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筱年!”一聲狂吼,付筱年感覺身下的背脊樑都在震動,一個天旋地轉之間,希澈已經翻身到了她的身上,把付筱年護在身下。
上方鐵棍的力道依然不減,卻一棍棍打在希澈早就傷痕累累的脊背上,那些沉悶的鐵棍打在皮肉上的聲音,像是用刀,在付筱年的心房上割出一塊塊血肉,”希澈,你在幹什麼,你在幹什麼........”付筱年無力的推着上方的人,手腳卻都使不上力氣,眼中是血色的一片,視野中看不到方向,“筱年,放、心,我.......我不會.......不會讓他們傷害到你的........”
鐵棍落在皮肉上的啪啪聲,伴隨着希澈氣若游絲的聲音,讓付筱年的眼淚一下子狠狠滾落,“你這個傻瓜,你現在還在說些什麼東西啊,你這個傻瓜,你爲什麼要這樣,你這個傻瓜,現在被打的人是你誒........”付筱年氣噎的喊,額頭上方的血水淌下來,和着眼角處的滾滾淚水,一股腦兒的涌進口中,酸澀中混着甜腥的味道讓付筱年的胃裡一陣陣翻滾,卻再沒有一種感覺,比得上希澈護在她的身上,那鐵棍子一下下砸落的的聲音更爲清晰。
“筱年........放.......放心,我,我不會.......我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上頭氣若游絲的聲音一下下灌入付筱年的耳朵,她感覺到有冰冰涼涼的鹹腥**淌下來,滑過她冰冷的臉頰,滲入她的脣瓣中,付筱年嗚咽的更厲害,那是,希澈的血。
“希澈,你讓我起來,你讓我起來!!”付筱年突然抓狂的在他的身下尖叫出聲,身子不斷的使力想要從他的身下掙脫出來,她嘶啞的嗓音混着這悽迷的夜色跟不斷落下的鐵棍錚錚聲,讓聽者爲之悲慼。
“希澈,你讓我起來,希澈,希澈——”付筱年喃喃的喊着身上的人,血水混進了眼中,眼眶中看不到一丁點的事物,付筱年不由得害怕,聽着上頭的悶哼聲,她掙扎的聲音越顯越烈。
“嘭——”鐵棍砸下的聲音,“啊——”於此同時的一聲痛喊聲,壓在付筱年上方的身體抽搐了兩下,然後再也沒了聲息。
“嘖,這小子暈過去了,真不耐砸!”
“算了,暈過去就暈過去了唄,我們就當他死了不就行了,拍個照去跟那個男人交差吧。”
“那這個女人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還不快點處理乾淨,她都看到我們了,要是事後找我們算賬怎麼辦?”男人的聲音裡有着一抹狠絕。
“算了,這個女人剛纔被我打中了腦袋,血都滲進眼睛裡了,估計現在都瞎了,也沒看到我們幾個的樣貌,何必多條人命,萬一出事了怎麼辦?”
“希澈.......”付筱年的心一下子慌了起來,上方再也沒有了任何生命的氣息,付筱年顫抖着出聲,繼續小心翼翼的喊:“希澈.......希澈........”每一聲的呼喚都是如此的緩慢,而上方的人再也沒有了動靜。
“你說得對,這女的也成不了氣候,這男人都廢了,我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沒必要多搭上一條人命。”
“希澈........”付筱年不死心的喊,拽緊了上方那人的衣角,眼淚又控制不住的從眼眶裡淌出來,和着頭頂混下的血液,在路燈的照射下更顯恐怖詭異,上方的人冰冰冷冷的,付筱年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翻過身來,只是一翻過身,自己也體力耗盡的跌倒在地,而懷中的希澈也再次落到地上。
付筱年顫抖的伸手摸上去,輕輕的拍拍他的臉頰,像是在希翼,像是在期望。
一攤開手,滿手的全是血腥,他俊臉上全是青青紫紫,而冰冷的臉頰像是毫無生命裡力。
“希澈!!”一聲沙啞的嘶吼響徹小巷。
遠在日本東京,司徒尚軒疲憊的揉了揉眉頭,看着這封匿名的郵件,手指不由得攥緊。
剛纔他已經着手命令人去查了,估計很快就會有消息,是他一開始衝暈了頭,居然只看到了照片而未去想發這些照片過來的人。
司徒尚軒合上筆記本,心頭有憂鬱感揮之不去。
爲什麼在看到這些照片的一瞬間,他會覺得生氣,會覺得難過,更甚覺得付筱年背叛了他。
爲什麼,爲什麼會有這些情緒,司徒尚軒不願意去想,也不願意去承認,他心中隱隱猜到的事實。
窗外的萬丈燈火,把東京銀座照的輝煌,司徒尚軒抽緊手指,隨手拿起牀頭的電話撥下電話號碼,“洛秘書,這邊的行程都落實的差不多了吧,明天去跟川島先生道個別,”
“對,我們明天就回去,不過我還有些私人事情要處理,所以你先回去。對了,順便替我訂一張去倫敦的機票,時間麼——”司徒尚軒沉默了,那個家,好久沒有回去了吧。
“時間隨便,只要能訂到明天去倫敦的機票就行。”他說完就掛了電話,高大的落地窗折射出他穿着睡袍的俊挺聲影,那張清瘦絕倫的面目上,此刻有些不安定。
司徒尚軒不知道怎麼了,今天的眼皮一直在跳。
付筱年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些人都消失了,只知道地面很冷很臭,血液的味道直衝鼻端,只知道懷裡的身體很冰很冰,冰的付筱年想哭,想一直一直的哭。
“希澈,希澈,你跟我說話啊,希澈,希澈.......”付筱年哭泣的把希澈抱在懷裡,憑着感覺撫摸着懷裡少年的臉龐,冰冰冷冷的,毫無人氣,付筱年哭的更是大聲,“希澈,希澈,你不能就這麼去了,希澈——”
“嗯——”懷裡的人發出一聲悶哼,付筱年的心臟驟然一停,不敢置信的看向懷中的少年,只是眼前的一片血霧讓她只能模糊的看出他大致的輪廓。
“筱年——”希澈突然毫無預警的抓住她的手腕將付筱年拉向他自己,付筱年一動也不敢動,生怕他下一刻就不說話了,“筱年.......”懷裡的少年又接着喊了一聲,付筱年的眼淚一下子不受控制的又滾了下來,含糊着哭泣的聲音哽咽應道:“我在,希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