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青島帶上車那些吃的東西快沒有了,要照顧趙婧之,王洪不得不在路邊村子裡尋找些合適孕婦吃的東西。
秋收時節,兩人在農家買了些吃的,卻都是些粗糙的糧食,只好先將就一下,準備在路過鎮子時再做採買。
再往北走,土匪突然不見了。
走了很遠王洪纔想明白,土匪之間也是有聯繫的。估計是碰上了硬點子,小股勢力的土匪不敢出面,大股的土匪也不願意折損人手,只能放二人過去。
九月末,地裡還有少部分莊稼,穗子癟在那裡,隨着秋風盪來盪去,兩人不懂農事,從路上的情況,也能看出來,今年的收成很不好。
路過一個小鎮子,王洪在小鎮裡尋了一圈,並沒找到太多合適的東西。
除了高梁米、小米,就是土豆、地瓜一類的東西。
剛剛過了秋收,這裡的農民們就已經進入了冬藏的日子,喝些雜糧和野菜的稀粥,是這一帶人的主食。
這年代,哪怕是一般的地主和大戶,不是農時,也是一天兩頓稀飯。也許這些人家不差銀子,可多數小地主都是節儉出來的,不會在這上面浪費錢財。
王洪能將就,可他想到馬車上的孕婦不能將就,就拿着現大洋四處叫買,這纔買了兩隻土雞,外加十來個雞蛋。拿着這些找了個小飯店,總算在路上吃了一頓熱飯。
小鎮子東西並不多,到大鎮子纔有那麼一點東西賣。兩人路過的村子,也是人煙少見,偶爾見到的,都是滿臉菜色,人瘦如材。
王洪趕着馬車路走過的時候,那些人看過來的眼光,不是無視,就是急忙躲避。王洪知道是他穿着一身軍裝,並不招這些人待見。
農民看天吃飯,這兩年天災頻頻,膠東這一帶,家裡男人有點能耐的,都拖家帶口去了東北闖關東。而留下來的,不是有老小拖累走不開,就是有很多捨不得的事情,餘下的都是沒有闖勁的人。
在進入一個大鎮子時,王洪就順手買了兩個小鐵鍋,又在這大鎮子裡買米買面買油,還搞到了十幾斤炭火。回頭把馬車上鋪墊了些土磚,就在車上自已做起熱粥來。
這一帶果樹不少,他在路上採摘些,就算是趙婧之的營養品了。
離家越來越近。
王洪只想趕緊回到家裡,看一下奶奶的身體怎麼樣,順便把新媳婦帶給大家看看,不管是新媳婦還是媳婦肚子裡的孩子,總會讓奶奶高興,讓家人高興的。
趙婧之卻是近鄉情怯。
雖然懷孕了,可公公婆婆都是第一次見面,態度會怎麼樣?會不會喜歡自己?這邊的風土人情會怎麼樣?水土適應嗎?此外,那個叫小芸的會不會害我。
她明顯想多了,倒也是孕婦的正常。
還有三十里地就要到家了,卻又遇到了土匪。
這股土匪守在一個土坎上,要不是王洪站在馬車上琢磨着樁架勁兒,還真注意不到,那兩百來米外,冒出的幾個腦袋瓜。
王洪看到有人守在險要的地方,立刻就跳下馬車,開始掉頭。
那夥土匪見王洪要掉頭,一聲吆喝,一大羣人,就從土坎上跑了下來。王洪瞄了一眼,見這些人的武器有兩個人扛着的大擡槍、打獵用的鳥銃土槍、還有人揮着短鳥銃和不知名的短槍,餘下的就拿着長槍大刀。
王洪趕着車,回頭看了幾次,才找出有幾個象是拿步槍的人,卻見那幾個人也不端槍瞄準,只是一個勁的在後面追喊着。看清了這些人的武器,他把馬車趕到了小山樑的後面,就把那小日本子的三八馬槍和子彈拿了下來。
他幾步躥到山樑上,開始尋找那幾個最有威脅的步槍手。
三八式馬槍和四四式卡賓槍是兩種不同的槍。前者,就是截短槍管的三八式步槍,在500米內與標準的三八大蓋沒什麼區別。後者是騎兵專用的馬槍,剌刀直接摺疊安裝在槍上,精準度反而更高一些。
土匪們衝的很快,就這點時間,已經進了兩百米內。王洪沒敢開槍,他有把握的距離是一百米左右。等放近到一百多米時,藉助三八馬槍的精準度,先把看到的兩個拿着步槍的人打倒在地,隨後,一槍槍的開始收割這些人的性命。
土匪,不在意別人的命,卻很惜自己的命,幾聲槍響,就倒下了好幾個,嚇的這些土匪,趴下的趴下,往回跑更是佔多數。
領頭的幾個拿着短槍,躲在樹後面,在那裡亂喊着,讓這裡人趴下來,打上幾槍。在這匪首的叫喊聲中,往回跑的土匪也都趴在了地上,開槍的開槍,填火藥的填火藥。
王洪遠遠的聽到匪首說打上幾槍,差點笑出聲來,這些土匪多數拿的都是黑火藥槍,打上幾槍又能怎麼樣?
他沒管這幾個躲的嚴嚴實實的,也沒管這些火藥槍在那裡呯呯的亂響,而是把普通土匪放到準星前,打靶一樣,慢悠悠的練習起射擊來。
見對面的槍聲再次響起,每槍都能咬到肉,土匪們開始找地方老實的躲着,有幾個膽小的,嚇的就往後面跑。
不管冷兵器還是步槍之類的火器,後背都是最好的目標。
王洪幾槍過去,這幾個人就倒在了地上。
按照二戰對狙擊手的研究,對付他這樣的射擊,最好的辦法就是一邊開火一邊衝鋒,雖然有傷亡,卻能控制在最低的程度。
可土匪們不知道這些,見到一個一個的死去,跑也不敢跑,撤也不敢撤,有幾個匪首看着,投降更是不敢,只能苦着臉,把腦袋埋在了地上。
這時,幾個匪首才發現,對方的槍打的賊準,他們幾個有從軍閥混戰中跑回來的老兵,立刻喊着:衝上去,打死槍手的,馬車上的東西賞一半。
王洪見這幾個人爲了保命,拼命的讓其他土匪衝上來,就把槍口轉向了這幾個匪首。
很快,這幾個人就傷的傷,死的死,哪怕有活着的,也不再出聲,小土匪們見匪首不再指揮,互相串通了一下,突然間把手上的槍一丟,一齊叫喊着往回跑。
王洪沒有放過這些人,後背好瞄準,他也不管能不能打中,開始了快速射擊。
這場家門口的戰鬥,就這麼結束了。
一小半土匪倒在了地上,地上滿是各種武器。
王洪提着大肚匣子,慢慢走上去,一個個的補槍,把這些人永遠留在了這裡。
隨後,才把幾個領頭的搜了一下。見最有錢的匪首,口袋裡居然有幾十塊大洋,多數人,卻是口袋空空。而地上的兩把步槍,只是老舊的漢陽造,幾個領頭的,用的更是雜牌手槍。
這還真是一羣倒黴的窮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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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章一說:摔跤,古稱角抵,很多朝代都曾列爲練兵手段。《明史》裡有一段形容南兵的摔法:“南人輕捷跳矯,行走如飛,而北人方欲交手,被南人短小者或撞其脅肋,或觸其腰胯,北人皆翻身倒地僵仆”。按其中文字的形容,此角抵有明顯的打摔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