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這幾個日本特務後,承德卻仍然風平浪靜,這使得王洪每天無所事事。
周圍一個日本人都沒有了,兵營也被湯玉麟放的遠遠的,閒的他只能用練拳、練劍打發時間。
偶爾前面傳來的情報,才讓他感覺到這是在前線。
幾天後,老鄭派人送回來一大堆敵情記錄。
王洪拿在手裡隨意的翻看着,突然,有一條情報吸引住他的視線:活動在熱河的山東巨匪劉黑七,派他的手槍隊從綏中方向,接走了一隊日本人。
劉黑七,是民國最有名的悍匪,他爲匪近30年,被各路軍閥包括日本人在內招降了十幾次,同樣也反叛了十幾次,爲人聰明狡詐、殘暴歹毒,其罪惡罄竹難書。
在王洪探親前的幾個月,被韓復榘招降的劉黑七,不聽調遣,重新叛出,帶着上萬人,北上了熱河。湯玉麟剿防無力,便與劉黑七達成互不相犯的協議。
誰想,日軍打完山海關,還沒進攻熱河,劉黑七就與日軍勾結了起來,雖然不知道結果如何,可見投靠日本人的可能性極大。
事實上,劉黑七已經被日本人委任爲第三路軍總指揮,還答應送他一批武器,只待日軍攻打過來,劉黑七便會相機配合日軍佔領熱河。
王洪心血來潮,便收集起劉黑七的情況,卻只過了一天,他便忍不住了。
劉黑七已經完全滅絕了人性,他到這時已經從匪十八年,從搶劫到屠殺,除了他沒殺了自己的親爹親孃,再沒什麼惡行他沒做過。
這樣的人,就算被殺上一萬次,都不夠頂他犯下的罪行。
王洪越看越生氣,二話不說,就叫上了五個好手,餘下的士兵跟一個少校參謀繼續執行張六少的任務。他們六個人,一人雙馬,帶上大量的彈藥,直奔劉黑七的方位而去。
劉黑七的一個據點就在承德之南的山區活動,距離承德才幾十裡地,從他接了一隊日本人進山來看,估計他本人也在那一帶。
日本人策反劉黑七這個土匪,看中的,就是他爲人有奶便是娘、認錢不認人。
劉黑七從山東帶過來的上萬土匪,因爲種種原因,已經跑掉了多半,餘下的幾千人在熱河一帶,卻因爲人貧地瘠,槍彈不多,他也想壯大自己的實力,趁亂佔據更大的地盤。
日本人一露出招攬之意,雙方便一拍就合。
這隊日本人是日軍派來的使者,與劉黑七談判具體的條件,以及劉黑七要做的事情。他們進了劉黑七的山寨,便成爲了最高貴賓,被劉黑七供了起來。
王洪進了山,已經到了傍晚,他們抓了個路邊望風的土匪,一番拷問,知道劉黑七大營大概的方位和前面路上的各種明卡暗哨後,便連夜趕路。
這一路,他們六個人,抓了無數土匪,一路拷問着劉黑七的情報。爲防止消息泄漏,所遇到的土匪,都被王洪用剌刀或拳頭直接滅了口。
第二天的夜裡,就到了劉黑七所在的新黑風寨。
這個寨子,地勢險要,上下山只有一條山路。
據說是千年的匪窩,從這地方有人住開始,就沒住過好人。
夜裡,王洪看着那條模糊不清的山路想了半天,就定下來,他自己一個潛上去,這五個老兵守好馬匹,如果土匪從這條路下來,儘量堵住打死。
王洪這一次出門剿劉黑七,是抱着能殺一個算一個的打算,根本不留任何大小活口。
他沒帶湯姆式,這槍的尺寸還是有些大,反倒是提着兩把大肚匣子,把剌刀插在腰帶上,就往山上潛行。
劉黑七幹了這麼多年土匪,經驗豐富,卻也在被人招安時,學了點正規軍隊的手段。
他在這三里長的山路上,放了三個關卡,也許是要給日本人看一下他的實力,還有巡邏隊在三個關卡間不停的巡邏。遠遠的就聽到在山路上,不時傳來喝問口令的聲音。
十五剛過,月亮不時的從雲層裡透出來,在雪光的反射下,景物和人臉都看得清清楚楚,可被雲朵擋住時,又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王洪見山路難闖,周圍的山勢更是一面面的黑牆,與天都連在了一起,估計都是山崖聳立,只能利用月亮被擋住的那段時間,想辦法混到上面去。
他一點點的挪到了山路入口的第一道關卡前。
一隊巡邏的土匪,從山上走下來,走到第一道關卡前,這時月光明亮,王洪看到,那關卡前的土匪,不說都睡着了,卻都在打着瞌睡。
巡邏的土匪大聲吆喝一句:“口令?”
