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直贏下去
李園開着車往回走。
快速回想走過的路，根據里程錶的提示，自己應該出來了……83公里。
現在回去，應該來得及。
雪亮的路燈照過山地，在拐角處，有一隻鳥飛了起來。
灰白色，身上有漂亮的斑點和羽毛。
李園幾乎是立刻減速，大腦還沒反應過來但是潛意識已經發現了危險，直接掌握了身體的控制權。
減速的同時轉動方向盤繞向左邊。
但還是晚了一步。
“當！”
一聲巨響，電動車撞在一塊巨大的暗影上，強大的慣性把李園壓向前方，胸口都貼到了方向盤。
“騎士？”
薔薇騎士嘴裡咕噥着李園聽不懂的話，就只在最後，吐出了四個字，恐怖之牆。
薔薇騎士眨了眨眼，沒有黑眼仁的白眼，總讓人覺得莫名乾澀，而且他的表情也很澀，
“我就理解爲這是個玩笑吧！聖庭騎士已經完成了對研究所的包圍，一刻鐘以後就會發起進攻，我就是來通知你這件事的。雖然很尷尬，但履行使命，就是騎士的天職。”
李園一拳砸上去，感覺就像打到了水牆，散發出層層的波動，同時一陣眩暈的感覺襲來。
李園轟隆隆衝了上去，血液在身體裡流動的聲音，不知怎麼變得特別響亮，好像浪濤一樣衝擊着腦海。
薔薇騎士的聲音在山谷間迴盪，找不到李園的位置，他的攻擊也被迫中斷了。
“恐怖…..之牆！”
這個速度，就算在放緩的時間流速中依然很快，黑影被擊中，身體變成弓形後退。
他的眼睛，是詭異的灰白色。
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看到了很多陰森恐怖的畫面。
“第七聖部騎士，代號薔薇，”
只是速度不減，爬高就低，很快就跑到了半山腰。
….
李園打開車門跳了下來，這時候已經看不到減速的時間效果，大概剛纔是潛意識的應激反應，並不能長期保持。
“圍攻一羣手無寸鐵的老人和婦女，就是你們的天職？你的榮譽感呢？”
風聲從耳邊呼呼地傳來，這時候李園都不知道自己的速度有多快，兩邊的樹木都成了幻影。雖然潛意識挑選了障礙最少的路段，但還是不可避免地刮到樹枝，和撞在山石上。
“這樣跑下去，你就能贏了？”
哪有時間浪費在這個嘍囉身上。
灰鳥又一次在李園上空冒頭，卻被李園頭也不回地拋出石子打落。
李園卻比他快了半秒，緊貼着山坡滾了下去。
“就算贏了我又怎樣？就算贏了所有的騎士又怎樣？還有布穀鳥大人，還有納亞大人，還有聖庭，你跑得再快，又能救幾個人，又能逃到哪裡去？”
“正常來說，大概不到十分鐘？但大人給你機會，就每半個小時殺一人。還有，前面就只是些甜點和開胃菜，騙了你的那個老頭兒，會放在最後，這樣你有充分的時間，能夠參與對他的審判。”
李園沒功夫搭理他，全速前進的過程中，也小心翼翼地收斂了自己的精神力。
而在前方，燈光耀眼。
“咕咚！”
“別想了，這輛車已經被鎖定，不通過身份識別的話，你是開不走的。”
李園繼續拖延時間，開始活動腰腿，這個騎士，看來有點強。
薔薇騎士大概就是沒意識到這一點，纔會每次都被自己發現提前做好防範。
四野一片漆黑，寧靜得像是根本沒有戰鬥發生過。
“你在說什麼？”
薔薇騎士咧着嘴，無聲地笑了，“但我的尊嚴是無價的。你要想從這裡離開，要麼踏過我的屍體，要麼宣誓向聖庭效忠，除此之外別無選擇。”
而就在車燈前面，一個瘦高個，迎着刺眼的燈光，眼也不眨地看着自己。
李園立刻不笑了，“那就一直贏下去。”
李園嘴角一歪，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轟！”
