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歡顏和西蒙就站在那裡,看着悲痛的德納羅,藍歡顏感同身受。她扯了扯西蒙的衣角,示意兩個人出去。他們默默地退了出去,不想再打擾,把房間還給了他們。
“西蒙,我想去看看海倫娜,剛纔經過書房時看到她好像在開會,你可不可以去和她說一聲,就說我想見見她。”
西蒙愣愣地看着藍歡顏,彷彿第一天認識她一樣。
“爲什麼這樣看着我?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藍歡顏看到了西蒙的怪異表情,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嗯,是有點髒,這裡……”西蒙快速左右看了一下,然後飛快地在藍歡顏的臉上落下一吻。“只是忽然覺得你好像懂事長大了一樣,說話竟然開始有商量的口氣了。”
藍歡顏又氣又惱:“你說這話的意思,是說我以前常常不講道理,無理取鬧嘍?”
“這可是你說的,不是我說的!”西蒙快速地走開,以防生氣了的藍歡顏擡手打到他。藍歡顏肯回來,他心情掩示不住的好,一邊走,一邊回頭微笑。雖然他明知道這種事候,他的開心是要不得的!“你先回房間等着,我去找海倫娜。”
藍歡顏氣鼓鼓地走回房間,卻在進門關門之後忽然笑了。她哪裡真生氣了,其實也覺得自己是變了。以前她太由着自己的性子了,而現在她開始學會爲了別人着想而隱忍了。
纔剛坐下,就聽到了敲門聲。西蒙進自己的房間當然是不可能敲門的。所以很有可能是蘇雪若。果然,藍歡顏纔想着是她來了,就聽到門外蘇雪若的聲音。
“歡顏,是我。”
聲音不似以往的明快了,透着疲憊與沉重。也難怪,誰遇到這些事情,還能強打着精神處理事情?而且她才生完孩子不久,真是難爲她了。
藍歡顏急忙站起來,跑去開門。一開門,就伸手去拉站在門外的蘇雪若。
“快進來!”
門外的蘇雪若,哪還像是之前藍歡顏見過的樣子,明明才生產不久,但是因爲懷孕而變得圓潤的臉,也因爲這次蘇珊娜的事情而變得消瘦了下去,眼中也沒了光彩。剛纔在書房外匆匆一瞥,尚覺得她還好。可是這會兒房間裡就剩她們兩個女人。蘇雪若強裝了幾天的強悍終於土崩瓦解。
“歡顏!”再強悍的人在面對母親生死未卜的情況之下都會情緒崩潰的,蘇雪若只是個女人。這幾天她所要面對的,所要抉擇的都快要把她壓垮了,但她只能一直強逼着自己支撐着。現在見到了藍歡顏,她終於撐不住了。一見到她,就撲到了她懷裡哭起來。
藍歡顏迅速把門關好,外面雖然沒有別人在,但是也不想蘇雪若現在的這副軟弱樣子被別人看去。她抱着蘇雪若,手輕撫她的後背,給她以安慰。
“哭吧,這裡沒有別人看到,盡情哭吧。”
藍歡顏從心底裡佩服蘇雪若,她知道,如果這種事情落在她頭上,她絕不可能像蘇雪若這樣堅強。
蘇雪若趴在藍歡顏身上哭了好一會兒,才收住了眼淚,坐直了身體。
“我聽西蒙說你找我?有事麼,歡顏?”
藍歡顏搖搖頭,微笑着說:“只是想安慰安慰你。讓你哭出來,釋放一下積攢在你心中的負面情緒。不要太硬撐了。”
蘇雪若點點頭:“謝謝你,歡顏。哭過之後,果然好多了。”
“你媽她……”藍歡顏才提起蘇珊娜,就看到了蘇雪若才收住的眼淚又有氾濫的趨勢,急忙停住不敢再往下說了。
“謝謝你關心她。我沒事的!”
“那你女兒呢?”藍歡顏想到了蘇雪若纔出生的寶寶,現在蘇雪若日夜都守在這裡,蘇珊娜又成了那副樣子。她的小女兒有誰可以照顧。
“昊遠在紐約,而且還有小漠需要他來照顧。女兒還太小,根本不可能讓她乘飛機。所以目前只好拜託給乾媽照顧了。李昂他還專門爲小璃請了保姆。”
蘇雪若這一解釋,藍歡顏這才猛然想起,李昂的母親也是認了蘇雪若做乾女兒的。蘇珊娜出了事,就算她心中有什麼怨氣,在這種時候也會放下的,全心幫助蘇雪若的。
“只是可憐了小璃,聽到出了事,我這一急,*也回去了。可憐的小璃現在又得遠離我,還只能吃奶粉。我不是個稱職的母親!”
“別這麼說,現在這裡太危險了,把小璃託過乾媽他們照顧是再正確不過的了。你也不需要太自責了,出了這種事情是誰也不想的。”藍歡顏又一次抱住了蘇雪若給她安慰。提起了李昂,讓她好想問問蘇雪若,李昂的近況。不過現在這個節骨眼,並不是說這個事情的時候,藍歡顏只好把想問的話又咽了回去。“我聽李昂說過,你丈夫也是黑道中人,爲什麼不找他幫幫你?”
蘇雪若慘淡笑了一下:“我也想讓他幫我,可是不可以!我們有很嚴格的規矩的,他雖然是我丈夫,但也不允許參與我們內部的事情。甚至在這個時候,我都不能讓他趕到意大利來。就算不參與任何事情,只是做我的依靠也好,但是規矩就是規矩,不可以破壞。”
“爲什麼呢?不參與任何事情,只是回來陪陪你,也不可以嗎?”藍歡顏不明白了。
“你也說了,他也是黑道中人。他趕過來,就會給某些人藉口!”蘇雪若眼中忽然生出了火苗,臉色也跟着變了。
“雪若,你怎麼了?”藍歡顏注意到蘇雪若說着話就變了臉色,雙拳也攥得緊緊的。
“沒什麼,只是有些人做得太過份了。以爲自己做的事情沒有人知道,只是因爲一直不想再失去親人,才一直容忍着。可是沒有想到她會越來越大膽!”
蘇雪若與藍歡顏之間當然是用中文來對話的,中文中的他與她是一個音,說話時是不好區分的,所以藍歡顏聽到蘇雪若說她的時候,誤以爲是他。就是這個誤會,又多生出了之後不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