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巧,就在萬虛道長下定決心要找些鬼怪替自己去折騰蓋盞的時候,恰巧李江煉家的兩隻小鬼頭出現了。不久前,萬虛道長在一次外出做法時無意間途經了李江煉家的這條巷子,他察覺到李江煉家門口總是盤旋着兩隻小鬼頭,因爲這萬虛道長本來就沒什麼助人爲樂,除魔衛道的心,更何況這李江煉又沒有主動出錢讓自己去抓鬼,他自然是不會多管閒事的。
可今時不同往日,萬虛道長覺得自己有必要對李江煉家的兩隻小鬼管管閒事。萬虛道長出了門,將那兩隻沒什麼力氣的小鬼頭抓回了家,先是套出了他們身上的事,接着便在心裡做了周密的部署。
因爲那兩隻小鬼頭的鬼氣很弱,所以萬虛道長使了些手段穩固了他們的鬼氣,接着他便讓那兩隻小鬼頭潛進李江煉家吸食小金豆的陽氣,隨即又令他們找個時間在在胡大姐面前現現形。
兩隻小鬼頭不敢違抗萬虛道長的命令,依次都照辦了,等胡大姐被狠嚇了一頓之後,這氣氛算是被他給渲染起來了。萬虛道長就將他從掃地大姐那得到了幾張有關三清事務所的宣傳單,讓兩隻小鬼頭帶進了胡大姐家的家門。
wωω▪ тt kān▪ ¢ o 看見沒,這萬虛道長沒怎麼出面,就讓這事情的發展朝着自己預想的方向去了,所以比起打打殺殺這陰謀詭計才更讓人防不甚防。等胡大姐預備去請蓋盞的時候,萬虛道長卻早已埋伏在了胡大姐家的巷子裡。
萬虛沒想到事情的發展出乎他意料的順利,他起初想着那兩隻小鬼頭會在同蓋盞見面的時候被制服,爲了防止這兩隻小鬼頭被蓋盞收服他還預備蒙面上演一場私闖胡大姐家的戲碼,可沒想到這蓋盞愣是被一塊銀元給迷了心,讓他有機會將那兩隻小鬼頭給提前封了起來。
事情發展極其順利,萬虛道長情不自禁仰天長笑:“天助我也!”既然是天助我也,萬虛道長也不客氣,等蓋盞離開後萬虛道長就將那兩隻小鬼頭放了出來,假意告訴他們一些投胎轉世的方法,攛掇他們去上人身。
兩隻小鬼頭活着的時候是因爲身體問題遭受了慘絕人寰的折磨,這死後偏又遇到了像萬虛道這樣的斯文敗類,真是可憐可嘆。於是那場李江煉的慘案就在萬虛道長的誘導和授意下發生了。
萬虛道長自認這李江煉和嚴福光家兩口子是罪有應得,所以他並未覺得自己做這件事有多荒誕齷齪,相反還生出一種替天行道的自豪感來。他在暗處看着蓋盞收拾了嚴福光和那兩隻小鬼頭,表示對這次的試探很是滿意,尤其看到蓋盞極度醉心於自己的抓鬼事業時,萬虛道長覺得自己算是抓到了蓋盞的軟肋,因爲他終於可以明裡暗裡的折騰蓋盞了,讓他以後的事業都活在有他的陰影裡。
待胡大姐家的事情過去之後,萬虛道長就一直在等待下一個折騰蓋盞的機會,由於手頭沒什麼拿得出手的鬼怪,萬虛道長便開始四處搜尋到處溜達,時不時就要換身裝束到蓋盞所住的那條街上去晃悠一圈。如此積極的態度讓他座下的弟子以爲他是在了卻凡塵俗事。
這不,這天清晨,萬虛道長換了一身西裝革履的時髦打扮照例到蓋盞家去閒逛,萬虛道長看着蓋盞家門口那塊新換的牌子發了呆,他有些納悶蓋盞的事業走向,他看着那三清事務所拓展的新業務,心頭是極度的奇怪,怎得有人放着抓鬼驅魔的營生不做硬要強行轉行當老媽子?在萬虛道長還沒想出個一二三的時候,就見巷子口來了一羣黑壓壓的巡捕房的警員,萬虛道長還沒來得及讓開道,那羣警員就踹開了蓋盞家的大門耀武揚威的進去了。
這一最新的突發狀況對於萬虛道長來說,無異於在街上撿到了百十來斤的黃金!他心頭那個激動那個詫異,只想不顧穿着不顧身份的在街上大跳一段秧歌,放幾封炮仗來歡天喜的的慶賀一番。原來不用自己想方設法去折騰這小子,這小子也會自己鼓搗些事情出來自我折騰,一想到這裡萬虛道長不禁又仰天長笑:“天助我也!”
