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分子間層，黑暗生物
“雖然十二區不在我的管轄範圍，要取締研究所的權限需要申請，但，你身邊這兩個卻不在此列。”
“加油哦，跑快些！或許還來得及救下你另一個同類。”
納亞的聲音還在耳邊迴盪，李園已經飛速向停屍房的方向跑去。
這就是個瘋子！
瞬間炸碎了張琦的腦袋，他怎麼做到的？
那是不是也能炸碎我的腦袋，還是說這裡面另有玄機？
拿出了最快的速度，李園一溜煙地消失在地下隧道的深處，一邊凝聚力量做好防範，同時強力切斷了對外界的感知。
剛剛的時輪，和納亞的出現，都是自己的意識被對方鎖定的結果，這樣的錯誤絕不能再犯。
果然，納亞的聲音和形象都消失了。
李園跑到停屍房裡間的時候，發現那個瘦臉西服男並不在這裡。
看來是提前一步離開了。
李園收起了溫暖的笑容，把古老的手持式手機裝回口袋，這是剛剛爲抓住林醫生準備的“武器”，現在用不上了。
連續的拍照聲響起，林醫生的眼睛都被閃光燈給晃花了。
“什麼分子網絡？說清楚！”
因爲接下來很可能是肉搏戰。
林醫生一隻手擋着眼睛，一隻手還抓着幾隻小綠瓶，臉色驚疑不定，但他隨即反應過來，快速辯解道，
李園這才發現地上躺着個人！
而張琦那碎西瓜一樣的腦袋，讓李園簡直不願意回想，更別說把他給扛回來。
好像電腦開機的聲音響起，房間裡忽然亮了起來。
一片屏幕組成的牆壁被撞碎，林醫生的身影衝了出去。
李園走到瘦臉男旁邊，一邊小心戒備，這人指不定什麼時候爆開，又會濺自己一身血，“明知道是這樣還給聖庭賣命，你腦子呢？”
瘦臉男眼睛眨了眨，“我叫何傑，出生在C19區，從小的時候開始，那裡就很混亂，後來有一個機會，就加入了聖庭，這樣才能活下去，所以很多事情並不是自己能選擇的，我….”
李園從閃光燈後面露出了笑容，“看在你對我那麼好的份上，要不然我替你保密？”
刺耳的破空聲，還有淡淡的血腥氣落在身上，李園打了一個冷顫。
只一瞬間就突破了李園的控制，快得幾乎來不及反應。
表面上像親人一樣噓寒問暖，背地裡卻幹着害人吸血的勾當？
“2號催化劑是什麼？”
所以沒亮燈的那些人，都在許院長那？
林醫生不及細想，刷地拉開了房門，連燈都沒開，直接走到桌邊，刷地一聲拉開了抽屜。
說不定自己也在其中。
有點醜。
但，生死關頭，李園卻沒有絲毫恐懼，而是尊嚴受到挑釁的憤怒。
兩個機械警衛正在跑過來，沉重的腳步聲，震得房間裡一陣晃動。
李園強行忍住讓他懺悔的衝動，雖然從神的角度來說，那樣自己還能收穫一波情緒的力量，但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爲了你的女兒！”
這一刻的林醫生，看起來就像暗夜裡的幽靈。
李園眼裡閃出了深邃的光芒，“我對這些東西沒興趣。不如說說你是誰？林依良是你的真名嗎？”
避重就輕，循循善誘。
聰明如他，也立刻想清了事情的前因後果，臉霍地轉向小村長，
“你提前通知了所裡？”
但好像有一團火，在心裡開始燃燒，心口悶悶的，有一口氣上不來，也吐不出去。
何傑大概是想笑，嘴角抽搐了一下，忽然又停下，眼睛裡重新有了光亮，
“你能把這個消息傳出去嗎？告訴我的女兒……千萬不要相信聖庭！”
腎上腺素快速分泌，李園渾身都傳過輕微的戰慄感，氣勢前所未有的高漲，
“來吧，讓神淨化你的心靈，洗去你心裡的罪惡，寬恕你的罪行！”
“沒關係，是誰的都無所謂！”
卻不是燈光，而是…..每一面牆壁都亮了起來，變成了巨大的屏幕。
“你怎麼還不走，留在這裡等死嗎？”
而且聲音裡好像有一種魔力，林醫生的眼神開始變得恍惚。
林醫生像往常一樣，看似嘮叨實則關心地把李園牀頭的飲料放到一邊，“今天感覺如何？有沒有對什麼食物過敏，或者…….”
