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走路一瘸一拐的長嘴巴狗,帶着一羣邋遢的“兄弟”。朝我逼近,太假了吧!這樣荒唐的事情也許只有我才能遇到,這狗智商一定比一些人的都高,它懂得報仇。
我後退了幾步,它們步步逼近,我夾起尾巴,慢慢地蹲了下去,表示投降。
“汪……嗚!”一隻邋遢兄弟朝我叫道。
“汪………”長嘴巴狗示意不要輕舉妄動。
“嗚……汪汪……”另一隻邋遢兄弟齜牙。
我慢慢地趴了下去,嘴巴靠在地上裝屍體,這是我唯一能做的,兵法有云:“敵不動,我不動。”
如果敵動?我就逃。我想。
就這樣,我們就象貓與老鼠一樣僵持了好久,狗就是狗,都不知道狗多就是優勢,這樣怎麼會鬥得過精明的人類。我心想。
天微亮起來,我和那幾個“兄弟”都僵持累了,全部趴在地上睡覺。長嘴巴還不時地哼幾聲,似乎在說夢話,我倒無所謂,好在有驚無險,但我真搞不懂他們爲什麼結羣成夥地陪我一起睡覺。
不久,網吧的滾動門被拉了起來,出現了那個肥碩的男人,我一驚,站了起來,長嘴巴狗和它的兄弟也站了起來怒視着我,緊張的氣氛又一次被點燃。但很快我們便從敵對變成了一起逃跑的泥菩薩。肥碩的男人正拿着一把掃帚衝了出來,用力地敲打着長嘴巴狗的一個“兄弟”。
我想,唉!這不能怪長嘴巴,夫妻都是同林的鳥了,大難臨頭誰還不飛,那就是真傻逼了。
但,長嘴巴狗突然停了下來,它的眼神裡充滿了一種能量,那是……似曾相識的。
長嘴巴狗劍般穿梭過去,咬住肥碩男人的掃帚,一陣撕殺。肥碩的男人被嚇得丟掉了掃帚,抽出圍在腰前足足兩米的皮帶,在地下甩了兩下,舉過胸前朝長嘴巴甩去,就在這危機的時刻,一隻邋遢狗跳了起來朝男人撲去,男人一縮手皮帶掉到了地上,後來的場面我不想說下去,那個肥碩的男人太可憐了。我則趁機夾起尾巴,屁顛屁顛地消失在這是非之地。
狗一樣的生活,我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肚子餓得難受,我該去買點東西吃。買東西吃?就算是我有錢,會有人賣東西給狗嗎?我自己回答了自己幼稚而荒唐的想法。
看來只能去公園看看有沒有好心的美女施捨點東西吃了,於是我爬到了不遠的一個看似公園的場所,我趁賣票老頭,看報紙投入萬分的時候溜達了進去。
假山上細水長流,哇!懷念啊!懷念和娟在一起的日子,每每扣人心懸,我愛她,她愛我。
到現在我還是很難想象我會是一個人性被扭曲的人,因爲除了圈圈帶領我看的兩次扭曲人性的畫面外,我的記憶都是那麼的純美,沒有任何血染的瑕疵。
我望着天,藍藍的天,肚子咕嚕地叫了起來。
“美女在哪裡啊!美女在哪裡?我是一隻餓肚子的小狗狗。”我心中哼起了小調子,一跳一跳地逛着。
足足蹦了大半圈都沒看到人,可能是太早了吧!現在的人在這個時候都喜歡摟着自己的愛人纏綿在牀上吧!美女肯定是躺在星級大酒店裡服侍着那些頂尖的男人吧!哪能這麼早就出來給我喂東西吃呀!我自我安慰着。
不對呀!如果是公園怎麼會都沒人?清晨應該是很多老奶奶聞雞起舞的呀!或是做做健身操延緩衰老,或是舞舞劍活絡筋骨,在我的印象裡是這樣的,但這裡一個人都沒有,太不可思議了?
