兒我就去報社爆料,把安苡寧的身世曝光,到時候我倒要看看,帶着私生女光環的她是如何受萬人指指點點,是如何遭受雲家的唾棄,是如何遭受秦墨的厭惡。”
“你胡說八道什麼?”安德頓時臉色煞白,那聲音幾乎是嘶吼出來的。
寧寧怎麼會是私生女呢,不會的,不會的…
安德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
看着安德慘的臉色,張麗梅心中有種報復後的塊感,“我有沒有胡說八道你自己心裡清楚,白白給人家養了這麼多年的女兒,安德啊,那小雜種長的不像你,也不像我,這麼多年了,你心裡難道從來就沒有懷疑過?”
“啊…”忽然,安德就像是癲狂了一番,咆哮道,“你這踐人,踐人…”
忽如其來的爆炸性消息,讓安德一下子受不了的嘶吼起來,整個人好似被雷擊到了一般,腦袋頓時炸開了鍋。
看着安德瀕臨崩潰的模樣,張麗梅心中一陣暗爽,“都說養恩比生恩大,她雖不是你親生的,但你也養了這麼多年,跟親生的也沒啥區別了,我也不貪心,你把三分之二的聘金給我,我就保守住這個秘密。”
聽着張麗梅不是威脅勝似威脅的話語,瀕臨崩潰的安德心中閃現出濃濃的殺意。
“支票我放在家裡,你跟我回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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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點,天色灰濛濛的,而此時的天空還下着小雨,更顯得天色昏暗了。
前往小鎮的高速路段上,一輛黑色的豐田在路上急速的行駛着。
副駕駛上的張麗梅看着窗外越下越大的雨,沒由來的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安,她看着駕駛座上臉上蒼白的安德,兇巴巴的開口,“你這樣子,到底行不行啊?”
她本想開着自己的車來的,但又怕黃瑩瑩發現誤了大事,所以連夜租了這輛車。上車的安德怎麼都要堅持自己開,她怕他不答應給錢,只好讓他開。
現在看到他半死不活的樣子,她心裡有些懸。
“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安德的表情不鹹不淡。
“哼。”張麗梅哼了一聲,繼續坐好,“你提前跟銀行預約沒,我要的是現金,你千萬別耍花招。”
張麗梅的囂張話語,此刻在安德聽起來卻沒有任何的波瀾,他安靜的開着車,好似認命了一般。
天色漸漸的亮了,周邊的樹木也變得清晰起來。
不遠處,一條河恆穿着高速路的下方,路段的一側,有一條小路,安德方向盤一轉,把車子往小路的方向開了過去。
張麗梅見此,心裡有些不妙的看着安德,“你把車開來這裡幹什麼?”
小路一邊是草木叢生的山牆,另一便是陡懸的坡,坡下是滔滔的江水,怎麼看心裡都有些發怵。
車子在小路的拐彎處停了下來,從高速路上看過去,只看到一片蔥綠的樹木,根本看不到車子在裡面。
安德拿着帶皮套的手擦了擦額上的玉珠,平靜的開口,“小便。”
聽言,張麗梅緊張的情緒才稍稍鬆了一下,安德這麼一說,她也有些尿意了。
安德朝張麗梅開口,“你扶我一下。”
聽言,張麗梅不情不願的下了車,臉色有些不爽,看在錢的份上,讓你大爺一次。
安德做的位置靠近懸崖邊的,張麗梅看着濤濤的江水,心裡的緊張感再次升了起來,一邊嫌棄的扶着安德。
兩人靠的很近,張麗梅不想去看安德的臉,於是別過臉去,不耐煩道:“快點…”
安德看着近在遲遲的張麗梅,眼中的殺意漸漸的聚攏,帶着手套的手從大衣裡抽出一把刀,面目忽然猙獰而很絕。
“想要錢,去地獄拿吧。”
陰狠的話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時候,“噗”的一聲,尖銳的刀鋒沒入了張麗梅的腹部,張麗梅感覺到痛意,本能的轉過臉,看到的是安德一臉的猙獰之色。
“噗…”
刀子抽出在捅進去,張麗梅不可置信的瞪大着雙眼,嘴巴微微張了張,卻發不出話來,身子因爲鈍痛而劇烈的顫抖起來。
“去死吧…”
此時的安德紅着雙眼,神情和理智已經不復存在,只剩下猙獰和陰鷙。
刀子抽出,他把張麗梅踹到了路邊,還有意識的張麗梅本能的抓着懸崖上的草,可因爲重力,她的身子直接滾進了濤濤的江水中。
此時的雨,下的更大了,原本滴在地上的血,頓時被雨水沖刷了。
站在路上的安德看着張麗梅滾入江中的那一刻,他癲狂的笑起來。
死了好啊,她死了之後寧寧和安瑞再也不用受她的摧殘了。
癲狂的之後的安德安靜下來的時候,一股害怕頓時升騰了起來,他慌亂的開着車,整個人抖得不行。
也許是情緒太過激了,他胸口一窒,握着方向盤的手一個不穩,車子直接撞到了路中央的綠化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