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了,累死本少爺了!羅四少,這都得怪你,我們陪你折騰那麼久,丁點兒收穫都沒有。”吳少爺說着踹了身旁的家丁一腳,那家丁也挺懂事,連忙四肢着地趴在地上,羅四少就坐在那人背上,敲打着雙腿繼續埋怨起來,“早知道這樣我就不來了,還是躺被窩裡舒服……”
其實羅四少爺也被累得不行了,但面子上又放不下,於是強撐着說:“誰說沒有收穫,不是還有幾個鳥蛋嘛。”
“指頭大的鳥蛋管個屁用,連塞牙縫都不夠。”
羅四少爺面色一沉,張口罵道:“你要那麼喜歡改明兒我叫上一百多號家丁,把鳳凰山的鳥蛋全掏了給你吃,就看你吃不吃得下。”
吳少爺聽出了他話中的怒意,連忙陪笑道:“羅四少,兄弟我這不是和您開玩笑嘛,你這一怒要把鳳凰山的鳥蛋都掏了,這山中的鳥兒不就都絕種了嘛,我佛慈悲這種事還是少做爲妙。”說完,還雙手合十裝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
“哈,你這傢伙裝得挺像,平日裡缺德事還幹少了?”
吳少爺面色一正,“哪有的事!我們都是好得不能再好的人了,謙謙君子,修橋鋪路,但就有些心胸狹窄居心叵測的宵小鼠輩惡意詆譭污衊咱們。”
羅四少爺搭話道:“哎,不招人妒是庸才啊……”說完,兩人對視一眼,不由自主的大笑起來,彼此心中都有種斬雞頭燒黃紙的知己之感。
經兩人這麼一鬧騰,衆人的原本低落的心情漸漸恢復過來,各自揉着酸澀的腿,只恨沒有帶上丫鬟來伺候。這場面一安靜下來,卻隱約的聽到一陣呼喝聲,那聲音好像是從極遠的地方傳來,聽不太真切。
衆紈絝中的一個胖子突然白着臉道:“不會是遇到山鬼了吧!”
“去你個蛋,這大白日的,哪來山鬼?你少嚇唬人。”另一個紈絝罵着朝那胖子扔了塊石子,接着說道:“想來應該是這山中的獵人吧……要不,咱們去把那獵人找來,跟着有經驗的獵人一起,總比咱們這樣胡亂轉悠好吧。”
衆人都驚訝的看着這人,心想這個腦袋裡只有吃喝嫖賭的傢伙看
不出還挺有想法的,於是羅四少爺招了個家丁過來吩咐道:“大牙,去把那獵人找來,那人要是不來就給少爺綁過來。辦得好少爺有賞,就賞……那幾個鳥蛋都給你吃。”那個叫做羅大牙的家丁低頭哈腰的諂媚了一陣,便朝聲音發出的方向尋去。
過了一小會兒,羅大牙一個人就急急的跑了回來,他張着嘴面色卡白雙手還不停的亂舞着,就是吐不出半個字來。
羅四少爺二話不說,一個巴掌就煽了過去,直煽得羅大牙原地轉了兩圈,這纔開口道:“少爺,蛇,好大一條蛇!還有好多狗,在和那條蛇打架。”
衆紈絝互相看了一陣,都覺得摸不着頭腦,什麼又是蛇又是狗的,還打架?羅四少爺罵道:“你這懶骨頭,少爺我叫你去找獵人,不是叫你去看狗打架的!”說完,尋了根枯樹枝就劈頭蓋臉的朝羅大牙打去,打得他直蹦躂,卻又不敢躲,忙哀求道:“哎喲,少爺別打,有人,那人和大蛇在一起的。”
羅四少爺打夠了也打累了,這才把枯枝扔一邊,喘着粗氣問道:“你說那人也在看狗打架?”
“少爺,不是狗打架,而是狗和一條大蛇打架。”
“大蛇?多大的?”
“很大,大得有……”羅大牙雙手比劃着,卻不知道是不是急切的緣故,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左右看了一陣,突然雙眼一亮,眉開眼笑的指着旁邊一棵樹道:“大得有這棵樹那麼大,長……也有這棵樹這麼長!”
衆人被他的話逗樂了,吳家少爺笑了好一陣,這才指着羅大牙對羅四少爺道:“你這家丁,該換了。和他呆久了……傻得快,哈哈!”
那胖子見羅四少爺被氣得夠嗆,很有要爆發的的前兆,便岔開話題道:“我倒覺得挺有意思的,狗見過不少,蛇也不少見,狗和蛇打架這種稀罕事倒是從未見過?哥幾個,要不咱們去看看熱鬧?”
羅四少爺也明白這胖子是在爲他解圍,朝那胖子點點頭,然後一揮手道:“走,看看去,這種稀罕事少爺我還沒見過。”
這羣人原本就是吃飽飯沒事做的人,聽兩人這麼一說,也
勾起了好奇心,便由着羅大牙領路,一羣人呼啦啦的看稀奇去。
沒走多遠,就來到一處緩坡,只聽得那呼喝聲更加清晰,衆人走到緩坡處往下看去,見下方是一條小山路,七八條豺狗正把一條大蟒和一漢子圍在當中,卻不一涌而上,而是兩隻爲一隊,一隊攻擊大蟒,一隊攻擊那漢子,而其餘的壓陣,待上一波攻勢結束立刻猛撲上來,使得進攻如流水般不得停歇。
反觀那漢子手拿木棍不停揮舞,大蟒騰頭甩尾四面擊打,這一人一蟒倒是站在同一戰線,作實古怪。只可惜他們面對的是豺狗的輪番着攻擊,便是鐵打的也受不了,逐漸就被豺狗被壓制住了。
眼看形勢岌岌可危,那漢子突然看到旁邊的緩坡上出現了一羣人,爲首的幾個後生衣作光鮮手搖摺扇不時往這邊指指點點,一時間也沒有多想,便朝那邊喊道:“年輕人,快搭把手幫忙把這羣豺狗趕走,我快支不住了!”
如果這漢子求救的對象是一般的路人,或許還真能搭把手攆走那些豺狗,只可惜遇到了這羣紈絝,貪生怕死好逸惡勞不說,還擅長敲悶棒砸黑磚,沒幫着豺狗落井下石都算謝天謝地了,更別指望他們會救這個與自己無關的人。果然,緩坡上衆人沒什麼動靜,倒是那漢子因爲呼救的緣故,一不留神被攻擊他的豺狗逮住空隙,狠狠的在他大腿上一爪,便撕下了好大一塊肉來。那漢子痛得齜牙咧嘴,一個趔趄倒了下來,另一條豺狗又衝了上來,大張着口利齒直指漢子的咽喉,眼見那漢子就活不成了。
這時候,只覺得一陣狂風吹過,那漢子眼中閃過一條黑影,那黑影重重的抽在豺狗的身上,後者如斷線的風箏般向外飛出好幾步遠,那豺狗躺在地上,喉嚨裡發出“嗚嗚”的聲音,卻怎麼也站不起來,想來受了極重的傷。
漢子沒看清楚,但不遠處的衆人倒是看得真切。原來,在漢子即將喪命的關頭,那條大蟒好像有感應一般,在空中突兀的一扭,拼着被眼前敵人攻擊的危險,一條成人小腿般粗細的尾巴當空一甩,就這麼狠狠的抽打在那條豺狗的身上,把它抽飛了好幾步,也堪堪救了漢子的一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