我的眼前突然飄逸着一絲恐懼,不會被人抓去宰了做狗肉堡吧?以前一到冬天,我都會去學校門口吃狗肉面的,而且只要狗肉的,因爲太美味了,想到被人一口一口的吃掉,我不由地顫抖起來。
就在我陷入恐懼狀態的時候,一個打扮得像屠夫一樣的男人朝我衝了過來,我撒腿就跑,那個男人見我就使勁地追,還不時停下來對我吹哨子,靠!當我是什麼,這麼好騙的嗎?我納悶地跑着。
男人大叫,前面又出現了另一個男人,我腹背受敵,齜牙咧嘴地喘着氣,兩男人把手攤開來,包圍着我。
我要振作!至高的榮譽是屬於我的,我現在面臨的對手是人類,我暗自給自己信心。
不成功,便成仁。此時我腦子裡一片空白。
僵持着,那個男人用手擦了擦頭上的汗水,目不轉睛地盯着我,我用舌頭舔了一下鼻樑,也專注地盯着他們兩個,看來,他們的士氣比我還要旺盛。
屠夫男人的目光對我掃射了許久,攤了攤手說:“這不是我家君寶。”
另一個男人立刻對我解除了警戒道:“幹,我也以爲是你家君寶呢!那狗放在外面不好,總咬人,老賠錢。”
“是啊!明天準備把它人道毀滅了。”屠夫男人說道。
“現在的狗真沒什麼用,關籠子裡冒充狼都不夠格,瞧它那樣。”男人說着跨上屠夫男人的肩膀道:“走,陪哥們我相親去。”
“什麼年代了還相親?”屠夫男人朝那個男人比了箇中指。
“幹!你懂什麼?相親是假,打炮是真。”男人大刺刺地說着:“要不要給你也介紹一個,這年頭婚姻都屬於終身**,過過返璞歸真的癮吧!”
兩人一段惡笑,揚長而去。
好在又一次的有驚無險,我趴在地上氣喘吁吁。後來仔細看了看那個細水長流的假山上居然盤旋着一隻土色的小蟒蛇,這才知道這原來是個動物園,差點就被抓去展覽了。我可不是普通的狗,是一個有思維的狗,但又有誰能知道呢?
我當着老頭的面走了出去,老頭甩都不甩我。我懶得和上了年紀的人計較,因爲他們又能給社會帶了什麼呢?他們也只能快速地被社會淘汰,我們是同樣的悲慘。
我離開了那個門上掛着Zoo的地方。吃力地走在街上,飢餓交錯着我的自律神經,我已經餓得快不行了,我的腦海裡出現了以前是如何抵抗飢餓的鏡頭。
上大學時,冬天在寢室裡上網,到了凌晨以後肚子會不由地餓起來,那時我便會果斷地關掉電腦,爬上牀裹着被子睡去。
裹着被子睡去。是一種很強悍的抗飢餓手段,百試不厭,所以在大學裡我一直都保持着苗條的身材,時不時地被寢室裡的大胖子錢柏妒忌到死。
但現在如何去找被子呢?而且狗裹着被子睡覺未免也太過嬌氣了吧!這種不切合實際的想法頓時在我的腦海裡煙消雲散。
還是翻翻垃圾堆吧!我果斷地決定,因爲古人有云:“不乾不淨,吃的沒病。”我堅信。
而且翻垃圾堆也牽動着我幼小的童心,記得小時候朋友們都很喜歡到垃圾堆撿銅鋁去賣錢買零食吃,當時被大人發現便會被吊起來打,我的家教比較嚴,媽媽更不允許我像其他小朋友一樣去揀垃圾,所以對我下了禁止令,從此我對垃圾堆有着一種莫名的嚮往。
現在豈不是名正言順?想想,我齜牙地笑着。
可是現在的垃圾堆越來越少了,人類的生活水平上去以後,亂扔垃圾的習慣也漸漸改掉,垃圾全部都被集中起來毀滅,只剩下零散的垃圾箱,但垃圾箱都比較高,我夠不着,真是蒼天無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