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中午,當趙劍寒他們爬上一座山頭之後,發現對面大山的半山腰處有幾股炊煙裊裊升起,這是他們進山以來第一次發現了人煙。
小心翼翼地靠近之後,發現這裡是一個小型的村落,村子正處在這座山的半山腰的一小塊平臺上,其背後是一座陡峭的山壁,周圍的地勢較低,沿着平臺的邊沿是用樹木和泥磚壘砌的院牆,有兩米高,中間留了一道兩米寬的門,幾個小孩正在門前的空地上玩耍。
村子的規模很小,趙劍寒估計院子裡最多能住七八戶人家,可是地理位置還是比較險要的,如果正面強攻會很困難。
能夠在這大山裡生存的都不可小視,很多時候山民和山賊是一體的,趙劍寒他們不敢大意,隱蔽在周圍仔細地觀察,發現院子裡很安靜,似乎沒有什麼防備。
趙劍寒讓杜德武前去與村民們接觸,其他人都將子彈上膛,埋伏在周圍以防意外。
孩子們看到有一個帶刀的陌生人來了,“呼啦”一下跑回院子裡,沒一會兒,出來了一個五十多歲的山民,手裡拿着一把鋼叉,警惕地看着杜德武,問道:“你是什麼人?來這裡幹什麼?”
這個山民年紀不小,身材卻非常魁梧,說話的聲音也很洪亮,額頭上有一道疤痕,給人感覺比較兇悍。
杜德武一抱拳,說道:“這位老哥,我們進山來打獵,無意中看到這裡有座村子,想進來討口水喝,不知老哥可否行個方便?”
“你們?”山民把鋼叉握得更緊了,厲聲喝道:“你們該不是乎連勃日那個王八蛋派來的吧,一面請我們去談判,一面派人來偷襲,你們真是卑鄙,你們來了多少人?全都出來吧,我周衝一個人全都接下了。”
杜德武一愣,說道:“老哥,你這話從何說起呀?我可不認識怎麼乎連勃日。”
趙劍寒向董雲山做了一個手勢,走了出來,阿黃一步不落地跟着,董雲山端着槍也站了出來,這個山民將鋼叉端起來對準董雲山,趙劍寒趕緊對那位山民說道:“大叔,我們確實是打獵的,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山民看到趙劍寒之後,不像剛纔那麼緊張了,如果是對頭派來偷襲的,顯然隊伍中不會有一個未成年的孩子,但是他還是沒有放鬆警惕,指着董雲山腰間的秀春刀問道:“你們是外面進山打獵的?我看不象,你們沒有弓箭,也沒有打獵的工具,難道就靠兩把刀就能走到這裡來嗎?”
趙劍寒呵呵一笑,指着董雲山手裡的火槍,說道:“這叫火槍,比弓箭厲害多了。”
山民明顯不知道火槍是怎麼回事,但是趙劍寒的外表清秀而淳樸,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很逗人喜歡,山民逐漸放鬆下來。
趙劍寒的嘴巴很甜,一陣花言巧語之後,把這裡的情況基本上搞清楚了。
這個山民叫周衝,是這個村子的頭領,村子裡住的有八戶人家,都是山中的獵戶,從他們的父輩開始就在這大山裡生活,已經有幾十年的時間了,主要靠獵取的動物皮毛和一些草藥與山外交換糧食和食鹽等生活必需品,生活比較貧困。
方圓幾十裡內,像這樣的獵戶村落還有五六個,大夥在打獵的時候時常碰到一起,都是貧苦人家,大家的關係非常好,有了困難,其他的村落則儘量接濟。
而他所說的那個乎連勃日是附近一夥山賊的頭領,手下有五十多號人馬,有胡人也有漢人,專門打劫過往的商人,手段十分兇殘,在這一帶可謂惡名遠播。
以前乎連勃日和周衝他們這些獵戶倒也相安無事,畢竟這些獵人對這片山林非常熟悉,常年與野獸搏鬥,並不是好惹的,可是最近不知怎麼搞的,乎連勃日忽然派人來要求附近的獵戶們加入他的隊伍。
這些獵戶雖然過得很艱難,可是也自由自在,哪裡願意跟着這樣的惡人爲非作歹呢?就把那名乎連勃日派來的使者趕走了,乎連勃日惱羞成怒,帶人進攻一個獵戶村落,幸好發現得早,村子裡的人才能及時逃脫,但是村子卻被一把火燒了個一乾二淨。
其他的村子聞訊趕來支援,雙方經過了幾次爭鬥,互有傷亡。獵人們在山林中佔盡了優勢,可是他們要顧忌自己的村落,不能完全放開手腳,而獵人村落之間相隔較遠,往往不能及時支援,隨後又有一個村子被山賊們燒燬了。
山賊們雖然悍不畏死,但是在這樣的環境中作戰卻不是獵人的對手,傷亡比獵人們多很多,五六個村子的獵人集中起來,戰鬥力還是非常可怕的,最後雙方形成了僵持狀態。
獵人們要和山賊戰鬥,又要看好自己的家園,打獵的工作自然受到了影響,而山賊們爲了對付這些獵人,也顧不上自己正常的“業務”了,這樣僵持下去大家都得餓死,於是乎連勃日提出雙方坐下來談判解決。
經過幾次小規模的戰鬥,雙方互有死傷,根本就談不上信任,所以在談判現場,雙方都“重兵”雲集,生怕對方乘機發難,村子裡年輕力壯的獵人都去參加談判了,只留下周衝這個村長看家。
趙劍寒坐在院子中央的石凳上,一邊喝着周衝遞過來的山泉水,一邊聽着周衝講述他們和山賊的衝突,剛纔在門口玩鬧的幾個孩子躲在門背後,好奇地打量着趙劍寒他們三人。
看到村子裡的房屋和陳設,趙劍寒斷定周衝說的都是實話,這些獵戶寧願過窮日子也不願意和山賊們同流合污,無疑是值得敬佩的,他覺得自己應該幫助他們消滅這夥山賊。
不過現在獵人們正在和山賊談判,趙劍寒也不好插手,於是決定等他們談判的結果出來了再作打算。
正當趙劍寒準備把自己的隨行人員叫出來和周衝見面的時候,一個身背長弓的年輕人跑進門來,手裡還拿着一把***,大聲喊着“爹,我回來了。”
看到趙劍寒他們之後,這個年輕人舉起刀喝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怎麼跑到我們村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