李園瞪着他，這傢伙的眼神已經開始渙散，估計是不行了。
林醫生說着話，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
“……大破滅時代以後，人類的歷史中斷了，聖庭成爲唯一的希望，是天堂一樣的存在。聽說加入的人都會在身體裡植入分子間層，用來接收聖庭的指令….但這只是個傳說，沒想到是真的，分子網能殺人！”
“譁！”
這是監控系統被啓動，林醫生的辦公室，現在就是一個大型直播間。
李園快速把手背到身後，光芒悄然斂去。
屏幕的分辨率太高李園都能看見許院長鬢邊飄動的白髮。
“李園回來！”
室內頓時一片狼籍。
“真是……浪費感情！”
這時候剛剛接近傍晚，有些辦公室亮起了燈，有些則沒有，而許院長的辦公室，明顯是最亮的一間。
主要是李園檢查過何傑的身體，感覺他全身的骨頭都碎了，好像一攤爛泥根本沒辦法移動。
一個人怎麼可以如此虛僞？
“說了不要喝功能飲料，你的體質不適合。”
林醫生轉向李園，痛心疾首地說道，“我對你那麼好，你竟然出賣我？！”
“啪啪～”
幾分鐘後李園也離開了地下室。
林醫生的指甲比刀鋒還要銳利，這一下要是抓實了，只怕自己的腦袋也會跟張琦一樣變成碎西瓜。
這都是什麼邏輯？！
“小心！”
“我記住了你叫何傑。現在就只說跟聖庭和分子網絡有關的內容就行了。”
“2號催化劑！剛纔經過許院長辦公室的時候，聽他們說在研究所裡……”
就只能委屈他們先在這裡躺一會兒，反正也是停屍房，大家都死了，牀上牀下的，應該也不會計較。
林醫生臉色變幻不定，顧不上再敷衍李園，大步走了出去。
來到半空中，卻忽然發生了變形，好像一隻展開雙翼的大鳥，又像一隻藉由絲線懸空的蜘蛛。
林醫生愣了一下，這話有點莫名的熟悉…….
“你聽過我的懺悔？！”
換個角度去想，如果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可能3天之後，研究所裡到處都是這樣的屍體。
但總還有一絲幻想，覺得他沒準還能活下來。
“別扯那麼遠，說具體些！”
“不會…..那個人是你吧？”
李園話還沒說完，何傑的腦袋就歪到了一邊，眼睛依然睜着，但是瞳孔已經擴散，兩行眼淚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什麼？”
許院長那邊一片混亂，李園就沿着林醫生撞出的大洞衝了出去。
“當！”
一道聲音突兀地響起，來自停屍房外間的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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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李園嘆了口氣，都這樣了自己還能說什麼？
傾聽他的臨終懺悔？
刷！
指甲在牆上劃出了幾道深深的印痕。
“這是……你剛剛覺醒的能力？”
我是神！而你只是個怪物，誰給你的勇氣？
一個憤怒的聲音在心裡響起，
“敢挑釁至尊的威嚴，你找死！給我爬～”
李園看着他，卻根本沒聽清他說了什麼，眼前浮現的一幕幕，都是林醫生給自己注射2號催化劑，和抽取了自己血液之後，那欣喜若狂的表情。
而中間的暗格，因爲被李園破壞過，所以直接脫落，綠色的小瓶跟着就嘩啦啦地滾了出來。
話沒說完，他已經快速撲了上來，手一揮。
李園不知道該說什麼，愚蠢嗎？感動嗎？好像說什麼都不對。
“當時覺得沒什麼，現在纔開始後悔，可是已經晚了。”
“這是陷害，這些東西不是我的！”
“好。我還可以接受你的懺……”
“啪！”
“你等一下，我去找醫生救你！”
這事兒還真是….或者這就是納亞的打算？
給出期限發出警告，剩下的時間，就讓敵人變成熱鍋上的螞蟻亂做一團，他再好好享受獵殺的樂趣？
李園一路想東想西回到了房間。
“你回來了？”
“是，人類的歷史……”
包裹着綠色濃霧的身體凌空一蕩，陡然借勢衝向另一邊。
瘦臉男就像變了個人，聲音裡充滿了超脫的平靜，“身體植入了分子網絡，走到哪都只是個傀儡而已。”
