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您再說一遍?”我不敢相信的盯着她,雪兒不過才三歲吧?
還有那個什麼董萬年,聽起來名字就是如此的粗俗,怎麼可能配的上雪兒。
秦嬤嬤嘆了口氣,面露難色,卻還是點了點頭。
“好!好!好!”我氣急反笑,火焰直接就燒焦了牀上蓮妃的頭髮,似乎這傢伙練功走火入魔的不止是一點,我想象中的粉色的頭皮並沒有出現,而是一片綠色的斑點,坑坑窪窪的。
秦嬤嬤雖然揹着手,眼中卻是閃過一絲快意。
“嬤嬤是不是還要告訴我,出這主意的,就是牀上這位?”
老人一怔,隨即便道:“那倒不是,蓮妃娘娘還沒那智商,說聯姻的,是董妃,就是老奴說執掌後印的那位,現在在陰間可謂是大權在握,不過老奴看,冥王心底是有您的,您看着蓮妃生活的這麼愜意就知道了...”
“到底怎麼回事,嬤嬤應該比我看得還清,若是這樣的話,我還真的回冥宮一趟了,不過不是現在,我要先幫蘇寒把靈力找回來。”
窗外已然是豔陽高照,牀上的蓮妃依舊是在沉睡之中。
雪兒的親事,還有那個董什麼玩意,我這位前夫的生活,可真是越來越多姿多彩了。
“主人去一趟崑崙山脈吧,那裡的雪蓮,或許能治好閻君的病。”
我皺眉,蘇寒不是隻是失去功力了麼?怎麼這聽起來...
“閻君他...”
“娘娘有所不知,閻君當年開闢那條道路不僅是炸燬了地牢,更是放出了那水中的壓制了很多的年的饕鬄獸,直接就把整個地牢都吞噬了。”
“只是後來不知道怎麼的,那東西消失了,再後來,閻君也跟着消失了,閻羅殿裡,屬於閻君的命牌,也跟着消失了...”
“饕鬄麼?”爲何我忽然有種十分的熟悉的感覺呢?
好像是在哪見過一般,疑惑間,腦袋上忽然傳來一陣酥麻之感。金黃色的糰子順勢從我臉頰上滑落到了手心。
小傢伙兩隻眼睛不住的眨呀眨的,甚是無辜。
“你不會告訴我,你就是那隻饕鬄獸吧?”
秦嬤嬤也順勢湊了過來,警惕了觀察了一番我手中的糰子,不確定道:“是有些像,但是好像不是這個顏色...主人果然是天命所歸,竟然連這等奇獸都能降服。”
我咧了咧嘴角,老臉通紅,關於黃金蠱,還真的是瞎貓碰到死耗子的節奏。
當然,既來之則安之,我也沒有必要非得糾結出了所以然。
“主人,您得離開了,昨天夜裡冥王已經回地府查您的檔案了,似乎是已經對着女人起了疑心,您今天又燒掉了她的頭髮,想必過不了多久他就能發現問題...”
“發現就發現吧,遲早都是要面對的,嬤嬤,您也看到了,雪兒被他們帶成了什麼樣子,你說我若是連自己的女兒都不能保護,這母親我還當麼?”
秦嬤嬤沒有做聲,只是背彎的更深了,我看了一眼她,擡手幻化出了一瓶靈液。
這是昨日我專門找蘇寒要的,加入了我的精血,嬤嬤臉上的疤痕,也是時候該消失了。
“嬤嬤辛苦了,只是我暫時還不能帶着你,冥宮那裡,還請嬤嬤小心一些,至於小雪...”
我低頭,小傢伙不知道什麼時候趴在我身上已經睡着了,長長的睫毛上還掛着淚珠。
“小雪就跟着您吧,我相信冥王大人很快就會明白這一切的...”
秦嬤嬤接過瓶子,雖然並未表現的激動,可那雙不停的顫抖的手,已經將她的內心世界展露的清清楚楚。
“那我就先走了...”
我抱着靈兒,將宮燈收進了戒指裡,轉身推開了門。
門外,蘇寒正含笑牽着靈兒的手,紫色的親子裝,是那樣的耀眼。
“辦完了麼?”他接過雪兒,小心的摟在懷裡,另一隻手還不忘輕輕的拉住我。
我點了點頭,跟着他們一起走出了酒店。
貼心的阿金早已準備在樓下,寬敞的房車裡,還多了兩個兒童牀。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態的問題,回去的路上,只覺得看什麼都是美美的。
不到一天的時間,車子便已經停在了我家那小院門口,父親正揣着書本開門,見到我,瞬間便愣住了。
“安之...你的頭髮...”
我不解的看着他,父親已經走到了我的面前,一向淡定的他,手竟然開始哆嗦起來。
我連忙攥住他的手臂,悄悄的給父親輸送着靈力,總算是趕在那身子摔倒之前,穩定住了他的狀態。
“爸,您怎麼了?”
“沒...沒事,這是蘇寒吧。常聽你母親提起,都進來吧...”
