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納羅的話讓亞瑟的表情僵了一下,不過很快的,亞瑟就又恢復到了他那精明的笑容。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我睿智的父親大人,沒錯都是我。”亞瑟說完就注意看了一下德納羅與西蒙的表情,其實他從剛纔坐在人羣之中時,就一直在觀察着他們兩個的反應。
他只所以遲遲沒有站出來,都是在那裡細想爲什麼德納羅與西蒙會這樣的淡定,彷彿安德魯就像是一個跳樑小醜一樣的可笑。雖然他根本就是個跳樑小醜。
但是亞瑟的耐心還是有限,看到安德魯那副因爲渴望權力而變得越來越低的智商,不僅如此,還在不停地詆譭他,他就再也看不下去了,站起來結束了他這個所謂大哥的生命。
而現在一些謹慎的他表面上雖然很若無其事,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可實際上他卻在心裡盤算着爲什麼父親和小弟一點也沒有緊張或是出乎意料的表情,難道說他們早就已經知道了?
不可能啊?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借他人之手,他一直隱於幕後。他們不應該知道這一切的主使者是他纔對。可是這樣一來就不能解釋爲什麼父親和小弟一定也沒有吃驚。而且剛纔父親所說的,似乎沒有一條遺漏。不對,還是遺漏了,遺漏了最爲關鍵的一點。那就是爲什麼他要做這一切。
他可不是安德魯那樣目光短淺的傢伙,他做這一切還有更深一層的意思。
“亞瑟,其實,我真的很想可以和你進行一場父子之間的談話,是最真實的那一種,而不是你裝出來的狀態。我一直在等着,可是你一直都沒有給過我這個機會。也許,我應該叫你亞瑟……普洛文扎諾。”
德納羅最後說出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包括亞瑟本人在內。他的臉上再也掛不住那種笑容了。
“你……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收養你的時候。”德納羅說的很平靜,彷彿在說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可是說出的內容卻是驚人的。任誰也沒有想到德納羅從一開始就知道了亞瑟的真實身份。
“不可能?怎麼可能?你在騙我!”亞瑟笑得極其不自然了,聲音更是猛地高了起來,充份顯示出德納羅的回答對他的震撼是多麼的大。
德納羅搖搖頭:“我沒有騙你,其實嚴格說來,我是從你母親那裡把你抱回來的。”
“媽媽?”亞瑟有一刻的失神。但是很快他就反駁起德納羅的話。“不對,我後來見過我母親,你在撒謊,你在騙人!”
“你確定你後來成年後再見到的是你真正的母親?我記得我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奄奄一息,是她親手把你交給我的。”
“不可能!”亞瑟雖然大喊着反駁着德納羅說的話,可是他臉上的表情卻顯示出他已經有所懷疑了。他不是笨蛋,在他看來德納羅完全沒有騙他的必要,而另一個人卻是很有可能的。
因爲那個人是在失勢之後才找上他的,甚至不惜拿出了親子鑑定的報告出來讓他相信,他們其實是父子關係。
德納羅注意到了亞瑟的表情,深深嘆了一口氣。
“亞瑟,你離開吧,就像是安德魯剛纔說的那樣,你離開意大利,隨便去哪個國家都好。我保證西蒙不會追殺你的。”
“哈哈,父親,這麼快就說這樣的話,不覺得太可笑了麼?你的人我都找人替換了,就是剛纔安德魯帶進來的這些人,都是我的人。你這樣說之前應該先看看四周。”
“亞瑟,你現在回頭看一下!”
西蒙突然開口說話,讓一直把注意力都放在德納羅身上的亞瑟愣住了。他猛的轉過頭,就看到那些黑洞洞的槍口都指向了他。
在這一瞬間他立刻就明白他輸了。
他垂頭喪氣地轉過頭,不過卻又擡起頭直視着德納羅:“能和我說說,是在什麼時候發覺這一切都是我做的麼?”
“開始我也以爲是安德魯,可是後來我覺得不對,安德魯這孩子雖說太追求權力了,但是他同樣也太自大,自認爲很聰明,沒有人能比得過,所以他會利用人,但絕不會尋找合作,嗯,也可以說成是主動尋求合作。在他眼中更是瞧不起失敗者。普洛文扎諾對於他來說就是個失敗者,所以無論怎麼說,他都不會選擇和失敗者合作的。這是我最初產生懷疑的一點。”德納羅說到這裡,看向亞瑟的眼中充滿着着深深的失望。
“你們一個又一個都很會利用他人,這點很好。但是安德魯利用莉莎,而你又利用他們兩個,這就讓我很痛心了。不管怎麼樣,你們從小一起長大,都是我的孩子,我希望的是,就算你們不能成爲真正的兄弟姐妹,也要真的關心着彼此。可是你們呢?你們之間只有不屑猜忌和利用。沒有一點親情在裡面。這一點,我這個做父親的也是深深的失職。”
說到這裡,西蒙走到了德納羅身邊抱了抱父親。他也知道一些事情,只是沒有父親知道的那麼多,而現在他聽到這裡,才明白這麼久以來,父親都揹負着什麼。也許外界將他說的是多麼的冷血,可是在對他們這幾個子女的事情上,他絕對是個好父親。而他,之前錯怪他了。
“父親,剩下的交給我吧。”
德納羅點點頭。
西蒙轉過身一步一步走向亞瑟:“我一直都和你最親近,不是因爲什麼安德魯認爲的你是個愚蠢的人,我只是覺得在莉婭發生事情後,你是除了我之外最傷心的那個人。甚至在主顯節的事情發生之後,我仍然不想相信那個人是你。可是今天你卻打死了安德魯。他再怎麼不好,也和我們做了多年的兄弟。”
他走過去擁抱了一下亞瑟,似乎一點也不怕他做出什麼不好的舉動來。
啪啪兩聲槍響,西蒙後退了一步。
“這兩槍是你必須要受的,槍火力不大,這兩槍應該是貫穿傷。一槍是爲了安德魯,一槍則是因爲你讓我最愛的女人受了槍傷。現在我放你走,我不殺你,不是因爲我原諒了你。而是我覺得當初我們五個是兄弟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