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瞳的右臉頰被付筱年的一掌打的火辣辣,兩邊的臉頰都遭受了一巴掌,五個指印即使隔着一層脂粉,也是讓內裡的白嫩皮膚遭受了一次重創。
付筱年怒目瞪着辛瞳,四肢百骸都在叫囂着細胞裡蠢蠢欲動的血液,揚起手,一巴掌又要緊跟着甩到辛瞳手上。
“夠了,”隨着一聲不輕不重的喝斥,付筱年的手腕被一隻大手緊緊掐住,司徒尚軒清雪般的目光不着痕跡的浮過一絲厭惡,看着付筱年低吼,“付筱年,你鬧夠了沒有?”
隨着他的揚手,付筱年被他像丟垃圾一樣的甩到一邊的吧檯上。
“嘩啦啦啦——”吧檯上的酒杯全都摔落在地,一桌的酒液流淌、清脆的玻璃碎裂聲中,付筱年的身體狠狠撞上吧檯,額頭碰在了吧檯桌面上,手掌擦上了吧檯邊緣,一些碎裂的玻璃碎片就這樣扎入了她細嫩的手心,付筱年痛的低哼了一聲。
“付筱年,我什麼時候承認過我是你的男人,我怎麼不知道?”
他無視她所遭受的痛楚,看着那一地的碎玻璃片跟摔倒在吧檯上狼狽的付筱年,冰冷的眼神裡皆是無情,“痛嗎?要不是念在你是允浩妹妹的份上,今天我絕不會這麼放過你。”
他高大的身軀立在那裡,像一尊完美的雕塑,只是那話語中的無情,在本就渾身痛楚的她心口,劃下了重重一刀,“付筱年,你知道我的規矩,同樣的話不說第二遍,我決定的事情也沒有變動的可能,我不愛你就是不愛你,即使你用上多少時間,多少卑鄙的手段,我也沒有愛你的可能。希望你給我記清楚!”
辛瞳捂着被打的半邊臉,目瞪口呆的看着付筱年倒在吧檯上,看着司徒尚軒毫不留情的怒斥,心中居然說不出什麼滋味。
第一次有人關心自己,第一次有人爲了自己動手打了另一個女人,第一次她從未像此刻這麼,幸福過。
“下次不要隨便動手打人,陸家難道沒有教你所謂的規矩麼?陸家難道沒有教一個千金小姐如何做人的規矩麼?”
他的聲量陡然提高,“陸大小姐難道是個潑婦,而沒有絲毫上流社會的禮儀麼!?”
付筱年艱難的撐着吧檯站起身來,手心裡的玻璃碎片又刺入了一分,血液順着吧檯淌下,眼尖的人看到了她額頭跟手心上的血痕,女人們頓時一聲驚叫,不忍的看向她。
付筱年卻絲毫沒有在意,任由那些殘留的玻璃碎片更深的刺入掌心,手心的痛,及不上內心的半分,她噙着眼眸看他,驕傲的背挺得筆直,脣邊的笑靜的像茉莉花開,“你爲了她,打我?”
她靜靜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複述着,臉上的面容平靜而安靜,卻無人知曉她抽痛的背脊樑正在隱隱發痛,無人看到她隱藏在髮際中的汗水,順着臉頰淌下。
司徒尚軒的眉微擰了下,低聲呵斥道:“付筱年!”
“呵呵,我知道了,你不用解釋,我都知道!”她不等他說出更另她心碎的話語,兀自的下了判定,“原來在你眼裡,我是那樣的不堪,原來在你眼裡,她居然都比我重要。”
“付筱年,”辛瞳猶豫着喊她。
“不要叫我,你不配!”付筱年怒極,大吼道。
這句話一出,司徒尚軒眼裡的鄙夷之色又深了一分,“付筱年,再罵別人之前,你能不能先檢討下你自己,別人都多不堪多不配,難道你就有多高尚嗎!?”
圍觀的衆人一陣唏噓,在這場兩女一男的口舌戰裡,旁觀者始終看的最清楚,紛紛爲那個女人惋惜了幾許。
“是,我是不配,我是不配喜歡你,夠了吧。”無聲的任由手掌握成拳,手心裡的碎玻璃扎的更深,付筱年的眼眶裡已經染上了霧氣。
“這樣侮辱一個女人,你很有成就感嗎?”一聲乾淨磁性的嗓音隔着人羣傳來,轉瞬,一個戴着面具的男人便來到了她的面前,在付筱年的怔愣之下,把她緊緊護在了自己的懷裡,手掌溫柔的牽起她的手掌,放在他的手心,“你受傷了,疼不疼?”
他的嗓音像是調劑,溫和了她的心,付筱年在凝上那雙含着壞笑的眸子時,不自在的抽回手。
面具男倒也不生氣,面具下那雙熠熠生輝的眸子直指對面的眸光深邃的司徒尚軒,語氣裡的冷情讓人心顫,“檢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之前,能不能先檢討下你自己,如果她是那樣的女人,你又是什麼樣的男人?”
面具男的嘴角含笑,一番話卻是諷刺的徹底,直接寓意他司徒尚軒也不是好東西。
“帶我走,”付筱年低低的懇求。
“好,”面具男應聲,眸光掃了司徒尚軒一眼,無視後者眼裡的複雜,半擁着付筱年,走出‘忘情’。
夜,靜的像一面鏡子,和風不起波瀾。
付筱年踉蹌着甩開面具男的手,“我知道是你,不用戴面具了,在這裡沒有人看到你。”
付筱年的話音落,面具男便咯咯笑開,一手扯去臉上的面具,確是十四,像一個乖巧的小貓般膩到付筱年的身邊,“難得你居然能認出我?”
“呵呵,”付筱年慘然的笑了,“我認得你的眼睛,而且在那種情況下能夠出來的,除了你,還會有誰?”
十四聽出了她語氣裡的傷心,努了努嘴道:“怎麼樣,要不要借我的肩膀,給你靠下?”
“你——”付筱年剛想笑,突然腦袋一陣天昏地轉,在十四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重重的摔倒在地面上。
“喂,女人,女人,你還好吧?”十四蹲下身拍拍付筱年的臉蛋,只是後者沒有醒轉的跡象。
“喂,喂,你不是吧?”十四在叫了幾聲後依然沒發現後者有任何的反應,立刻哀叫一聲。
伸手撥開她額頭的劉海,看到上頭一條長長的劃痕,他又緊跟着攤開她的手心,同樣看到手心裡一片血跡斑斑,“該死,”十四忍不住爆粗口,“老天,我不知道你住哪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