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條件並不難,我們答應你!”不等其他人表態,陳哲已經率先開口同意。
巴桑看了看其他人,雖然表情都有些不解的古怪,但沒有人發表異議。畢競是一個當哥哥的寫給妹妹的信,外人確實無權查閱。
陳哲給巴桑鬆綁後,帶領衆人前去取信。一路經過破舊的街道,穿越窄巷,偶爾遇到手持轉經筒的僧人。衆人一路沉默,氣氛非常凝重,大約走半小時後,終於在一座破爛的廢屋前停住。
“信在裡面?”勞改謹慎地向屋內望了望,有些懷疑地問道。
“嗯!”巴桑點頭答道。
*一聽說信在裡面,馬上就準備進去找信,卻被巴桑一把拉住。巴桑面露兇光盯着*,大聲說道:“你不能進去,除了韓靜,誰也不準進去!”
勞改一聽巴桑此話,立即警覺,擔心屋內有後門,巴桑會使詐,於是說道:“我們不看信,只是一起進去!”
“不行!”巴桑斬釘截鐵般一口回絕。
勞改和陳哲正欲爭辯,韓靜開口阻止到:“算了,我和他一起進去,他也只是按照我哥的委託辦事,相信也不至於要害我。”
衆人聽完不再爭辯,勞改眼神突然變得冷煞,死死地盯着巴桑,好象在說:你要是敢耍花樣,我一定要你好看。
勞改見韓靜和巴桑走去屋內,立即讓*和聞昊繞到後巷,以後有詐。韓靜進去過大約過了十分鐘左右,勞改突然聞到有東西燒着的味道,以爲是巴桑點了火藥,心中暗叫不好,和門外焦急等候的其他人立即破門而入。
“你們怎麼衝進來了,不是說了讓你們在外面等着嗎?”巴桑臉上滿是驚容,顯然被衆人的突然舉動嚇了一跳。
衆人都沒說話,吃驚的望着韓靜,韓靜臉如死灰,眼神呆滯,楞楞地站在坐人眼前,手上還殘留着紙張燒掉後的餘灰。
*和聞昊繞到後巷根本沒有發現有後門,聽到破門聲也已經立即趕來,一進屋就看到傻杵着的衆人,再看看韓靜,指着飄散空中的灰燼,驚訝地問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這是韓祈的意思,韓靜看完信後,讓我看着她把信燒掉。現在我答應他的事做完 ,算是報了他的恩。希望各位以後不要再打擾我和我的家人。”
巴桑說完,正要離開,*不依不撓將他一把按住,大聲說道:“你這就想走,事情還沒弄清楚,韓祈和山下的吳家人到底去哪了?”
“唉…唉喲…我知道的都說了,其他事我真是不知道啊,你就算殺了我,我也說不出來啊!”巴桑吃痛,臉色憋得通紅,奮力解釋道。
*總覺得這老頭心裡有鬼,不太相信,手上正欲繼續用力,一直沉默,面無表情的韓靜突然開口,小聲說道:“龍叔,放了他吧,他知道的確實都說了,他只是個傳信的。”
*一楞,有些不情願的鬆開。巴桑起身甩了甩手,又惡狠狠的盯了一眼*,繼而向如臨巨擊的韓靜說道:“小姑娘,我雖然不知道信上寫了什麼,但你哥是個好人,自有天象,你也不需要太多擔心。”
巴桑說完後,並迅速離去。剩下衆人傻傻地站在原地看着韓靜。韓靜邁着緩慢的步子坐在旁邊一張椅子上,椅子表面佈滿塵土,但一直愛乾淨的她卻視而不見的慢慢坐下。整個人就好象丟了魂一樣,身心俱疲,臉上的憔悴也越發明顯。
信上究竟寫了什麼?衆人各自犯疑,卻都不敢出聲詢問。
韓靜用手肘支在膝蓋上,單手撐着額頭,把頭埋向胸側,雙目之中神情哀傷,癡癡地望着地面。
聞昊正欲上前關切詢問,被陳哲一把拉住。陳哲輕輕地搖了搖頭,示意聞昊讓韓靜獨自安靜一下。衆人不約而同,輕步撤出破屋。大家守在屋外各自沉默,勞改望着遠方,眉頭緊皺,神色肅穆。
時間不知不覺將近傍晚,衆人擔心之際,韓靜突然悄無生息的走出屋外,向衆人輕聲說道:“我明天回杭州!”