可是這種極端喜悅的心情沒有持續多久,他就失望的發現這羣以乾淨利落出名的巡捕房警員久久不見從蓋盞家出來,不僅不出來連蓋盞家的大門都給關上了。這是什麼情況?難不成這一番興師動衆的樣子並非上門抓捕而是前來拜訪慰問搞聯誼?萬虛道長深覺心裡落差極大,他不相信蓋盞的魅力如此巨大能吸引這一衆的糙老爺們,有心前去聽聽牆根看看這一衆糙漢子是要幹什麼。
這才走到距離蓋盞家不到十米的地方,萬虛道長就震住了,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從心底散發出一種深深的驚詫,這小子的道行竟高到這種程度啦?滿院子的陰冷毒辣之氣,這種陣勢萬虛道長只在書中看到過,書中說有人靈感合一能以自身氣壓制衆人氣,能靠一人意志控制衆人神智。
書裡的這段描寫,萬虛道長一直當神話小說看的,可沒想到今日他竟然親自感受到了!萬虛道長嚥了咽口水,不敢再靠近蓋盞家的庭院,他心裡的失落感越來越重,自己怕是真的老了,若要超越蓋盞這道行,只怕得……完了,他也想不出什麼辦法能超越這小子了。
萬虛道長頓生心灰意冷之感,垂頭喪氣坐在蓋盞家巷子口的一處石坎上是長吁短嘆。過了一會萬虛道長聽到了巷子裡傳來一陣汽笛聲,他那張愁雲滿布的鞋拔子臉忽然又煥發了另一種生機,一計又在心頭生成。
萬虛道長自覺這道行是很難超越蓋盞,但是在這腳程上他還是很有自信的,畢竟他這瘦弱矯健的身軀不是靠什麼人寫寫書就形容出來的,而是靠自己這年復一年月復一月積極鍛煉出來的。縱使蓋盞所乘的兩輛警車速度很快,萬虛道長又穿着一身不適合運動的西裝皮鞋卻依舊沒跟丟那兩輛警車。
等警車開進了章公館,萬虛道長又傻了眼,這小子是怎麼跟章延苓扯上關係了?但不管他是怎麼扯上的,萬虛道長想要找個機會進到章公館裡去,因爲他有辦法可以破解那些被蓋盞控制的警員身上的紙符。
可縱使萬虛道長這一身筆挺時髦的西裝,驕縱跋扈的氣質依舊沒能讓守門的警員讓步。守門的警員只對他不耐煩的揮手,要他有多遠走多遠並且威脅警告他,裡面出了命案要是他還敢再靠近一步,就將他當亂賊論處。
萬虛道長氣的臉紅脖子粗,他本想教訓教訓這些個不開眼的看門狗卻又礙於他們手裡烏黑蹭亮的長槍,萬虛道長心有不甘縮在一旁想尋機而動。不久之後他就看見守在章公館門口的警員全都火急火燎的跑進了院子裡,如此舉動萬虛道長又興奮了起來,他摸摸索索的又湊近了章公館,四處晃盪了一圈之後發現圍在章公館附近的警員都撤到了裡面。
萬虛道長是大喜過望,他想趁機溜進門去,但又不敢從大門招搖,於是又繞了一圈瞄準了章公館的一處側門,那個只允許下人進出的小門。要說這**爬門萬虛道長自認身手不錯,可惜這一身筆挺的西裝過於的的合身,所以在他**的時候還是帶來了一點束縛,但不管束縛不束縛吧,萬虛道長還是順利的溜進了門。
他輕手輕腳跳牆進來,有意溜着牆邊走(這行爲麻利的行爲舉止很難讓人不懷疑他曾經有過什麼不光榮的前科),萬虛道長偷偷摸摸了一段忽然發覺自己根本不必如此,因爲這章公館的後院子一個人都沒有。萬虛道長起了疑,又往前走了一段,終於是聽見了一番動靜。
他躲到一處涼亭的柱子後面朝外一看,便見兩隊警員正劍拔弩張的站在一處小洋樓前,而小洋樓裡也傳出了人聲。萬虛道長臉上帶笑,就地一滾(真可惜了那身好衣服)他滾到了小洋樓的一處旮旯的牆根底下,順便聽了牆根。半晌之後,萬虛道長笑意更濃,原來這小子是犯了命案被人逮捕,我還真當他是什麼萬人迷了呢。拿這下好了,那狹長的眼睛裡眼珠子一轉心裡的小想法是一個比一個竄的快。
正當萬虛道長拿不定這幾個狂冒的主意時,他看到了巡捕房的潘局長出了小洋樓的門朝那羣劍拔弩張的警員走了過去,萬虛道長默默在心裡仰天長笑:天助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