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孟七七的事情,你若是不想處理,我去就好。”
清晨的陽光,帶着溫柔的呼喚,將我從睡眠中喚醒。
蘇寒的聲音在耳邊縈繞着,空氣裡都是那淡淡的草木香氣,就算是男人什麼都不幹,似乎用來薰屋子,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我側過臉,靈兒正仰面朝天的躺在我們中間,雖然並未發生什麼實質性的進展。
可是那種默契,越是越發的十足了。
“早...”我咧了咧嘴,一把拽起了還在呼呼大睡的靈兒。
酒店裡早有人把衣服送了過來,是一套親子的休閒裝,我剛想說一個大男人穿一身天藍會不會天妖豔了,那邊蘇寒已經把上衣套在了身上,正在幫靈兒繫着口子。
我狐疑的瞪了靈兒一眼,小傢伙衝我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
這傢伙從來都是自己穿衣服的,今天怎麼就退化了。
再看蘇寒,似乎很享受這個過程,我到成了那最悠閒的人,慢條斯理的悉數完畢,坐在了餐桌上。大家都不是話多的人,早餐安靜而和諧。
正要出門,男人忽然停住了腳步。擡手捏起我的一縷頭髮出神。
“安之,你喜歡現在的顏色麼,若是不喜歡的話,我可以幫你把它遮蓋住。”
“就跟你的黑色一樣麼?”我輕輕的擡手摸向他的腦袋,男人還配合的刻意彎下了腰。
“恩,和我的一樣,只是動用靈力過多的話,就會褪色。”
我歪着腦袋,走向了洗手間,雖然頂着一腦袋銀髮,不過還算五官端正,倒是沒有那濃濃的沙發特造型,反而是多了一種決絕。
“那個,你覺得我現在的頭髮和以前的顏色哪個好看?”
沒有絲毫的猶豫,男人的聲音就在我耳邊出現:“都好看。”
我紅着臉,輕輕的在他的肩膀上點了點;“必須選一個!”
他無奈的看着我,任由我的手在他的胸前肆意的挑釁:“如果非要選的話,現在的好看,很像精靈女王,只是,你要習慣大家註釋的目光。”
“很霸氣麼?”我笑道。
“是的,很霸氣,我的女王陛下。”他調皮的伸出手,將我的手輕輕的放在他掌心,順手將靈兒抱了起來,和我一同走了出去。
正如他所說的那般,我們的回頭率搜搜的。
不爲別的,就爲男人竟然也把自己的頭髮弄成了最初的紫色,只是不是那長髮。
不過想必等他穿回古裝的時候,一定會是那最美最妖冶的時刻。
穿過大廳,一輛改良房車正在那裡等着我們,蘇寒替我拉開了車門,等我和靈兒上車之後,才讓人把一個碩大的麻袋扔進後備箱裡。
我呆呆的看着他的動作,不缺道:“孟帥?”
“恩,解鈴還須繫鈴人,雖然我們端了這窩點,難保那苗女不會再找別的方法,帶着他上路,直接解決。”
“桃花債啊,真的不想管啊...”我無聊的把玩着自己手指,興致缺缺的歪在蘇寒懷裡。
享受着史詩級別的伺候,那掌管着無數鬼魂的手,此刻有了新的使命。給我和靈兒認真的剝着葡萄。
“就當是去旅遊了,雲南那邊,風景還是很好的。”“蘇寒...”我歪着腦袋,只覺得金光在驀然的在我腦海中閃過。
“嗯?”男人挑眉,以爲我是饞了,又將一顆草莓塞進了我的嘴裡。
“我記得我有一隻黃金蠱王,怎麼找不到了。”
蘇寒一怔,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我瞬間來了興致,直起了身子,靠在他耳邊道:“你不會給他炸了吃了吧!”
“想什麼呢!”蘇寒哭笑不得瞪了我一眼,想要擡手敲我,卻發現自己手上都是果汁,只得用腦袋輕輕的碰了碰我。
“那東西我可不敢吃,不過它倒是爲了給你報仇,吃了陰間很多的東西,這會應該是還在沉睡,你不說我都忘了,這東西現在可是六親不認,也只有在我身邊,才能老實一點。”
他說着話,用除塵決將自己的手弄乾淨。
扇子一揮,一個金色的糰子正乖巧的趴在那裡。
毛茸茸的一團,哪裡還有當年蟲子的模樣。
“這是黃金蠱王?”我差異的看着他,那邊靈兒已經伸手抓起了它。
忽的兩道金光從那毛球中設了出來,四肢金色的爪子,鋒利的朝着靈兒挖去。
只是不知爲何,眼見得那爪子都伸到靈兒手臂上了,又嗖的一下收了回去,嘴裡發出兩聲受驚似的尖叫,嗖的一下飛沒影了。
我正納悶那一團子能逃到腦裡去,腦袋忽然一沉,我那原本梳的極好的髮型,像是被狗刨了一般,四散的耷拉在我的眼前。
一個慌張的女聲在我的腦海裡驟然響起:“主人,你身邊有妖怪!好可怕!”
