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寢室,我倒頭就躺在了牀上。
一天之內發生了太多事,我早就累了,於是早早的上牀睡覺。但是早睡的一個下場就是會半夜起來上廁所。
迷迷糊糊的起來,走去廁所。
“啪!”
刺目的燈光一下子將廁所照亮,雖然是新宿舍,但是獨立的衛生間的環境還是可想而知。我站在鏡子前,看着鏡子裡面的自己。
惺忪的眼睛,亂糟糟的頭髮。身後黑乎乎的,似乎有一雙眼睛在看着我。
猛地轉身,卻什麼都沒有。
回頭看着鏡子裡,倒映着一個臉色蒼白的我,不由的吞了吞口水,不知道下一秒,姐姐會不會出來?
四周安靜的就像是置身於一個真空的罐頭,好像呼吸聲都被屏蔽了。
安靜了幾秒,我打開了水龍頭。
嘩啦啦的水聲終於給了我一點安全感,我鬆了一口氣,洗了手。
轉身拉開門準備回去繼續睡覺。大約是最近的事情太多,導致我的神經都已經開始敏感了。
門被打開,我看到刺目的燈光下,孤零零的抽水馬桶。
手握着門把,愣住了,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並沒有看錯。
可是我不是剛從廁所裡出來嗎?
猛地回頭,果然身後也是,燈光跟馬桶,一模一樣,我好像是站在了一面鏡子前。
可這比鏡子逼真多了。
呼吸粗重了起來,我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了。
疾步衝過去打開門,又是廁所,再打開,再過去,再打開……反覆了四五次之後,我終於放棄。
確定自己,又遇到了鬼打牆。
同樣的事情在我身上重複了太多遍,我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爺爺說過,鬼打牆,其實就是鬼迷眼。你以爲你是在原地打轉,其實你早就被鬼引到了不知道什麼地方去了,也許是河裡,也去是馬路中間,最終的目的,不是想要困住你,就是想要殺了你。
一定是那個女鬼!
我緊張的盯着四周。
周圍安靜的可怕,漆黑的,被什麼籠罩着,濃稠的就像是一團黑色的墨水。似乎只要伸手輕輕的碰觸,就會被它整個都吸進去。
不行,我不能就這麼被困在這裡面。
這個時候更不能自亂陣腳。
對!我可以用陰陽術!
大腦開始飛快的搜索着,陰陽術裡面的各種應對方法。
“鬼迷眼,可招小鬼引路。鬼通,尋生門。”
這是我唯一記住的關於鬼打牆的記載了。所謂的鬼打牆其實說白了就是鬼給你佈下的一個巨大的陣法,每一個陣法都是有生門和死門的。但是凡人陽氣盛,根本找不到生門,只有招來小鬼,纔可以找到真正的生門。
我的手不斷的顫抖,凝神,在空中畫了一個符咒,“招!”
白手畫符,這還是我第一次,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空間驟然的被撕裂,一個小鬼探頭探腦的出來,看到我就顛顛的進來,“大人叫我。”
“是……”
小鬼的身後出現一個巨大的旋窩,旋窩裡伸出了一隻白色的手,尖銳的指甲,狠狠的掐住了小鬼的脖子,只是一瞬間,小鬼的脖子就斷了,同時一把將小鬼扯了進去。
甚至沒有一聲慘叫,就跟着旋窩一起消失在了眼前。
我瞪大了眼,清晰的看到,女鬼拉走了小鬼,我看到了小鬼驚恐的眼神,還有靈魂不斷波動的聲音。
這是,被殺了?
恐懼瞬間淹沒我,我清楚地認知到我此時是徹底的落在女鬼的掌心裡。
她是在警告我。
弄死我,不過分分鐘的事。
這個女鬼是要糾纏我一直到死嗎?
周圍依舊是漆黑無比,就像是一個深淵,只有我一個人在,空蕩蕩的折射着我的孤寂,這一種寂靜,就是在無形的折磨着我。
每一根神經都開始繃緊,生怕這一片漆黑的另一邊忽然間就伸出一隻手來,將我掐死在這裡面。
“好久不見,咯咯咯……”
突然間,一個女聲傳來,是那個女鬼!
我緊張的四下觀看,“你在哪裡?你是誰?你到底要幹什麼?”
“你忘了我?”女鬼很不可思議,口氣裡面帶着一點的難過,但是立馬,又變得冰冷無比,“沒關係,我們有的是時間來慢慢的回憶,阿眠。”
她知道我的名字!
一個鬼知道我的名字!
冰冷從掌心開始,蔓延到了全身,朝着我的心臟一點一點的逼近。
我清晰的感受到,有一雙手正在撫摸着我的身子,所到之處,雞皮疙瘩都立起來了。
尖銳的指甲輕輕的在我的脖子上滑動,我相信只要她願意,我就會想那個小鬼一樣,脖子被掐斷。
“你到底是誰?你爲什麼知道我的名字?”
如果現在有人進來的話,一定會覺得這個畫面很好笑,我仰着腦袋,對着空氣顫慄的說話,就像是一個瘋子。
“阿眠,你忘了我嗎?我們可是好朋友啊。”女鬼的聲音很委屈,可是她隱身了,我根本就看到她此時森冷的樣子。
“你胡說!我根本不認識你。”
“你才胡說!”手猛地掐住了我的脖子!
呼吸頓時就被剝奪了。
我的眼前驟然出現了女鬼的臉,慘白的一張臉,空洞無神的眼睛,瞳仁裡翻滾着滔天的怒氣。
她衝着我大笑起來,陰冷恐怖,“既然不記得了,那你就去死吧。”鬼爪加重了力道。
我死死的盯着這張臉,卻在她的臉上看到了一絲憂傷。
我不明白,爲什麼,她會用那樣的眼神看着我。
“冥王血!”
眼前劃過一道紅光,女鬼的手倏然就收回去了,淒厲的叫着,似乎是被那道紅光給擊中了。隱到了身後的黑暗裡面,周圍的黑色正在瘋狂的退去。
北溟蕪澤一把將我拉到懷裡,鼻子撞在胸膛上,有一點酸酸的,“大膽,我的王妃都敢動!”
女鬼驚恐的逃走了。
女鬼一走,周圍的空氣都變的不一樣了,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由的自責。我一定是睡傻了,不然怎麼會連女鬼的氣息都分辨不出?白白的着了她的道。
“沒事吧?”北溟蕪澤鬆開我,簡單的查看了一下我有沒有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