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樂土,空間之極。
位於樂土城的最中心,最高的,高的像避雷針似的那幢建築。
唐若增站在避雷針的頂上給華少打電話。
回去主位面跟唐媽吃飯聊天逛街景,大半是親情孺慕,小半是不想浪費據說得之不易的系統道具,唐若增同學這一去就是大半天,等回到天界樂土,已經小一個星期過去了。
簡單查閱了一下這個星期裡發生的事情,唐若增覺得還是有必要跟華少做個簡單的交換意見,於是打電話過去,知道華少現在正在樂土之城的維納金色大廳聽戲。
收起電話,唐若增確定了座標,一個閃現,便出現在了維納金色大廳二樓貴賓包廂的裡。
包廂很寬敞,對着舞臺的一面牆都被打通做觀景窗,並且利用空間摺疊技術巧妙的拉進了舞臺和觀景窗的空間距離,從外面看,包廂距離舞臺足有三十米,又高又遠。而在包廂內看去舞臺,近乎平視的視覺感官上不過六七米的樣子,和舞臺前兩排的上座一般無二,私密感卻相去不可以道里計。
包廂裡的射燈閃燈都關了,只有幾盞小燈低亮度照明,一圈紅色真皮沙發圍着一張碩大的玻璃矮桌,桌上兩個水果盤,十幾個乾果碟,兩箱啤酒,除了少兩個服務員,包廂在內部佈置上神似某個和聽戲一點也不搭噶的場所。
還沒開場,定向收音系統並未開啓,包廂裡靜悄悄的。只有自己飛在半空的啤酒瓶子朝杯子裡倒酒的咕咚聲和自己褪去果殼飛到沙發上癱坐着的某天界之主嘴裡的開心果被嚼碎的咔嚓聲。
這就是素質問題呀,想我一個江都大學二年級未滿三年級沒上的莘莘學子居然和一個愛好武學的閒散礦二代組團運營同一個項目,觀念不同,閱歷不同,生活方式也是不同,互相湊合着也過了這麼些年,真是不容易。
看到唐若增閃現而來,華少伸指頭彈散了面前的全息成像的光幕,從沙發中站起來,熱情的抓着唐若增握手,“回來啦,我知道你得陪老太太多說說話,就沒等你,按着日程往前推了。”
“應該的工作重要恁麼多試點要考察咱們耽擱不起怎麼你這邊還順利麼考察出來的效果怎麼樣……”
華少熟稔的伸手一攔,想好好聊天就得這麼地,不然由着唐若增口嗨直接跟你說到散場時候也不意外,“情況還好,反正可以沒遍數的試驗,我琢磨的是另外一件事。”
唐若增向前一步,“什麼事還有比……”
華少擺擺手,“你感覺到沒有,三哥的情緒好像不高啊,啪啪都成神了,按說不擺個三五百桌都算低調了,三哥卻只是隨便看看說兩句言不由衷的,是不是哪裡有不對的地方?”
唐若增又向前跨了一步,“我覺得還好吧三哥不是也興沖沖的鼓搗了大半天麼我覺着三哥是又犯懶了三哥不是說成神之後還要編造神格條目越細越好三哥哪是幹恁麼瑣碎活計的人呢指定是交代給啪啪做等差不多了纔回來摘桃子再有就是嗯我覺着三哥言談舉止間對天界樂土愈發不是很在意的意思難道說這個纔是根本上的緣故甚至給我一種不恁麼真實的感覺……”
華少沉吟着,下意識的又一擺手,“你是說,這裡不怎麼保險?”
唐若增站定準備坐下,“那要看站在什麼位置上看了退一萬步講這裡只對某一個人或者事物負責或者有效說白了就算是活在韓三哥的夢境之中只要韓三哥還需要睡覺我覺着這就沒什麼問題太真實了像這啤酒喝多了也吐這西瓜甜是是真甜榴蓮臭也真臭……”
華少面色肅然,再一擺手,“咱們不談哲學,也沒用……咱說工作吧,臨出去你走的急,咱們沒通氣兒,你負責的那個套版工作怎麼樣了?”
唐若增這纔算坐到沙發上,“物理條件沒問題有百科地圖呢海洋島嶼大陸山峰峽谷河流湖泊山林丘陵田園道路名勝古蹟建築車輛甚至是車裡的小擺件什麼東西我都可以做無非是花點工夫但是這人就難了跨越數千年的見識和固有思維方式還有處事邏輯這可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換過來的我甚至找過啪啪幫忙但是情況不太妙沒有任何基礎純粹由神力進行改變消耗實在太大了……”
華飛擺手,“慢慢來,彆着急,嚴謹自洽纔是最重要的,你也不想遇到咱爸媽來這兒隨便逛哪個王宮結果佈景板塌下來的情況吧。”
“我慢慢琢磨沒問題也確實是個水磨工夫哎對了我這陣子不在怎麼看事務記錄你已經揹着我拆了三個試驗區了……”
“整體規劃。”
華少一擺手,“都是枝節,啪啪成神後就不一樣了。原來咱們憑藉空間和時間的力量可以做到幾乎一切的事情,卻只對人心沒有有效的影響手段,現在有了一個神靈可用,結果和效果都不同以往了,咱們可以更高效更經濟的處理異常聲音了。”
“怎麼說……”
“先不說,咱們先看,馬上開演了。”華少勾勾手指,浮了一杯啤酒在唐若增面前,“《蓮生記》,說的是一個小孩子歷經磨難,最後終於進入煉獄,救回自己的媽媽的故事。我都看第二遍了,很有啓發呀。”
“啓發……”唐若增若有所思。
“看完了咱們再交換意見。華少一擺手,恰到好處,維納金色大廳裡的光線暗了下來,所有的光亮都集中到了舞臺之上。
嘡嘡嘡一陣鑼響,上場門裡乾淨利落的竄上來一個十三四歲的小男孩,粉琢玉器的一張臉,頭上朝天辮顫顫巍巍,手中皮鞭子噼啪帶響,一亮相,烏溜溜的一雙大眼掃過臺下,登時招惹起一陣疾風驟雨般的鬨堂叫好。
“白雲悠悠,彩虹燦爛,掛在藍天上,有個少年,手拿皮鞭,站在草原上……”辣小孩手舞皮鞭,邁三步,唱兩聲,端是聲情並茂,唱唸俱佳,“輕輕哼着草原牧歌看護着牛和羊,年輕人啊無憂無慮的哀愁,站在那裡哀傷惆悵的又想起了爹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