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遭報應的,我們是盟友,你說了不會騙我,騙我的話就英年早逝,江山不保。”一邊哭一邊罵,到最後麗爾哭得抽抽搭搭,像是個被人欺負的孩子一樣,“爲什麼要這麼糟蹋我.....”
“跟朕睡還算糟蹋你?朕有這麼不堪麼?”聞言皺眉,葛城從來沒被人這麼嫌棄過,除了安康。
耐着性子繼續哄她,自己手段確實是卑鄙了些,可他本就如此,誰叫她傻,總是信他呢,“等太醫確診你有孕,我保證你母親可進宮來看你,這樣總行了吧。”
轉過臉捂住耳朵,麗爾鐵了心不再理他。
一個月後,女子有孕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後宮,紀木在家笑得合不攏嘴,拿着那封旨意對着妻子道,“我們的女兒還真是優秀啊,你瞧,陛下請你入宮去探望她呢,不過我知道這當中也有你的功勞,爲了獎勵你,我就允許你們相見。”
“多帶些補品給咱們的寶貝女兒,一定要讓她平安誕下嫡子啊。”
看着丈夫大笑出門的樣子,紀木夫人對着自己的侍女說到,“你瞧他高興的樣子,想必現在闔府都知道麗爾有孕了吧,二夫人和麗雅是不會坐以待斃的,咱們得入宮去好好囑咐一下麗爾,叫她當心。”
其實自己當初在生下長女之後也曾再度有孕,可卻被那個妾室害的胎死腹中,還連累她從此再不能有孕,這才徹底失寵的。所以那對母女的手段,她再清楚不過了。
“夫人,您這樣對小姐真的好麼,總不能爲了跟二夫人鬥,就委屈了小姐在宮裡勾心鬥角吧。”有些不明白她的用意,自家夫人最是良善,何曾在乎過那些虛名,最近這是怎麼了,說好聽了是通透,說不好聽倒是有些同流合污了。
“怎麼可能,麗爾可是我親生的女兒,若那地方是龍潭虎穴,我怎麼可能推她進去。”橫了那侍女一眼,見她低下頭,這才嘆了口氣道,“我是瞧着陛下爲政清明,且麗爾也偷偷跟我說過,她一直在幫着陛下襬脫那些庸碌老臣的掣肘,兩人既有這份緣分,爲什麼不好好珍惜。”
本來紀木夫人確實搞不懂這其中的彎彎繞,但最近不知是怎麼了,或許是神明見她們母女可憐,竟託夢給她,說葛城纔是麗爾的良緣。
“話是如此,就是不知小姐是怎麼想的。”
“她這輩子都在爲了我而活,當初他父親逼她嫁過去,我知道她是不願意的,但既然夫妻倆風風雨雨這麼久,想來是有感情的吧。”
只是不日,紀木夫人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一廂情願。
剛剛懷上身孕的女兒憔悴極了,細問之下才知道,原來麗爾是不願意的。
“可是孩子都有了,你又能怎麼辦呢?”安慰着她,沒想到原來神明也是會騙人的。“麗爾,你想過沒有,若是你現在不要他了,那我們就都是棄子了。”
擡起紅腫的眼睛看着她,女子吸了吸鼻子,可憐又無助。
“既然已經成爲棋子了,就要想想怎麼才能一直有用,叫人離不開你。”拍了拍她的手,紀木夫人神色溫柔,“這孩子可是你的保命符呢。”
“可是母親,如果這孩子落在父親手裡,他肯定會繼續要挾我的,萬一,萬一就像之前一樣,他要我再去幫他結交別的朝臣鞏固勢力怎麼辦?”她已經被賣過一次了,可不想再被賣第二次。
“那就不要讓那個傢伙成功,幫着陛下,陛下總部會騙你的。”
“葛城就是個混蛋,他都騙了我好幾次了,而且他心裡有喜歡的人,是一個唐朝的公主。”
聽着女兒的控訴,紀木夫人又笑了,“那人遠在唐朝,他還有本事把她綁來麼,再說了,聽你的意思好像是吃醋呢。”
“母親,你....你怎麼總幫着他說話,你是收了他什麼好處,來做他的說客麼?”
“怎麼會,母親當然是向着你的,你好好的,母親在宮外也會配合你的。”
晚些時候,葛城一進門就看見麗爾在喝湯,男人皺皺眉,對她這反常的樣子很不習慣,“怎麼,想通了?”
“生完孩子,我就出宮。”夾了一大口菜放進嘴裡,像是在強吃。
“你不管他?”聲音冷了幾分,他自小就沒有娘疼愛,一想到自己的孩子也要重蹈覆轍,葛城的態度便不太好,“你這女人怎麼那麼狠心。”
“狠心的是你,爲了權位,連孩子都可以利用,如果日後他問起來,你敢照實說麼?”
還沒來得及回話就見她捂着嘴跑了出去,麗爾蹲在廊下,把剛纔吃進去的東西又全都吐了出來。
殿裡的侍女忙做了一團,有的幫她拍背,有的給她那漱口水,還有的去煎了梅子茶來,只有葛城像是個多餘的人,除了傻站在那裡什麼也不會做。
“你沒事兒吧?”有些心疼地看着她,他從前並不知道懷孕是件那麼辛苦的事情。
“你懷個試試不就知道了。”蜷在牀上,她難受極了,可還是忍不住要跟他吵架,“還是給不喜歡的男人生孩子。”
見他沒反應,麗爾坐起來道,“要不是因爲我爹很可能把我再賣給別的什麼人,我現在就要倒戈幫他了。”
聞言,男人的神色變得有些陰鷙,他盯着牀上的人一字一句問到,“他還要把你給誰?”
“我怎麼知道,他之前不就把我賣給你了麼,對了,你給了他多少聘禮,抄家的時候記得都給我,聽到沒?”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麗爾往後縮了縮,她一定要多撈些錢,不然真是太虧了。
“朕還不至於窩囊到要賣妻子。”
鄙夷地哼了一聲,他們倆明明就是半斤八兩,誰又比誰好到哪兒去。
忽然又幹嘔幾聲,可她實在吐不出來了,心裡委屈,捂着臉便開始哭。
“又怎麼了,你......”葛城有些發懵,起身想走又不忍心,只能耐着性子道,“好好好,朕什麼都答應你,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朕以後不欺負你了,也不會讓旁人欺負你。”
“只有一點,不許出宮,不得改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