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夏玉瓊像是聽到什麼荒唐的東西,“你姐被人殺了,你就只想走?”
江唯一的長睫顫動,擡眸看向夏玉瓊,眼中有着不敢置信,“媽……”
她想幹什麼?
“槍我給你拿過來了,我發現這裡所謂的保鏢房間都藏着槍,那不是保鏢吧,都是道上的人。”夏玉瓊睨一眼她手中的槍。
“媽,我不能這麼做。”
江唯一已經猜到夏玉瓊要她做什麼了,她的臉上頓時一點血色都沒有,連連搖頭。
“你沒有選擇。”夏玉瓊的一雙眼睛很紅,紅得冰冷,聲音透着一股恨意,“要麼,你拿這槍殺了項御天,替你姐姐報仇。”
“……”
“要麼,你拿這槍殺了我,你就可以和項御天一生一世了!”夏玉瓊一字一字說道。
她的每個字聽在江唯一耳朵裡都是驚心動魄。
江唯一跪在那裡一再搖頭,脣角的鮮血淌下,她擡頭看向夏玉瓊,“媽,我求求你,我們走好不好?”
她做不到。
她不可能殺自己的媽媽,她也做不到去殺項御天。
“你慢慢想,我不急。”
夏玉瓊在牀邊坐下來,冷冷地看着她,手上拿着大女兒的照片,蒼老的手顫抖地撫摸着,“你姐當年是多好的一個孩子,聰明,懂事,什麼都不要我操心。她對你不好嗎?你姐對你不好嗎?”
“……”
江唯一跪在地上,身體泛冷,冷得她像冰天雪地一樣。
姐姐對她很好,是太好了。
“她給你做鈴鐺,帶着你玩。我到現在都記得,她賺到第一份錢就是給你買了一堆玩具,說是你性子太冷,要培養點孩子的童真。”夏玉瓊撫着照片,眼中含着淚意,驀地,她擡起眼看向地上的江唯一,眼中透着憎惡,“你的確是冷,冷得連自己姐姐的死都不顧。”
“……”
江唯一跪在那裡,眼淚淌落下來。
夏玉瓊的每句話都像一把鋒利的刀在剜她的皮肉,絞得她皮開肉綻,痛得難以呼吸。
“我早就知道你是個來討債的,你一出生,你爸就死了。現在,你還要維護着那個殺人兇手,我們江家是造了什麼孽,是不是上輩子全欠你的?”夏玉瓊握着相框似自言自語,時哭時笑,“呵,都是欠你的,都是欠你的啊……”
江唯一跪得一動不動,心口痛得幾乎要麻痹。
“媽,我真的做不到。”江唯一看向夏玉瓊,“項御天他12歲就經歷家門被滅,他心智那時還未成熟,心裡只有恨,所以他纔會做出屠殺AN的事。”
聞言,夏玉瓊頓時激動起來,“你居然替仇人辯護?死丫頭,你簡直是被鬼迷了心竅!”
“……”
江唯一閉上嘴,不敢再說什麼。
“好,好,看來你是不會對項御天動手了,那你殺了我吧。”夏玉瓊放下相框,就朝江唯一撲過去,從她手裡搶手槍。
江唯一驚呆,連忙將槍在地上一滑,手槍滑到櫃子底下。
夏玉瓊用盡全力推開她,撲到櫃子邊上,伸手去拿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