就還好….否則一天之內兩個人死在自己面前，雖然不是自己殺的，但也是因爲自己而死，那壓力就太大了。
……
所以，就再出一記重拳，
“據說是從某位醫生的抽屜裡發現的，研究所裡的人都過去了，怎麼他們沒通知你嗎？”
隱隱看見好多人聚集在一起，好像在熱烈地討論着什麼。
警報聲此起彼伏地響起，研究所外圍，很多地方都亮起了紅燈，機械警衛轟隆隆跑動的腳步聲，就像發生了小規模地震。
“我果然還是……太仁慈了啊！”
我出賣你？你對我那麼好？
李園一下子被林醫生的話給噎住，不知道該說什麼。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還有事，先出去了！”
牆壁上出現了許院長和一衆醫生的形象，他們這時候正聚在鏡頭前，齊刷刷地看着林醫生。
“你想幹什麼？”
現在不是料理兩人後事的時候，自己的情況也是一團遭，即來的追殺，研究所的變量，還有更多要操心的事兒。
“不，不要！”
所以這是個……什麼東西？
眼睛閃爍着綠油油的光芒，身上也開始瀰漫出淡綠色的煙霧。
換了一身睡衣，把帶血的衣服都藏好，剛剛坐回到牀上，這時候就有人來敲門。
林醫生眼神閃爍，轉頭向着門口看去。
李園立刻照辦，從他的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臉型和瘦臉男好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瘦臉男聲音焦急，臉上也露出了哀求的神色，“這是對我的懲罰，我只有全部承受，纔不會連累我的家人。”
而對付這種古怪的生物，想想也很刺激。
好難受！
“我的口袋裡，有一張照片，麻煩你……”
“這是黑暗生物？”
林醫生的神情變得恍惚，李園觀察着他的表情，斷定他現在肯定是腦子裡一團混亂，很難集中精力聽自己在說什麼。
“這是我女兒，漂亮嗎？”
許院長的聲音猛然響起，李園回過神來，才發現危機已經來到了眼前。
好像金屬撞擊發出了巨響，狂暴的衝擊把辦公室裡的桌椅全部震碎。
抽屜裡的東西落了一地。
“走？我還能走到哪裡？”
“咔咔咔！”
至於身上的血跡，有了屏蔽別人感知的能力，應該沒人注意到。
冷不丁的提問，讓林醫生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他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機械地反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所以這是…….研究所早就採取了行動，監控了之前發生的一切？
林醫生也愣住了，臉色忽然變得灰白。
“轟！”
李園早已躲到了一邊，全力蓄勢，雙手上亮起了耀眼的白光。
是林醫生。
林醫生瀰漫着綠色煙霧的爪子佔據了全部的視野，避無可避。
他死了。
“說吧，分子網絡，還有你的情況，”
“果然是你啊林醫生，你藏了這麼多2號催化劑，是想要陷害誰呀？”
瘦臉男保持着剛剛的姿勢，一動不動，李園這才發現，他應該是失去了行動能力，胳膊和腿扭緊貼着地面，血液不停地流出來，把地面染紅了一大片。
“林依良，你的罪行已經敗露，不要做無謂的掙扎，束手就擒吧！”
林醫生的身影直接被轟飛。
但是這老頭兒看起來有點威武，跟之前的弱不禁風判若兩人。
強烈的尊嚴感和使命感，化作不可抵禦的精神力量，李園甚至能清晰感受到這力量運行的軌跡，從胸腹處升起，經過了頭部瞬間從兩眉之間放射出一道耀眼的白光。
受到了李園的精神控制，他現在的狀態類似於被催眠。
他快速經過了走廊，走向自己辦公室的時候，還特意向着院長辦公室的方向瞟了一眼。
卻只見一個綠色的身影懸空，快速向着遠方飛射，兩三個起落之後，就徹底消失在夜色之中。
許院長從房間裡跑了出來，敏捷的步伐一點都不像是上了歲數的老頭兒。
“不要冒險！”
李園猛然回頭，跟許院長遠遠地對視。
windows down，music on，是借用了美劇《大羣》裡的一句對白，關上車窗，打開音樂，漫無目的地閒逛，也是我的最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