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爲什麼要把她還給你?”司徒尚軒也在笑,只是那笑意未進眼底,冰寒的氣息讓約克森也是一怔。
“付筱年,她即將成爲我的妻子,請約克森當家不要強人所難。”他的手一直握着付筱年的手,那出口的話卻是讓付筱年一怔,繼而心跳如鼓。
上方的男人有着冰酷的面容,卻能在不經意中展露他不爲人知的溫柔,她知道,他不是在說謊。
“司徒少爺,講話可得慎重!”約克森的面色一下子冷了下來,藍眸中有着狂風暴雨,看着付筱年命令道:“女孩,不想逼我做出什麼無法預料的事情的話,我勸你最好過來。”他的話語明明像是在笑,卻有冷意無止盡的泛濫。
付筱年瑟縮了下,害怕的往司徒尚軒的身後退了一步,他怕這個男人,很怕很怕。
約克森看到了她這個小動作,低沉的嗓音輕笑道:“真是不乖的小野貓呢?”
“約克森,”司徒尚軒把付筱年護在身後,“我今天一定要帶着她走!”
”那麼你以爲,就憑你一個人,就可以帶她離開嗎?”約克森突然揚起了手,霎那間,十幾個保鏢手中的槍口紛紛對準了他們。
約克森輕蔑的看着司徒尚軒手中精緻的手槍,“你覺得,你的子彈可以持續多久呢?”他攤掌,極度無恥的說道:“走啊,沒人攔着你們,你可以帶着她走!”
“約克森,”司徒尚軒從未被人這樣激過,從前,他手握大權,可以指揮人替他做事,現在,他什麼也不是,難道就連帶着自己女人回去的能力,都會沒有嗎?
“約克森,即使只有我一個人,我也能帶着她,離開這裡!”司徒尚軒的聲音擲地有聲,子彈已經上膛,他隨時做好跟他們一拼的準備。
“司徒少爺,做人太自信了可不好?”約克森似笑非笑的說完,一揚手,十幾把手槍上膛的聲音。
付筱年怒目圓睜,“約克森,你欺人太甚!”
“我告訴你,即使今天你用卑劣的方法將我留下來,我也不會嫁給你的,我早說過,你要相信我說得出,做得到!”付筱年挺身在司徒尚軒的面前,清秀的雙眸此刻燃燒着熊熊的火焰,不甘示弱的看着對面的約克森。
“知道我最喜歡你的一點是什麼嗎,就是你的這個倔強的模樣。”約克森摸了摸鼻子,一揮手,保鏢們已經團團圍得他們更緊,“況且,我們的婚事已經登報,你不想我到時候丟臉吧。”
“可是我並沒有說過要嫁給你!?”付筱年氣憤的咬住脣瓣。
“你的母親已經同意了,你同不同意,不重要。”他的眸光滑過危險的弧度,粗壯的指尖在空中滑過一道弧度,“還愣着幹什麼,替我好好招呼下司徒少爺!”
“是!”霎那間,槍聲起,司徒尚軒一拉付筱年,把她護在身後,率先開槍打爆了其中一個人的腦袋,霎那間,腦漿血液飛濺,黑衣保鏢的身子重重的倒向身後。
同伴們看到自己兄弟腦袋被打穿,眼瞳都紛紛染紅了。
“住手!”在這時,付筱年卻站了出來,擋在了司徒尚軒的面前,槍口一瞬即發,約克森卻揮起手,“住手!”
黑衣保鏢不甘的看着司徒尚軒,眼瞳仍然是血色的。
“約克森,”付筱年明白,今天,怕是走不了了,她手上沒有任何的武器,司徒尚軒也沒有三頭六臂,要從這個包圍圈裡衝出去,談何容易,即使出去,他們身上還是完整的嗎?她不想司徒尚軒受傷,從來都不想,這本來也就是她的事情,爲什麼要讓尚軒替她承擔危險。
想到此,她才站上前一步,“約克森,我不跟他走了,你可不可以放過他,給他一架直升機,讓他回中國!”
付筱年的話剛說完,手掌被人握得死緊,擡眸,司徒尚軒的碧眸中滿是狂怒,“爲什麼要求他,爲什麼你不打算跟我走了,你不相信我麼,你不相信我可以帶着你出去麼?”