“主人?你是在叫我麼?”我伸手將腦門上毛球拽了起來,越發的覺得這傢伙像是個黃金老鼠,還是吃的多,變異長毛那種。
不過看模樣,倒是比那麼多隻腳的蟲子順眼多了。
“對呀對呀,終於又見到了,我都想死了你了。”面前的小傢伙搓着手指,忽然轉過了我腦袋。
我還未反應過來,手指已經慘遭毒口,被它咬爛了。
透明的液體順着她的喉嚨涌入了那毛絨絨的身體,忽然手指一熱,再看時,手指上只有着兩個小小的牙印,血卻是沒有了。
“嚶嚶嚶,還是主人的血好喝,好了我要睡覺消化一下,主人若是有事的話就叫我。”
說着話,她已然又飛回了我的腦門上,怎麼拽都不肯下來。
好在這傢伙也知道自己現在的體積不是當初那麼嬌小,竟然變成了一個金色的髮卡,卡在了我的腦袋上。
這可真是....讓我有種自己在演美少女戰士的既視感。
我看向蘇寒,男人的臉上閃過一絲無奈,想必是也沒少被這東西折騰,只是沒想到,忽然還是個母的,這就很難辦了丫。
好在我們這裡和苗疆所在並不是很遠,只是苗族的部落,也分爲生苗和熟苗。所謂“生苗”是指未服從朝廷的苗族,所謂“熟苗”是指服從朝廷的苗族。
爲了隔離生苗和熟苗,以防止生苗造事,明朝萬曆年間(1573年-1620年),由明朝朝廷撥款四萬兩白銀修建了苗疆長城,北起湘西古丈縣的旦武營,南到貴州銅仁的黃會營,全長190公里,多修建在陡峭的山脊上,邊牆沿途,築碉建卡,掘壕設卡;此後清朝朝庭有多次復修,將苗疆禁錮如鐵桶一般。
現在倒是沒有過去那麼的嚴格了,畢竟科技在不斷的發展,生苗和熟苗的界限,只有一些當地人才分的清楚。
只是可以確認的一點,蠱術是的的確確的存在的,例如我腦門上這隻黃金蠱。
但是具體的作用,還要看養蠱之人的心態了,一般來說,那些真正的生苗是很少出來的,就算是出來,也不會去主動的攻擊別人,除非是...
像是後備箱裡的那位,明明人家才16歲,還告訴他了,她是處。
真是人要作死,天都無法阻攔。
平穩的車子,忽然顛婆了起來,蘇寒伸手將我們護在懷裡,倒是避免了被磕磕碰碰。
車子很快便停了下來,坐在副駕駛的阿金跳了下去,很快又撬開了我們的車門。
“老大,這個情況我處理不了...”
蘇寒皺着眉頭,衝我點了點頭,和我一起下了車。
剛纔還是清空萬丈的天空,此刻烏雲密佈。
明明是快速路,可兩邊卻是長滿了野草,眼見得都要有半人多高了。
超前看去,別說是路了,連個牆都看不見,只有那碧綠碧綠的草。
似乎是很懂得凡是留一線的道理,往回走的道路,倒是完好無損,還留出一塊碩大的區域,似乎專門讓我們倒車用。
看起來,這裡的人,似乎並沒有惡意。
“不知是哪位前輩在此佈陣,並無惡意擅闖。只是有要事在身,可否讓我們通過,感激不盡。”蘇寒抱拳,對着遠方的空氣說道。
那半人高的草叢無風自動,搖曳着那結實的身軀。
半晌之後,一個蒼老的聲音緩緩的從那片草地中傳出:“我們早已遠離世俗,閣下又何必要強人所難,從哪裡來,回哪裡去吧。”
身後的路越發的清晰了,甚至連導向標都出來了。
只是我們此行,是必須要進到寨子裡找到那位公主的,又如何能夠離開。
“如果真的與世隔絕,不染世俗,又爲何要去傷害那麼多無辜的人?”
我牽着靈兒的手,走到了蘇寒身邊。
不卑不亢的衝着那團草行了見面禮,繼續道:“都說苗族是最講道理和因果的,難道爲了一己私慾,害了那麼多人,就是你們的道理麼?”
“咦?哪裡來的女娃娃,老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麼?”我冷聲道,繼續朝着那草叢走去:“還是說,你們只敢做,而不敢承認?”
“胡言亂語!”平靜的草木羣再次瘋長起來,如同扇子一般將我們籠罩在那綠色的空間裡。
緊接着,那草叢裡窸窸窣窣的響了起來,蘇寒冷笑一聲,手裡的摺扇輕輕的扇動,將我們包裹在了裡面。
“老先生,我們不是來打架的,只是有些事情想要搞清楚。”我說道,將靈力匯聚在雙眼,想要找到他們的位置。
這樣隔着草說話,真是太讓人肝疼了。
然而還沒等我鎖定呢,忽然眼前的草地像是被燒了一般,通通的縮了回去。
下一刻,一羣穿着藍色苗族服飾的大爺們,稀稀拉拉的跪在了我的面前。
“巫女...您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