卻只有一個守關卡的土匪,把手擺了一下,那巡邏隊便掉轉了回去。
王洪奇怪了,這口令聲喊的在夜空中特別響亮,怎麼就沒有迴應哪?
藉着月光,他遠遠的看到那隊巡邏的,在山路中間的地方,也是喊了聲口令,然後大搖大擺的就通過了關卡,再沒別的聲音。
王洪就趁着雲朵遮住月亮的時候,跑到了第一個關卡前,探頭一看,個個都在打瞌睡,起碼半數人,都打起了鼾聲。他就躲在角落裡,等巡邏隊回來。
可巡邏隊轉回來時,月色正明,只能忍住,等着下一回。
等了巡邏隊轉了兩次,大片的烏雲才遮住了月亮。
王洪在那隊巡邏隊轉身是,輕輕越過這個關卡,跟在了他們的後面。黑燈時,這巡邏隊前面領隊的,就打開手電筒繼續往前走,卻沒人往身後看上一眼,王洪就一路尾隨着,到了中間的關卡。
然後,巡邏隊又只喊了聲口令,便通過了。原來,這劉黑七就是讓手下在到關卡時,喊上一聲口令。
王洪在夜色中,隨着巡邏隊過了最後一個路卡,再往前,就是山寨的大門。
在巡邏隊掉頭時,王洪輕手輕腳的,跑到寨門那裡。
山寨的大門可沒有什麼燈亮,這時,月亮又出來了,王洪躲了起來觀察,他看到大門上也有人一動不動,象是一個土匪抱着槍在睡覺。
等月亮又不見了,王洪便扒着石頭縫,翻過了這道小寨牆。
下一步,就是尋找劉黑七的所在了。
這座山寨象個小鎮子一樣,夜色沉沉中,王洪慢慢走在山寨裡,只管挑着中間那些有光亮的和高大的房屋闖了過去。
一個房子不大,卻靠在山崖邊上,王洪走過去時,聽到隱隱有女人的哭聲,他想到了劉黑七做的事情,就慢慢靠了過去。
兩個土匪坐在門房處,還在那裡津津樂道的說着哪個好看,哪個白淨,卻不知道死神已經降臨。
王洪慢慢走到他們的身後,兩個土匪感覺到有人走了過來,正要擡頭去看,王洪卻後腳一蹬,身子撲了過去,手掌擡起,肩往胯上一找,一掌一個,不待這兩個土匪有什麼叫出聲來,就拍在他們的額頭上,兩人立撲在地。
他站在這裡看了一會才發現,這房子建在山洞口,山洞裡面有很多輕細的呼吸聲和女人的低泣聲。
王洪現在無力去解救這些女人,就先把這兩個暈死過去的土匪拖到角落裡,脖子一擰,徹底了結了他們的性命。
再往裡面走,就看到一個大院子的門口處,有一個拿着三八式步槍放哨的人。
王洪一路過來,就沒見一個土匪站崗放哨象這個人那樣,剌刀插在槍口,板正的站在那裡。
藉着那門口微微的燈光,王洪看到,那個哨兵又矮又壯,腦袋也四處亂轉着,十分的警覺。
王洪猜,這就是那隊日本人中的警衛。
事實上也是這樣。
劉黑七給日本人看他兵強馬壯,日本人也回敬着,放了一個哨兵在門口,展示着日軍的威風。
王洪輕輕拔出剌刀,慢慢摸了過去。
在離這個哨兵還有十米時,這哨兵突然間感覺到了什麼,轉過身來。
王洪心裡暗倒,還個老兵。手上卻不慢,那剌刀閃電一般,脫手而出,飛了過去,不等這哨兵叫出聲來,就紮在他的胸前。
這哨兵的肺部被剌刀扎進去,他先應激的咳嗽了一聲。等他緩過來,想要喊叫時,王洪已經從他的身邊躥過,手指帶在他的腦門上,一個腦後摘盔把他扳了個後彎腰。
不待這哨兵倒下,只見王洪兩手一合一錯,把他的腦袋轉了個200度,送他回了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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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章一說:太極拳的推手原本叫打手,用於捉對練習知人功夫,爲過渡到散手的一個小階段。有名師指點,幾個月,就過渡到散手。說起來,就是技擊訓練前的一個過渡期。如同戰士練習打靶一樣,能打中靶子,就該上戰場了。太極拳裡,大多數拳師都是打了一輩子靶子的新兵蛋子,他們把打靶子當成實戰,甚至能在靶子上繡出花來,卻不能以散手致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