“你確定了麼?”約克森彷彿是早已知曉她的答案一般,面上皆無異色。
“是的,”付筱年在司徒尚軒冰山一般的目光下,艱難的點頭。
“付筱年!?”司徒尚軒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被背叛的感覺無力的瀰漫了他的全身,他的目光中全是痛意。
“讓他完好無損的走出這裡可以,給他一架直升機,也可以,只是,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付筱年一字一頓的問道,面上的溫度燙人的像是要燃燒她的靈魂。
“乖乖的,嫁給我!”約克森厚實的脣瓣吐出這幾個字眼,付筱年握緊了手掌,喉嚨像是被人掐的喘不過氣來。
“你應該知道,他今天不可能逃出這裡,他的直升機都被我炸燬了,你覺得他還能怎麼逃出這裡,我相信後面的鯊魚都餓了,你不想讓司徒少爺成爲他們的食物吧。”付筱年的眼眸圓睜,她最害怕的事情,還是這樣說出來了。
“不要答應他,我會帶你出去的,相信我,付筱年。”司徒尚軒握住她的手,像是要防着她掙脫。
“我一直都相信你,尚軒,可是,我相信你沒有用,我相信你,就會傷害到你的性命。”付筱年突然攬下他的脖頸,把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貼着他的耳邊絮語道:“尚軒,聽我的,就這一次,聽我的,好不好?”
辛瞳像只靈巧的貓兒一樣在城堡四周溜來溜去,都沒找到尚軒,這會聽到人聲,才悄悄的摸索了過來,一來就看到一羣黑衣保鏢跟相擁着的司徒尚軒跟付筱年,立刻不動聲色的藏在了樹冠的身後,只是那嫉恨的目光一直在付筱年的身上掃來掃去。
“尚軒,這只是權宜之計,我們今天要想離開這裡,實在是太難了,你就聽我的,好不好?”
“我會等着你,等着你來找我,我會等你的,尚軒。”付筱年說完便放開司徒尚軒,朝着約克森大喝一聲,“我答應嫁給你,希望你也能遵守你的承諾,放他回去!”
“我該相信你麼?”約克森懷疑的看着她。
“你可以不相信我,除非你想讓一具屍體跟你結婚。”付筱年也是咄咄逼人道。
“好!”約克森幾乎沒有猶豫就同意了,大手一揮,那些保鏢全都退到了他的身後。
司徒尚軒一直拉着付筱年的手,就是不放開,“付筱年——”他的碧眸裡有着無能爲力的頹喪,付筱年不喜歡他這個樣子,在她眼中的司徒尚軒,都是自信高傲的,頹喪這種情緒不該出現在他的身上。
“尚軒,我等着你來救我。”她用脣形告訴他,她會等着,一直等着。付筱年見他手上的力道施得不重了,才狠下心,一把甩開他的手,朝着約克森走去。
“你答應我過的,約克森,你會放了他,會讓他平平安安的回到中國。那麼,你的誠意呢?”她看着那頭的男人,藍眸中全是算計,惶恐,彷徨,一下子朝她涌來,她卻不能腿軟,因爲身後的那個人看着他,因爲身前的這個人看着她。
“那是自然!”約克森肯定的回答了她的話語,樹冠後出現了一個人的影子,付筱年一眼就看到了辛瞳,頓時心有些微微抽痛,他竟是,帶着她一起來的嗎?
“付筱年,筱年,我不許你走,我不許——”身後的司徒尚軒突然衝了上來,兩個保鏢上前,卻被他幾腳踹翻。
“尚軒,走——”付筱年沒有回頭,從喉嚨裡吐出極爲沙啞的三個字,卻格外的有力量。
“筱年——”她聽到他深情的呼喊,心肺處像是要爆裂,像是快要抑制不住。他第一次這樣真的喊她的名字,卻是在這種情況之下。
“辛瞳,帶着他走,走的遠遠的,離開這裡,回到中國去!”付筱年突然對着藏身在樹冠後的辛瞳說道。
無數把槍口在外人侵入時,對準了辛瞳。
付筱年忙道:“這是我的朋友。”辛瞳驚愕的看向她,付筱年卻只是悄聲在她的耳邊說道:“陸辛瞳,我只是暫時把他交給你了,你別得意!”
辛瞳似乎明白了眼前的局勢,頓時彎脣道:“起碼你現在必須得把他交給我,不是嗎?”
風聲帶過她的耳邊,她的後背對着身後的他們,放在腿側的手掌卻在悄悄的握緊。只是暫時的,暫時的而已。
“尚軒,我們走吧。”辛瞳親暱的拉住了他的手臂,“別碰我!”司徒尚軒厭惡的聲音從來只爭對人。
“尚軒,你現在,帶不走她,”辛瞳也不計較,離開這裡纔是正事。
聞言,司徒尚軒的眸光黯淡了下去,的確,辛瞳說的很對,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明明白白了自己的心後,又怎麼能,放任她一個人,在這危險的環境之中,他怎麼可以,他不願意。從未有一天,他覺得自己這樣無能過。
“還愣着幹什麼,走啊,走!”付筱年背對着他們,後背像是要被他的眼光刺穿,她無法控制的大喊咆哮出聲,“司徒尚軒,我讓你走!”
“尚軒,我們走吧。”辛瞳神色複雜的看了眼付筱年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