要怎麼做，才能阻止布穀鳥，或者說，延遲他動手的時間？
這是當下迫切要解決的問題。
看起來很不好對付的樣子。
四條人影一字排開，擋在雪亮的車燈前，也同時擋住了自己的去路。
“咕～呱！”
這時候的每一步都充滿了力量。
並不是時間流速放緩，而是自己的速度變快了，一瞬間腰部發力帶動手臂，直接把方向盤操縱桿扭斷穩住了身體，接着一抖手，方向盤被當作武器扔了出去。
一瞬間時間放緩，李園甚至看見了玻璃上在逐漸出現裂痕，一道人影從下方的黑暗中升起，宛如鬼魅。
明晃晃地，跟其他騎士身上淡淡的白光都不同。
“咕咕！”
原來這就是布穀鳥！
李園眼睛看向薔薇的身下，又四處看了看，“你騎的啥呀？沒有馬也沒有機車，這樣也叫騎士？”
“怪物！陰魂不散！”
但是心裡的聲音又出現了，
“我是至尊！冒犯我的人都要死！”
李園快速俯身，鑽到了樹叢裡。
就算前面有座山，李園也有信心把它撞碎。
“呼！”
剛好車前窗的玻璃碎裂，方向盤毫無阻力，飄向升起的那個黑影。
又一聲巨響傳來，黑影像人形炮彈，快速地彈跳換位，但是連續幾次以後，已經再也看不見李園的身影。
火光在地面上飛速蔓延，空中響起了“咕咕”的鳥叫聲，這是李園在窺伺未來一角時看到的畫面。
“不名一文。”
所以這是精神層面的攻擊，加上物理層面的防禦？
有車啊……
“哦，”
李園拍了拍手，表面上鎮定，其實在深呼吸調整身體，剛剛用力過猛腰好像扭到了，還有胸口撞到了方向盤，也在隱隱作痛。
“那我請問一句，45個人，布穀鳥大人要殺多久？”
這是近路，雖然不如平地好走，但敵人要追，也必然要費更多的功夫。
一道黑影像炮彈一樣落下，砸得煙塵四起，崩飛了好多碎石。
但是李園的目標本來也不是薔薇騎士，在試探性地打了一拳之後，立刻以更快的速度退走，繞過車尾，跑到了山路轉彎處的黑暗中。
逆着燈光看不清說話人的臉，但是這個人身上的能量能看見，是淡淡的黃色。
這在黑夜裡看起來，就像是燭火一般閃亮。
“給我死！”
“你的性命，在大人們眼中價值幾何？”
“怪物是誰？就你這個身手，比我更像怪物纔對吧？”
薔薇騎士高傲地擡起了頭顱，“布穀鳥大人會負責全部的獵殺工作，至於圍攻，聖騎士團不屑對弱小的人類那麼做。”
“我說，要一路打過去，一直贏下去，直到你們的騎士團，布穀鳥大人，納亞大人還有聖庭都在我面前毀滅。”
薔薇騎士這時候也遠遠地追了過來，停在半山腰，露出模糊的身影。
李園的腦子飛速轉動，現在車壞了，80多公里的路，自己要走回去，恐怕天都亮了。
這時候腳下一空，一塊山石滑落，李園跟着滾下了山坡，站起身來時，才發現又回到了公路上。
開車不行，就用跑的！
斗篷男向李園躬身施禮，“只不過是來傳訊，但你這個樣子讓我很難做啊！”
半小時殺一人！
李園的拳頭攥得太緊，指甲都要把手心刺破了，但只有這樣才能保持冷靜。
一聲鳥叫傳來，李園的心裡一跳。
這個人披着一條黑色的斗篷，胸口還帶着一朵薔薇花圖案的銀質徽章。
一道霧氣一樣的流波快速散開，擋在薔薇騎士的身前，很快就變成了一堵牆一樣的形態。
這一刻發生的事情超乎想象，李園的人類意識變成了看客，也看得目瞪口呆。
李園活動了一下肩膀，摘掉了臉上的樹葉，淡淡地說道，“那時候我就贏了！”
“狂妄！”
暗黃色光芒籠罩的身影，呼地一下衝過來。
只一步就來到了李園的上空，手裡一把細劍破開空氣發出嘶鳴，突兀地出現在李園眼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