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澤清率領大軍離開營地,但他沒走多遠便被各地藩王的大軍合力包圍。劉澤清並不笨,他沒有任何的反抗,四萬大軍更是在他的號令下,直接投降。
連反抗都沒有就直接投降,這點肯定是福王萬萬想不到的,但這也怪不了劉澤清,畢竟他還不想死。更何況他從一開始答應率軍引開追兵,心裡早就打着投靠他人的主意。
各地的藩王很快便瓜分了四萬福王的大軍,而後當他們得知福王居然逃之夭夭後,一個個都氣憤難當。可這時再去追擊的話,顯然爲時已晚。
好在這些藩王最終的目的是撈好處,至於福王的生死他們並沒有多大的興趣。雖然一個個心裡都有些可惜,但最終他們並沒有人提議去追擊。
福王也在無形之中逃過一劫,此刻他正逃往廣東的路上,因爲陸路到處都是各地藩王的兵馬。爲了安全起見,他們現在走海路,從營地逃離之後,便一直偷偷摸摸的向海邊潛逃。
六月的酷暑能夠把人給烤暈,乾旱少雨的大地已經龜裂,張着一張張乾裂的嘴巴,昭示着今年依舊還是一個旱季。
福王在近百侍衛的拱衛下,頂着莫大的酷熱艱難前行在塵土飛揚的官道上。望着前方看不到盡頭的官道,福王開始變得煩躁起來。
“黃將軍,我們還有多久才能抵達海邊,我們這都走了快兩天了,連個湖都沒有看到,會不會走錯了方向?”連日的酷暑讓福王一直靜不下心,煩躁的情緒讓其受盡折磨。
“福王,我們現在已經在杭州的松江府地界,只要再趕兩天的路,便可抵達松江的入海口。到時我們即可在那裡乘船回到廣東,請福王莫要心急。”黃得功如實稟道。
一聽還有兩天的路程,福王這心裡便老大不高興。想了想,他向黃得功言道:“能不能弄些戰馬或者馬車來代步,這樣不是就可以快一點到達目的地?”
“福王,現在外面到處都是那些藩王的眼線,爲了我們的安全,還請您忍耐一下。”黃得功頗爲無奈,只得好言相勸。
福王依舊不死心,他轉身看了看劉良佐,希望他站到自己這邊來。然而,劉良佐一看到福王看向他這邊,立刻就假裝不在意的轉到別處去,根本就不給福王發牢騷的機會。
眼瞧着兩個依靠的將領都不答應自己的要求,福王也只能無奈的接受現實,繼續艱難前行。
此刻正是中午時分,碩大的太陽就高懸於頭頂正中,正值一天最熱的時候。官道上人影絕跡,連只鳥都看不見,擡眼望去唯有滾滾的熱浪與漫天飛揚的風沙。
“福王,前方有一小片樹林,我們可以在裡面休息片刻,順便把午飯給解決了。”黃得功先前已經派了探子前去查看,發現小樹林沒有問題,立刻向福王提議。
“好,快點,都快點!”朱高嵩一聽有得休息,他比誰都積極。
近百人立刻加快腳步,幾乎是用跑的來到樹林裡。福王直接一屁股癱倒在樹蔭下,呼哧呼哧直喘氣。
而那些侍衛雖然沒有福王這麼不堪,但在這樣的酷暑下,一個個也已經早就疲憊不堪。逃亡的路上要想生火做飯,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等到所有人都緩過氣來,便都紛紛拿出乾糧直接啃食。
大熱天的,糧食已經不是那麼重要,水纔是所有人繼續的。黃得功先前已經派了四人前去尋找水源,這會都過去這麼久了,卻依舊未見他們的身影?
帶着一絲疑慮,黃得功向福王請示過後,帶上十個親衛便追隨那些尋找水源的侍衛而去。
一個時辰過去,黃得功也沒了消息,福王皺了皺眉頭,望向劉良佐。後者聳聳肩膀,安慰道:“福王請放心,憑黃大哥的本事,絕對不會出現什麼意外。估計是附近沒有找到水源,得到遠一些的地方去找。”
福王心裡雖然擔憂着,但聽到劉良佐已經這麼說了,只得按耐住躁動的心思,繼續等下去。然而,又一個時辰過去了,這下連劉良佐都感覺到不對勁?
黃得功是什麼人?劉良佐最爲了解,就算沒有找到水源,過去這麼久也應該先派個人回來報平安纔對。可現在兩個時辰過去了,黃得功等人居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劉良佐猛然站起身,他拱手向朱高嵩言道:“福王,待末將親自去找一找。”
福王剛要點頭答應,卻不料,一個聲音猛然從小樹林外面傳來:“不必去找了。”
猛然而來的陌生聲音,頓時讓小樹林裡面的人騷動起來,一陣緊張兮兮過後,衆人才看到樹林外面猛然間出現無數的官軍。
劉良佐四下打量一眼,猛然大喝:“殺出去,快!”
近百侍衛都是身經百戰之士,劉良佐一聲令下他們立即做出反應。先把驚慌失措的福王護在中間,然後緊跟劉良佐的身後,向着官道上的方向衝出去。
“放箭!”
一聲猛喝爆出,無數的箭疾從樹林外面鋪天蓋地的齊射而來。
衝在最前方的劉良佐,大驚失色,好在他身手不錯反應也夠快,一個浪驢打滾躲到一棵大樹後面。他是避開了箭疾,可他身後的侍衛就沒這麼好運氣了,一陣箭疾過去,近百人直接死傷過半。連被保護在中間的福王都未能倖免,手臂上也中箭,此刻正疼得他臉色慘白。
“放下兵器,不要反抗,否則殺無赦!”沉重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劉良佐依舊躲在大樹後面,他看着滿地的狼藉以及哀嚎不斷的部下,一時間不知該不該繼續反抗下去。
而此時,痛嚎中的福王猛然大吼:“誰都不許投降,給本王殺出去。”
“嗖……”
一支利箭猛然射來,直奔福王另一支手臂,至此,福王兩隻手都被利箭所洞穿,狠狠的盯在地上。血水從傷口不斷的流出,福王遭此劫難,已經痛不欲生,這會差點就直接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