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議既定,李定國便令人將特戰大隊的隊長叫來,讓他率部立即隨蘇明出發,其餘士卒也準備拔營,大軍務必於今夜進入海澄。
虧得大興軍一到漳州便將附近的船都徵集起來以便在柳營江上巡邏,一千人乘坐五六十條船雖然略有點擠,但總算在天黑的時候安全抵達。
“陳兄,前面碼頭上面有銃城,不過城西環橋門以及月城、窩鋪、垛口都由黃鎮將和我手下的兄弟駐守,你們先在此稍候,等我去找黃鎮將。等過一會銃城上火把晃動,你們就將船划過去。”
現在他們是在柳營江和月溪的合龍處,蘇明指着對面掛了兩個燈籠的城樓交待清楚之後,這才靜悄悄地划着水哨馬過了江。
特戰大隊隊長陳觀估摸着小船已經走遠,這才低聲吩咐身旁的士兵:“去叫弟兄們將船繫好上岸隱蔽。每船留一個人看守即可。”
一路上他都和蘇明在一條船上,根據他的觀察,這次行動應該沒有多大危險,但常言道有備無患,小心一點總不會有錯。
“隊長,難道他們會使詐?”
“應該不會!”陳觀隨口答了一句,“無論什麼時候都要保持警惕,小心才能活得長!”
第十軍的特戰隊組建不到半年,但各隊隊長都是從其他軍特戰隊挑出來的精銳,因此戰鬥力也不會弱,所以陳觀也不怎麼擔心,海澄總共也就六七千鄭軍,就算蘇明使詐,他也有把握帶領兄弟們安全離開。
海澄只是個縣城,城牆周長不過三裡,蘇明離去不過小半個時辰,對面城樓上一支火把便晃動起來。
這是剛纔約定好的信號,陳觀率隊將船劃過江來,藉着月光一看,卻見碼頭上影影綽綽有十幾個人影,但令他心頭不安的是,碼頭上竟然一條船都沒有,而且先前也沒聽說過海澄有水師營寨,那蘇明所說的三百多條船會停在哪兒?
陳觀低聲對同船的十幾名士兵吩咐道:“你們隨我一同上去,其他人先在船上候命。”
這黑燈瞎火的,不能冒失,必須得先將情況打探清楚!
順着碼頭上的石梯子走上前去,就聽見蘇明低聲叫道:“陳兄!陳兄!”
“蘇兄,情況到底如何?”
“一切正常!西門本就是黃鎮將與我防守的,甘輝一般不會到這邊來。”蘇明指着旁邊黃梧又道:“這就是前衝鎮將黃梧黃鎮將。”
二人互相見過了禮,陳觀心頭鬆了口氣,要是這蘇明和黃梧使詐,想必他們現在不敢出現在自己面前。
剛纔在途中他可是讓蘇明見識過擊針槍的厲害,七八十步外的水鳥一槍一個,就不信他們敢拿自己的性命來冒險。
“你們的船停在哪兒?”陳觀迫不及待地盯着蘇明,“大軍最遲一個時辰之後便可到達,若不趕緊解決船的問題,大軍怎麼渡河?”
“陳兄莫急!”蘇明卻輕笑道:“前些年海澄來往海商衆多,來往船隻更是多不勝數,所以建了七個碼頭,這裡是餉館碼頭,只是外船進出等候檢查臨時停靠的地方。”
“船全部停在最裡面的溪尾碼頭,不過不歸我們管,甘輝派了人在那兒駐守。”
陳觀問道:“一個碼頭能停三百多條船?”
“呵呵……溪尾就有兩個碼頭,而且都不是大船,用繩纜往岸邊樹上一拴就行,哪兒需要多大的地方。”
“那有多少人駐守?”
“白日一領,晚間則只有一班人值守。”
“一領?一班?”陳觀皺了皺眉,誰知道特麼的這到底是多少人!
蘇明看不清陳觀的臉色,但他能聽得出口氣,連忙又道:“每領四十八人,每班只十三個人,六名刀牌手,四名弓箭手,另配三名夥兵。”
“才這麼點人?”
“這晚上黑燈瞎火的,多數人都看不見,也不會有大股敵人來攻。他們也就起個警戒的作用,只要發現不對就敲鑼。”
“那咱們這就動手,時間不多了!”
黃梧卻道:“陳兄莫急!等下我親自去溪尾,擔保不會出什麼紕漏。只是三百多條船,不知你們有沒有那麼多人將船駛到對岸?”
這些船雖然多數是一兩個人就能開動的小船,但也有幾十艘烏尾船和銃船,這兩種船一次可載四五十人,至少需要五名船工才能開動,大興軍總共纔來一千人,而且裡面會駕駛海船的也沒幾個,這確實是個大問題。
“人手確是不夠,這事還得請兩位兄臺想想辦法。”既然黃梧在提這事,那他肯定有辦法解決,陳觀也不客套,馬上就向他提出了請求。
“不如這樣,等下我和蘇兄弟分頭行事,我帶人去解決溪尾甘輝的人,蘇兄弟現在入城去召集會駛船的兄弟,到時一次就將船駛到對岸,以免夜長夢多!”
陳觀點頭道:“如此正好!我帶人和黃鎮將一同去溪尾。幹這事我們在行,包管不會讓他們發出聲音。蘇兄那邊也小心一點,千萬不能驚動了甘輝!”
“陳兄放心!我們和手下的兄弟先前就說過此事,不會出什麼問題。”蘇明向二人拱了拱手,帶了兩名親兵轉身回了西門。
陳觀叫了十名特戰隊士兵換上鄭軍的衣甲,加上黃梧的十多名親兵,一行二十多人沿着河岸開始行動,又經過了四個不大的碼頭,這纔到了溪尾。
還離得幾十步遠,就看到河岸上有火光,黃梧低聲對陳觀道:“前面就是了,現在他們應該都還沒睡。陳兄!要不讓我先去說降他們?就這樣殺了實在是於心不忍。咱們軍中,多半都是閩南的鄉親,很多人都是沾親帶骨的……”
“萬一說降不成,反而驚動了甘輝,那豈不是壞了大事?若沒有十成的把握,不可冒險行此着!”
“甘輝就是這海澄人,他麾下士卒多半都是海澄人,而且善於操舟,若能說降他們,對大軍多有裨益!”
陳觀想了想,還是覺得這事情不保險,正要開口拒絕,黃梧卻又道:“陳兄放心!我帶人過去,他們絕對不會防範,到時將他們都捆綁起來,即便不降也示不了警,絕對不會出什麼紕漏!”
這黃梧就是漳州人氏,離海澄也沒有多遠,說起來都是鄉里鄉親,因此不願過多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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