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乾淨如常,異常似乎根本就沒有出現過,可是我剛纔真的看到了那血淚是滴在地上的。
下意識的就後退了幾步,直接靠在了柱子上面,來支持自己快要栽倒在地身體。
這一晚上發生的事情太多了,真真假假,讓我難以分辨。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動作太大,小羅那呆滯的目光終有有了焦點,歪着腦袋咧開了嘴角。
“安之姐姐,你這是怎麼了?”
他的語氣充滿疑惑,看那模樣似乎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但裡卻還抓着我剛纔隨便塗鴉的那張紙,鬼畫符依舊在,只是顏色黯淡許多。
而且奇怪的是,我們剛纔站的位置並不是攝像頭的盲區,可車控室卻沒有任何人出來詢問。
“安之姐?你的臉好白啊,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你快去歇會吧,我奶奶說了,女孩子臉白多半是因爲體虛。”
奶奶兩個字,再次讓我的寒毛都立了起來,下意識的就推開了小羅想要攙扶我的手,裹了裹自己的大衣,終於找到了一絲暖意。
“沒事,我就是突然有點頭暈,我去休息一會就好。”
“哦。那好吧。”
見我推開了他,小羅的臉上有些失落,可剛纔那詭異的畫面還在我的腦海裡盤旋,讓我無法能報以正常的態度去和他溝通。
就這樣,在沉默和不安之中,我終於熬過了自己的第一個夜班。
早上去開晨會的時候,來接班的值班站長宋晨光還嚇了一條,一邊和我們交際着工作,一邊還不住的調侃孫朋。
“你們這站臺晚上是被虐待了麼?瞧瞧這倆人臉都白成這樣。”
孫朋看了一眼我和小羅,又低頭翻了一遍巡視記錄,不由的好笑:“這一晚上也沒跑車啊,你們竟然還能累成這樣,快和宋哥解釋解釋,不然還以爲我虐待你們呢!”
“就是,肯定是你虐待人家小姑娘了,你看看安之的嘴脣都發紫了。”
同事之間的吵鬧,讓車站裡多了幾分生氣,我的心暫時恢復了平靜。
換了衣服走出車站時,正好八點,太陽充滿了朝氣,也驅散了不少陰霾。
就當我和小羅準備分開各自回家時,小羅突然回頭叫住了我。
“安之姐,你相信報應麼?”
不等我回答,他又無奈的搖了搖頭:“可能是我想太多了吧,我昨天晚上竟然看到我奶奶了,她說讓我去救她。”
那種陰冷的感覺再次將我包圍,我死死地盯着小羅的眼睛,想從裡面找到一絲玩笑的痕跡。
可小羅卻衝我詭異的一笑,轉身跳上了一輛公交車。
我呆呆的站在馬路邊上,目送着公交車消失在目光之中,因爲這裡七寶山的山腳,所以這麼早會出現在大街上的,要麼是老城的居民,要麼就是來上香的信徒,馬路上並不擁擠。
私家車更是少的可憐,就算是有,也開的十分的緩慢,除了車輪摩擦地面,你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因爲那大部分都是靈車,哪怕是白天也會打着車燈,一閃一閃的,爲死去的亡魂照亮這最後一路,我站在道牙上,突然覺得眼前的一切是這般的陌生,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無形之中改變了。
因爲下夜班之後可以休息兩天,我便沒着急回家,一個人慢悠悠在大街上溜達,還去了家門口有名的包子鋪。
一晚熱胡辣湯下肚,僵硬的身子終於暖了一些。
剛走出店門,便看見我的爺爺,正站在他那家壽衣殿之前和一個人在交談着,臉上滿是嚴肅。
看那身形似乎是個女人,身上裹着一件黑色鑲白邊的長袍,那袍子幾乎捱到了地上,臉和頭髮也被同樣款式的一條絲巾包裹着。
從上倒下,只有一雙手露在外面,骨瘦如柴,宛如死人一般,在那裡僵硬的比劃着什麼,而爺爺的臉上卻是不耐煩,似乎是在拒絕。。
對於爺爺,我從小就有莫名的恐懼,哪怕明明住的很近,一般我也不會去找他。
此刻也不例外,正準備開溜,卻聽到那嚴肅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安之 ,彆着急回去,來我這裡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