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節 【風景】

實驗室裡只剩下隆崎一個人,還有一具陳屍。

“試管?”隆崎心裡打着疑問。“對了!實驗品,劉燕是在做實驗的時候被殺的。在她快要得到什麼信息的時候被殺了。有些東西兇手不想被她知道。那麼,那個實驗品到底是什麼呢?”隆崎環視了一下實驗室裡的各臺機器。果然最讓他在意的是身邊這臺血液分析儀。夢裡面的試管裡裝的也的確是血。所以隆崎仔細地觀察了這臺血液分析儀。

“可惡!”隆崎猛地往試驗檯打了一拳。“果然兇手把試驗品銷燬了,什麼痕跡也沒有留下。你到底是何方神聖啊?”隆崎在心底裡問着着兇手。“就連我哥隆極也拿你沒辦法嗎?”如果繼續調查的話我身邊的人就會有危險嗎?哥,是想對我這樣說嗎?”隆崎只能忍着離開了現場。

走出門口的時候,隆崎發現雪莉靠在樓梯口的扶手上。隆崎用眼神示意雪莉可以走了。之後隆崎慢慢走上了樓梯,雪莉則跟在後面,一句話也沒說。

隆極走到別墅的大廳裡的時候,又遇上了秋景警官。“剩下的就交給你了,我們就告辭了,長官。”

“這麼快就要走了嗎?剛纔調差了整棟別墅,確實這棟別墅只有一個人的生活痕跡,也就是說這棟別墅平時只有死者一個人住了,連客人什麼的都沒有。真是奇怪的女人啊。”秋景笑着跟隆極說着,“那麼,希望我們下次見面不是在這種場合哦!”

“嗯,的確我也希望是這樣呢!不過,秋景,偶爾也關心一下自己吧。”

“哼!只要身邊的人都安全就行了……你不也是這樣嗎?”

“嗯。之前的確是那樣,但是最近想法有點改變了。如果自己受傷或者是去世了,身邊的人也會悲傷,那樣不就等於沒有守護好他們嗎?看到現在的隆崎,我這種想法就特別強烈。”

“嗯,這種想法很好,很好……那麼今天的聊天就到這裡吧。”

“嗯,祝你好運!再見!”隆極走向了大門。

秋景剛說完再見,轉過身,正好隆崎走了過來,於是他向隆崎說,“喲!阿崎啊!隆極已經在車上等你們了哦。”

隆崎連看都沒看秋景,直接向着大門走去。雪莉則向警官點了一下頭之後緊跟着隆崎。

這時隆極開着這門在別墅的大門前等着隆崎,隆崎直接上了車,什麼都沒說,他從實驗室出來之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對周圍所有人都十分冷淡,好像所有人都不值得相信,所以他一直保持沉默,但卻一直觀察着所有人。他總覺得自己離兇手很近,但又對兇手一點也不瞭解,根本沒有頭緒。

隆極一邊開着車,一邊通過後視鏡看着隆崎。“阿崎,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有很多事情你可以做,有很多事情你不得不做,更有些事情是你不能涉足的。人活在世上,有時候是身不由己的。但是我們比起很多人已經是幸福得多了。甚至在某些角落裡有一些人連自己的生命都無法把握,他們人生的長度、寬度、厚度都由其他人掌握,那樣又怎能算是活着。看到被殺的生命你覺得不甘心嗎?你覺得自己沒有阻止他們的死亡是你的過錯嗎?或許上帝給他們的生命本來就是這麼長的。在他們即將看到兇手不讓他們看到的東西的時候,也許就是他們生命的**。”

由於在一個紅燈路口遇到了紅燈,隆極停下了

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有些人一直認爲他能掌握命運,殊不知他自己一直被命運束縛着。所謂的命運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存在呢?阿崎,你答得出來嗎?哼!其實這四年你也是一直在尋找着這個答案,最後你找到了……”

綠燈亮了,隆極讓汽車繼續前進。

隆崎聽到“最後你找到了”的時候,突然十分激動,他很想知道自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最後你變成了現在這樣,試圖瞭解命運,改變命運甚至創造命運的你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現在你懂了吧?”隆極說到這裡就停了,車廂裡再沒有人說話。

隆崎把頭轉向車窗外,看着窗外的景物隨着車向前進而不停地後退,直到在隆崎的視野裡消失。隆崎又陷入了沉思。

瞭解命運?改變命運?創造命運?這聽起來多麼荒謬。這四年裡我就是在做着這樣的是嗎?的確過去可能就猶如車窗外的景色一樣,隨着車不停地奔馳,景物也不停地消失但是新的景物又會出現。也許這就是人生吧。

但是,不同的人可能會做出不同的選擇。可能有些人被一幕迷人的景色所吸引,他會停下車,一直看着這一片迷人的景物,忘記了前進,也忘記了之前看過的所有。但是對他來說,這就是他生命的全部,他一輩子只要看一片風景他就足夠了。可是有些人他越向前進越覺得不適合自己,對於新出現的東西他可能無法全部接受,所以他會選擇倒退,他會一直開倒車,重複的欣賞之前看過的風景。兩遍……三遍……第三種就是不管之前看到過什麼,他總是執着於那些新出現的東西,對他來已經倒退的風景沒有一點意義。

我想我應該是以上的第三種人吧。對於過去我沒有一點留念,對於現在我更期待未來。但是,我現在的情況真的是這樣嗎?帶着這樣的軀體,我接下來要追求的到底是什麼?是失去的四年還是接下來的四年?真的不知道。但結論只有一個了,我無法在這座城市逗留了。

繼續留在這裡也得不出什麼答案,我想我會在旅行裡找到這四年的記憶碎片,就算沒找到我也能追求到新的風景。

車終於開到了家門口。隆崎跟雪莉都下了車,隆極又開着車走了,只說了句“還有事”。

隆崎看着隆極開着車遠去,心裡想,“我的命運到底關聯着什麼,也許不停地奔跑就是我的命運。如果我停留在這裡到底還會發生什麼事?到底我還會遇到一些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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