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一片肅靜,北溟蕪澤安靜的看着他,兩個男人,就像是前世的宿敵,就算是洗乾淨了紅塵,今世見面也依舊要拼個你死我活。
“呵,不打算坦白嗎?邪祟之氣重現,這麼大的事情,你竟然私自隱瞞下來,就算你是冥王,也未免太大膽了吧!”
北冥蕪澤眯起眼睛,手指點在桌案上輕輕敲擊,最後冷冷地吐出一行字,“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也敢來對我指手畫腳。”
杌赦嗤笑,“堂堂冥王大人,竟然連小小的邪祟之氣都追蹤不到,我看這個冥王的位置,不如早些……”
“不如早些換給你當嗎?”北冥蕪澤薄涼的聲音裡透着一股殺氣,殿內靈壓很低,沒有人願意插嘴。
“你要是沒有這個能耐,早點下位不是更好?”杌赦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
“手下敗將有何顏面來挑釁本王,你莫非是忘了,九百五十三年前,要不是你爲一己之私不顧冥界,邪祟之氣會將什剎海攪的天翻地覆嗎?”
“北冥蕪澤!你竟然有臉提當年!”杌赦的眸子裡竄起一簇洶涌的火焰,周身涌起黑霧,大步走來,“好,很好,那今日,我們就……”
“你閉嘴!”我忍無可忍的站起來,“既然杌赦大人這麼厲害,爲什麼不爲我們冥界效力,抓了這個兇手,也當爲自己修了一個功德?”
必須要阻止杌赦繼續說下去,否則,他會將北冥蕪澤囚禁他母親的事情,全部抖出來,那樣的話,二人之間避免不了要一戰。
一個是至高無上的冥王,一個是戰將出身的屠戮鬼王,他們要是開戰,沒有幾個人能攔得下。
杌赦停了下來,沒有一開始的兇狠,只是冷漠的笑着,“”
“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嫁給了北溟現在就是他的人了,蘇小姐。”
“你錯了,現在,在冥界,我是鬼母。你不過就是一個鬼王,你憑什麼叫我的名字!”我仰着下巴,並不畏懼的直視他,“杌赦,你知道你這是大不敬嗎?”
杌赦看着我,屠戮鬼王,想要殺了我根本就是易如反掌,但不知道爲什麼,杌赦沒有動怒,甚至在按捺自己的情緒。
北冥蕪澤站起來,摁住我的肩膀讓我坐下去,寬大的衣襬輕輕地拂過我的臉頰,他將我護在了身後,擋住了所有的暗流涌動。
“杌赦,帶着這些從人間撿來的肢骸回去。般若宴不是能讓你褻瀆的地方,這麼新鮮的生肢,也是花了你不少的時間吧?”
“不愧是冥王大人啊,一眼就看出我的小手段。”杌赦倒是承認的爽快,眼睛不斷地在我和北溟蕪澤之間掃射。
“北冥蕪澤,你我們之間,必有一戰,何時你將你身後的那個累贅撇下,好好用實力清一清我們之前的賬。”
“隨時。”
杌赦的宣戰,聽得我心驚膽戰,我知道,要是這冥界還有誰的力量能跟北冥蕪澤匹敵,那非杌赦莫屬了。
“還是等你清理了麻煩再說吧。”說着杌赦就走了。
好好的宴會被杌赦這麼一來,生生的打斷了,北溟蕪澤的臉色很難看,坐在那裡,沒一個敢上來。
我坐在他的身邊都覺得冷。
最後宴會草草的結束了。直到般若宴徹底結束,我也沒有見過一個神祗,大概是我運氣不好,這回神祗都沒有來。
可是冥界一年一度的般若宴,對人間來說,就是三十年,也不知道那個時候,那個時候……我,會在哪裡。
很快,我就接到了一個通知,今晚留宿在冥界。
跟着鬼差往冥王的住宅府邸走去,途徑彼岸花海的時候,還是沒有忍住回頭看了。
三尾的身體,就在花海的盡頭,那道不滅之火中。可,以我一凡人之力,如何過的了不滅之火,又何如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屍體帶走?
果然我又被三尾擺了一道!
這是記憶中,我第二次走進這座府邸,第一次,是被百鬼八擡大轎擡進去的,這一次,我是以冥界鬼母的身份,恭恭敬敬被請進去的。
北冥蕪澤的住所看起來就像是電視劇裡經常看到的那些達官貴人的府邸,神似卻有不全像,畢竟人間跟冥界區別是很大的。
推開門,剛一腳踩進去,腰上就纏上了一道綿軟之力,緊接着,我就以俯衝的姿勢直撲向——室內那張巨大的牀。
看起來很迫不及待的,一頭扎進了柔軟的被褥中。我掙出漲的緋紅的臉,“什麼時候你也教我這個法術吧,到時候我也讓你試試被人抓着甩來甩去的感覺。”
北冥蕪澤一個翻身將我壓在了身下,厚實的胸膛密不可分的貼着我不可言說的部位……我臉頓時憋得更紅,“不帶……這麼……謀殺的……”
“哦,我忘了我是不用呼吸的。”北冥蕪澤眼睛裡含着笑意,下一秒,我就覺得身上的壓迫感減輕了不少。
我推不開他,乾脆容他在我身上壓着,旁若無人的大口喘氣,“今天,杌赦的事……”
“怎麼,現在就連冥界的事,你也想管了?”
這個男人還真不是一般的敏感!我承認,我是有一點好奇心,可我也是懂權衡的!
咬了咬牙,我打算放棄這個話題,“那,那個不滅……”
“你今晚的問題太多了。”北冥蕪澤用拇指跟食指夾住我的脣瓣,鼻尖抵着我的,生冷的氣息宛若浪花一波一波打向我。
我跌入他旋渦一般的瞳仁之中,愣怔的說不出話來。北冥蕪澤將手伸到我的腰上,抽出腰帶,衣裙在他的撥弄之下,一層一層的散開來。
我看着他指骨分明的手指,停留在我的肌膚上,餘溫繚繞,“今晚我打算好好過。”磁性的嗓音細細地撩撥着我的耳部神經,“你覺得呢?”
你覺得呢?
我覺得我動不了了。
今天,今天似乎不是月圓之夜啊……行至最後,我腦海裡模模糊糊的劃過這絲念頭。
很快又什麼都沒辦法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