父親裂了咧嘴角,又恢復了那滿面的笑容,靈兒已經拉着小雪的手衝進了院子。
不多時,桌子上已經擺滿了飯菜,酸豆角吵臘肉,糖醋鯉魚,統統都是我最愛的吃的。
我雖然恢復了記憶,可是對於父親這奇怪的出現,還是一頭霧水,不過看着母親那幸福的模樣,只希望這一切,可以繼續美好下去。
“小蘇吃菜...”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同,母親對於蘇寒的態度十分的友好,反倒是我被冷落在了一旁。“沒想到這麼多年,竟然還能碰上,這些年,苦了你了,不是我們故意把安之藏起來,只是那會,她姥姥說,地府太亂了,你也自身難保。”
“伯母,我都知道的,我們都是爲了安之好...”男人說這話,忽然側過了腦袋,眼底是那化不開的溫柔,看的我老臉通紅。
沒好氣的在他的手背上敲了下:”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麼?”
“怎麼說話呢!我給你顧安之,你可不能再欺負小蘇了,原先因爲懷孕的事情我不說你...算了,我也不提那個死人,你好自爲之吧!”
母親冷不丁的打斷了我話,讓所有人都停下了筷子。
雪兒更是哇的一聲又哭了出來,一張小臉憋的通紅。
“呀,這是怎麼了....姥姥太兇了,姥姥太兇了對不起寶寶...”
母親慌忙的站起身子,抱着雪兒去了裡屋,臨走之時還不忘死死的瞪了我一眼,好似這一切都是我乾的似的。
一頓好好的晚飯,就在這壓抑的氣氛中結束了。
“安之,你不要慌,雪兒現在已經回到了你身邊,會慢慢變好的。”
牀上的小姑娘又一次哭暈過去了,白淨的小臉上,因爲眼淚而變得通紅,蘇寒用金針紮了她的幾處穴位,卻也只排除了一點黑血。
“嗯,只是我一想到,這麼小的孩子,就被關在那一個人沒有的宮殿裡,心裡就忍不住難受,你說秦洛,他到底有沒有心!”
我靠在蘇寒的肩膀,深深的吸了口氣,作勢想要留下,靈兒卻從門外走了過來,手裡還拎着一個PAD,身上穿着和小雪同款的睡衣。
“兒子,你這是...”
小傢伙揚了揚自己的手中的屏幕,一千零一夜的字眼在我眼前放大,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經跳上了牀,坐在了小雪身邊,拿起PAD唸了起來。
“我在網上查了資料,這種被嚇出來的毛病,只有兩個辦法才能解決,要麼就是迴避衝突,一直把她保護起來,要麼就是讓她去面對那些。”
“孃親我們分工,我負責保護小雪,你負責去打壞人!”
我呆呆的看着他,小傢伙的眼睛裡閃着皎潔的光芒。
“靈兒,你該不會對妹妹有什麼企圖吧?雖然孃親的思想很開放,可你不要忘記了,你的身體裡,可是也有着我一半的血液!”
雖然說出來也覺得十分荒唐,可是怎麼看,怎麼都覺得小傢伙熱情的有些過頭了。
先是龍鳳玉佩,這會又拿着童話故事書準備給小雪講故事。
“孃親多慮了,靈兒只是很喜歡妹妹,然後不像讓孃親那麼累而已,再說,孃親你都不需要約會的嘛?月黑風高,最適合幹壞事了!”
我...
一雙手輕輕的搭在我的肩膀,將我推了出去。
回過頭,靈兒已經在那裡認真的唸了起來,雖然稚嫩,卻是無比的溫柔,我皺着眉頭看着那兩個小小的聲音,只希望不要出什麼事情纔好。
“安之,我得出去一趟,阿金說公司那邊出了點事情,我可能得飛回燕京一趟。”
愣神間,蘇寒忽然湊到了我的身邊,捏着手機面色凝重。
我想到他在北京還有那麼的多產業,便點了點頭。
“我去去就來,用法力的話,還能趕得上陪你吃早餐。”男人說着,在我的眉心輕輕落下一吻。
看着那紫色的眼睛,我有些片刻的失神,卻還是點了點頭。
“沒事的,不必那麼辛苦,來日方長...”
“是啊,來人方長...”
他輕笑着,伴隨着我目光帶着阿金消失在了夜幕中,我在樹下站了許久,直到那花瓣輕輕的落在我的臉上。
那邊小屋裡,靈兒已經熄了燈,我在門口駐足了半天,終是沒有進去。
一回頭,便對上揹着手站在院子裡的父親。
隨即很是好奇:“爸,怎麼這麼晚了還不睡?”
男人凝視着我,並未向白天那般含着笑意:“我在等你,走,我們去書房聊聊吧。”
我點了點頭,跟着他一同進了書房,父親坐在茶桌前燒着茶水,而我卻鬼使神差的走到了那個櫃子裡。
捏出了那張秦洛的黑白照片...
“這個照片...”
“這個照片是我們從你原先的手機找出來的,本來是不想留下的,畢竟他做的那些事情,把你母親氣得不輕,但是想着靈兒需要有一個名義上的父親,我們也只得出此下策。”
父親順着我的話接下,屋子裡已經盈.滿了茶香。
我轉過頭,坐在了他的對面,腦海中忽然閃過了一段片段。
那封不算是遺書的信從戒指中滑了出來,輕飄飄的落在桌子上。
“你是想知道,你昏迷這三年的事情麼?還是這個。”
“如果我都想呢,您會說麼?”我靜靜的看着他的眼睛,若是我的記憶沒有錯,父親不是消失了多年,怎麼就會回到母親身邊了,還能陪着母親呢。
他點了點頭,將茶杯遞到了我的面前。
“安之,其實你現在看到的我和你母親,都是假的!”
“砰!”
茶杯落在地上,盪漾起青色的煙霧。
我呆呆的看着父親那高大的身軀,化成了一片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