衆人均感詫異,一個個目瞪口呆。
“你不找你哥了?”*驚訝地問道。
韓靜沒有搭話,徑直往旅店方向走去。她走得很慢,就象飄蕩在夜晚,無家可歸的一縷幽魂。
韓靜回到旅店後,晚飯也沒吃,就把自己關在房內。衆人不敢問信的內容,只能各自猜測,可是陳哲不經意間,清楚地聽到房間內傳出幽幽咽咽的哭泣聲。陳哲本想敲門安慰一番,可正欲敲門的手卻停在的半空中,也許對於韓靜,久經壓抑的感情只是需要一個宣泄的出口。陳哲最終選擇了悄悄離開,任哭泣的聲音輕輕的在寂靜的夜裡傳出,就象韓靜奶奶當年過世一樣,任她在懷裡哭到睡着。陳哲望着夜空發呆,長嘆一聲,時間過得真快,大家都不再是彼此眼中最初認識的曾經。
勞改一直糾結於信中內容以及韓祈的去向,但因爲其中的特殊關係,也無法向韓靜細問。因爲韓靜突然決定回杭州,勞改晚上找來衆人商量,想知道大家的下一步打算如何。
*和吳寒的意見十分統一,因爲他們本來就是肩負家族使命而來,他們必須追查那羣消失的吳家人的去向,之後還得繼續追查命盤失蹤的原因。梅朵只是望着陳哲淡淡說了一句,如果陳哲想在西藏繼續追查,她願意留下來繼續幫他。衆人有些疑惑,梅朵說這話算不算向陳哲示好,畢競,她只說了,如果陳哲想繼續追查。聞昊表示,如果韓靜要回杭州,他會毫不猶豫地陪她回去。而陳哲對於自己接下來的打算有些茫然。他一方面同樣想陪韓靜回杭州,做她身邊的守護者,試圖挽回這段本該美好的愛情,一方面又想跟着*和吳寒繼續追查,弄清楚陳家和吳家祖傳之物的來歷和去向,韓祈究竟去了哪,以及這個已知的世界是否真的有通向另一個世界的大門。
六人的商討會議短暫而沉悶,*、吳寒以及梅朵相繼離開。最後只剩下聞昊、陳哲和勞改。韓祈的失蹤對於大家而言,是在雪山之上發生的意外變數,可是對勞改而言,卻是一件失職的事,所以勞改一定會留下來繼續尋找韓訴的下落。但是韓靜自從看過信後,情緒起伏就非常大,而大家也無從知曉第二封信中的內容,這令勞改對韓靜十分擔心,萬一找不到韓祈,他必須要讓韓祈在世界上唯一的親人韓靜,好好活下去。最終三人達成共識,聞昊陪着韓靜回杭州,勞改和陳哲留下來同*、吳寒一起繼續追查。因爲應命之劫的存在,在沒有找到解決辦法之前,聞昊只以朋友的身份代二人在杭州照料韓靜的生活,而不與之結婚,同時他要確保她不與其他人結婚。因爲一旦追查進行下去,按以往經驗三人很有可能會失聯。所以勞改和陳哲特別叮囑聞昊,他在處理韓靜身邊的事情時,一定要慎重,兩人都不想再有意外事件發生。三人在寒冷的室內,閃爍忽明的燈光下長談到將近天亮才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雖然將近八點半,但地處西藏的日土縣纔剛天亮不久,整個城鎮都處於嚴寒的寂靜之中。勞改昨晚回房後,又獨自想了許久,現在距離他睡下,不過纔剛過兩三個小時。門外輕輕地敲門聲響起,勞改十分警覺的一躍而起。這麼早,會是誰?勞改心中犯疑立即穿好衣服打開門。
門外站着韓靜,面帶淡淡笑容,手裡拿着正冒熱氣的早餐,哭過的雙眼微紅略腫,隱約還有些黑眼圈,看來昨夜也睡得不安穩。看到其他人也拿着早餐相繼出來,顯然韓靜也給他們送過早餐了,勞改心中微驚,笑着客套問道:“靜兒,起得這麼早啊。”
韓靜沒有立刻答話,只是遞過早餐,平淡的笑着,稍作遲疑才輕聲說道:“木頭人,我想和你一起去找我哥。”
勞改聽完整個人一愣,其他人也全都愣住,正哈氣穿着上衣的*,有些吃驚地走過來,問道:“靜丫頭,你不回杭州了?”
韓靜回沒說話,只是淡淡笑着,然後輕輕點點頭,望着勞改。勞改心中突生千萬個原因,卻不知道韓靜爲什麼會突然說出留下追查。“木頭人”這三個字作爲韓靜對勞改的專屬稱謂,他已經很久沒有聽到。再次聽到,他聽不出親切,而是改變,眼前的韓靜似乎不在是以前那頑皮又可愛的小姑娘,她將心事,隱藏在淡淡的笑容下。
勞改木枘的回答道:“好!”
韓靜轉身向自己房內走去,聞昊立即走上前問道:“靜兒,你真的決定不和我一起回杭州去?”
“嗯,你回去吧,那裡有你的生活,我要繼續找我哥!”韓靜話語間,異如尋常的平靜。
“不,我不回去,我和你一起找!”聞昊立即回絕。
韓靜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輕輕地說了句謝謝,所有人呆呆的互望,眼前的韓靜在衆人眼中,如同一個陌生人。