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的話讓安德魯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那個笑都僵在了臉上。一句話讓他騎虎難下,爲了表示他並不懼怕西蒙,他只好任西蒙來救治丹尼爾。
“現在這裡什麼都沒有,所以你要忍住了,我把子彈弄出來,然後給你包紮上,等這裡一切結束再去醫院,你可以忍得住嗎?”
西蒙快速地把現在的情況說了一遍。丹尼爾聽完,也知道現在最好的處理方法就是這樣了。伊莎小姐說他不能死,他就不能死,於是他咬着牙向西蒙點了點頭。
西蒙左右看了一眼,直接扯下了連接花柱的紗幔團了團讓丹尼爾咬着。現在不是逞英雄的時候,有東西咬着點兒,實在犯不着硬抗着。
“伊莎貝爾抱好了他的頭。”西蒙這一句話才說完,手裡的刀子就是三下,第一下劃破被血染紅了的衣服,第二下直接扎進肉裡,第三下挑出了子彈。動作乾淨俐落,彷彿做了無數次那樣的熟練。
他說那句話無非就是想要轉移身邊兩個人的視線,尤其是讓受了傷的丹尼爾分神,伊莎貝爾聽了命令一抱緊,丹尼爾的注意力勢必轉移,這樣他就好動手了。
隨着叮的一聲響,染血的子彈掉在了地上。這會兒伊莎貝爾也顧不上什麼了,撩起裙襬,奪過西蒙的刀子,開始割裡面的內襯,快速地劃成條狀,一層層地纏在丹尼爾的傷口上。
“幸虧莉莎帶來的槍殺傷力不強,只是皮肉傷,沒有傷到內臟,只要綁緊了,不再出血,他會好起來的。”說完這些,西蒙頓了一下,看了伊莎貝爾一眼。嘆了口氣。
“伊莎,認清了什麼是適合你的。不要去追求不屬於你的,這樣你的人生才能真正的快樂。”
聽到西蒙這樣說,伊莎貝爾猛的擡起頭,忽然有些懂了。再次低下頭時,只是坐在地上懷裡緊緊抱着剛剛包紮好的丹尼爾。這個男人,她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這是上一次她帶去綁架藍歡顏,到現在唯一活着的一個。完全是因爲那天在西蒙死的威脅下,他是唯一沒有走進地下室的那個人。
“伊莎小姐對不起,是我拍下的那些,是我的錯。”
“噓,不要再說了,你要保存體力。”伊莎貝爾將這個男人抱的緊緊的,她第一次感受到這麼震撼心靈的一幕。上一次他選擇死也不要傷害她,這一次他也選擇死來保護她。原來她一直都在追求着不屬於她的東西。而真正屬於她的,就在她的身邊,一直默默地保護她,她卻沒有看見。她緊緊地抱着丹尼爾,然後在他的額頭落下一吻。“謝謝你,丹尼爾,謝謝你一直都在我身邊。”
“好了,人你也救完了。現在該按我說的辦了。”安德魯等了半天,已經等煩了的他忍不住說話了。他的手上還緊緊抓着莉莎,莉莎也不反抗,整個人有點發呆。
“你要說什麼就說吧,我聽着呢!”西蒙站起身,接過一邊的男儐相遞過來的手帕在擦手。樣子非常的從容不迫,看上去一點也不像是被許多人用槍逼迫着。
他越是這個樣子,安德魯就越生氣,他的手勁也就越大。終於莉莎疼得尖叫起來。
“安德魯你弄疼我了!”
“這一次你叫對名字了?每一次你和我做的時候喊的都是他的名字,就算我再折磨你,你喊的還是他的名字。現在他人就站在這裡,你開始喊我的名字了?”
所有在場的人對於今天發生的一樁接一樁的事情已經有種疲勞的感覺了,所以不論在場的人再說出什麼驚人的話,也不能掀起什麼波瀾了。更何況他們知道有無數槍口對着他們呢。所以所有人只是安靜地坐着,不發出一點聲音。
“安德魯,放開莉莎吧。你一直都在和我較勁,犯不着拉莉莎進來。你所做的那些也不過是利用莉莎而已。現在已經是這樣了,再抓着莉莎不放也沒有意思。把你的想法說出來吧,我在這裡,聽着。”
西蒙說的很平靜,看向安德魯的眼神裡透露着憐憫。他的這個哥哥,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爲什麼一直要把他當成敵人呢?他就從來沒有把安德魯當做敵人過。
“到了現在,你還是這樣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嗎?”安德魯發怒了。西蒙的話讓他瞬間就像變成了一個小丑,藉着女人來要挾西蒙一樣。不管他現在想還是不想,他都只能把莉莎拋到一邊了。
所以他猛地一甩,把莉莎甩到了一邊。不過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莉莎的臉上。
“所有的事情都被你一個人搞砸了。就爲了你那點嫉妒心,讓整個計劃泡湯。結果跑來這裡發了半天的瘋,卻連真正想要幹掉的人都沒有打中。你以爲你揹着我,我就不知道了。蠢女人。還好我臨時變動了計劃。”
“好了,我說了,你真正想找上的人是我,說出你的要求吧!”
“我的要求?我的要求就是你離開意大利,讓父親交出手中的權力!”聽到西蒙說的,安德魯猛地轉過頭,臉上露出了扭曲的表情,一如他已經被對權力的渴望而扭曲了的心。
西蒙聽到安德魯說的,忽然笑了:“我是打算離開意大利,就算你不說,我也打算這些事情結束之後,就離開這裡。至於父親的事情,父親就在這裡,你自己來向他要求吧。”
鬧到這會兒,德納羅終於站起來,看向他的最大的兒子安德魯。其實對於他,德納羅是寄於厚望的。論性格或是手段,安德魯都比西蒙更適合接替他的位子。可是現在看看他,就像是個跳樑小醜一樣的可笑。
對於權力的渴望,讓他的智力與能力急速下降。對權力有追求是好事,可是太過執着,甚至開始變得扭曲,那麼他就不再適合做爲接班人來陪養了。
看着安德魯,德納羅再一次重重嘆息:“安德魯,我的兒子,你對於家族族長的這個位置就這麼的迫切嗎?迫切到,讓你不惜毀掉弟弟的婚禮,不惜用槍指着你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