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章 暮然回首,那人不在燈火闌珊處
既不想去跟陌生人打招呼,又被心裡的好奇心打的錯亂,忍着不舒服感,千戀夏還是戳了一下前面女孩子的肩膀,等女孩子轉過身來時,她又結巴了,“那個,你們也來這邊辦結婚嗎?”
“是啊,”女孩子一出口,便是一口流利的中文,
千戀夏這才驚訝道:“原來你也是中國人。”
“是啊,看姐姐你也是咯!”女孩子爽朗的笑,如花朵般甜美。
只有身邊的男人臭着一張冰山臉,似乎很牴觸他們兩個,伸手一拉女孩子,霸道的摟進懷裡,顯示着強烈的佔有慾。
千戀夏訕訕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問道:“那個,我看你們兩個長的很像,請問你們,你們…..,”她糾結了很久,那句你們是不是兄妹的問話卻怎麼也問不出來。
“沒錯,我們是兄妹,那又怎樣?”冰山臉說話了,冷冷的哼了一聲後,又被女孩子搖頭的姿勢被逼得再次無言。
女孩子歉意的轉過頭來,一眼便看到千戀夏驚訝的無以復加的臉色,頓時見怪不怪的苦笑道:“對不起,我們的事情,讓你們笑話了!”
千戀夏雖然震驚,卻還是擠出笑容道:“怎麼會——”
“怎麼不會,”女孩子的話音剛落,他身邊的男人便握緊了她的手掌,女孩子回頭看了他一眼,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手掌,
男人鬆開手,女孩纔看着千戀夏繼續說道:“這個世界上,有誰會允許近親相戀的呢?”
那聲音裡,透着萬般的無奈,女孩子的眼光有些閃爍,似是某些晶瑩,“可是當它真的發生了,我們誰都阻止不了,阻止不了愛對方的心。”
千戀夏一陣唏噓,直到填完那張婚姻登記表時,還是久久難以平靜,在落款的名字上,猶疑徘徊了許久。
女孩是中國人,男人是美國籍人,因爲母親的再婚,女孩由此認識上了這個長她八歲的哥哥,至於是怎麼愛上了,或許無非是言情小說裡的那些橋段吧,但是愛上了,就是愛上了,誰也不可能當成沒有愛過,就像世界上不會有後悔藥一樣。
握筆桿的右手被人牽住,千戀夏吒異的回過頭去,正對上葉笙歌的眼眸,清潤而明朗,滿滿的真誠,那張好看的薄脣一張一合,他說:“拉斯維加斯包容人類的一切罪惡與錯誤,骯髒與罪過,在這裡,你可以忘記你自己是誰,你可以忘記你的姓名,甚至你可以忘了你自己,這裡甚至能爲你圓你想圓的所有謊言。你什麼都不需要做,你只需要在今天,把你自己交給我,放心的交給我。”
“我們,做一日的夫妻,可好?”
他的聲音那麼優美動聽,像是大提琴一樣富有磁性,千戀夏順着他的視線望向那個簽名處,然後靜靜的笑了,“好。”
她只說了一個字,然後堅定的,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不管明天如何,在這個包容一切罪惡的城市裡,請允許她向上帝求這份來之不易的愛情,求這個來之不易的人,即使她們只是一日的夫妻,即使這個婚姻以後無效,她也願意做完這個夢。
他們提交上了這份登記表,並教了六十美元的手續登記費,然後靜靜等待他們的結婚執照。
有許多人坐在座位上等,氛圍非常安靜,只有偶爾的幾聲嬰兒的哭聲打破這裡的平靜。
千戀夏靠在葉笙歌的臂彎裡,窩在他的胸膛上,靜靜的聽着他心臟的位置一下下砰然跳動,真實的讓她想一瞬間流淚不止。這是活生生的人,活生生的葉笙歌,不僅在她面前了,她甚至感受得到他的呼吸跟他的愛。
良久千戀夏纔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葉笙歌——”
“叫我笙歌,或者老公也可以,”她還沒有說完,便被葉笙歌打斷。
紅着臉,千戀夏開始試探性的喊道:“笙歌,笙歌,笙,怎麼那麼怪異,還是叫笙好了,”千戀夏讀了幾下,便很有見解的下了定論。
葉笙歌的喉嚨裡逸出幾不可聞的笑意,更緊的摟了摟她的身子,“好,隨便你怎麼叫,想怎麼叫就怎麼叫,愛怎麼叫就怎麼叫。”
他冒着青色鬍渣的下巴就在她的頭頂上,她不禁伸手摸了摸,猶豫了半響才道:“葉笙歌,笙,你能說說這一年半來發生的事情嗎,你爲什麼會變成南風爵,又爲什麼不與我相認?”
她感受到上方的氣息依然那麼平緩,才小心翼翼的說出下面的話,“我,我想知道這一切,你能不能告訴我,這一年半來你受了多少傷,吃了多少苦,我都想知道!”
他深邃的眸垂下來望她,黑色的假髮垂落到她的臉頰上,一絲癢意,“乖,今天不說了,下次,我一定全部都告訴你,好不好?”他的眸子溫柔的凝視着她,像是要滴出水來。
千戀夏感受着他手掌溫柔的拍撫,心裡沒由來的慌意,不過她並未察覺到什麼,只是安靜的聽着他的呼吸一下一下,感受着那胸膛的力度,她的眼皮漸漸累了,累了,許是今晚太瘋狂,太激動,或許是這夜晚的確是夠深了,她居然在他的懷裡,就這麼睡過去了。
一覺醒來,天色早已晴明,她渾身痠痛的從躺椅上起來,一件外套悠然滑地。
她朦朦朧朧的看着這件外套,搖搖頭甩去腦子裡的不清醒,悠然,眼眸睜大,葉笙歌呢?
她慌亂的四下掃去,除了來結婚登記的人以外,再沒有見到葉笙歌的影子。
視線瞅到地上的那件外套,她蹲身拾起,外套口袋裡有一個紅本本,她快速的掏出來,見到上面結婚證幾字,心一下子冷卻下來。
結婚登記處的人那麼多,那些忙碌的聲音她再也聽不到,她只知道他走了,在她醒來之前走了,只留給了她一本結婚證,只留給了一場美好而恍惚的夢。
果然,是隻有一日的夫妻啊,他留給了她一天,殘忍自私的走了,在她的心復甦的那一刻,殘忍自私的走了,甚至都沒有留下一句話。
有結婚登記處的負責人員朝着她走來,千戀夏一愣,負責人員遞過來一張紙條,面無表情的對着她說了一句:“你先生留給你的,”就走了。
千戀夏握緊紙條,幾乎捏成粉碎,良久才緩緩打開來,看到那行字的一瞬間,心痛如刀割。
那上面簡單的說了一句話:小丫頭,我走了,你要過得幸福,照顧好我們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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